五庄观门外。
清风明月皆规规矩矩的侍立在大门两侧,一改往日的活泼嬉笑,一板一眼的恭引着一众大能入观。
女娲好奇的打量着观内景物,路过人参果树时,她不由驻足,伸出素手轻抚树干。
似是感受到了造化的气息,原本静静悬挂在枝桠间的三十颗人参果开始轻微摇摆,如婴孩般面孔上眉眼弯弯。
女娲轻笑,抽回素手,再度沿着石板铺就的小路,朝着后院正中的观道殿走去。
观道殿两扇门户早已大开,殿中数十座蒲团摆放的整整齐齐。
镇元子端坐天地二字之下,面带笑容的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他缓缓起身,朝着众人稽首一礼,广袖一扫朗笑道:“诸位道友登门,未曾远迎,却是失了礼数,万望海涵,还请快快落座。”
众人连忙还礼,口称不敢,纷纷自觉落座于各自蒲团之上。
镇元子目光望向女娲、接引、平心、祖龙、红云、冥河、昊天、瑶池、伏羲、应龙、紫徽、白泽、多宝如来、孔宣、闻仲、地藏、待一一扫过众人面庞,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位于角落蒲团之上,神色有些局促不安的斗姆元君身上。
察觉到镇元子的目光注视,斗姆元君脸色唰的一下有些苍白,紫徽道人张了张嘴,正欲起身开口解释一番,却见镇元子摆了摆手道:
“无需多言,所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汝自化形诞生便为周天带来无量福报,更能于两界之争中置身事外,懂得藏拙趋福避凶……”
“日后,吾自有一场泼天的福源赠送于汝。”
闻言,斗姆元君慌忙起身:“上尊未曾施于惩戒已是天大的福报,至于福源,斗姆岂敢贪图。”
闻言,镇元子笑着摇头,也并未多解释什么,他重新收回目光,望向端坐蒲团首位的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同样直勾勾的望着镇元子,看着其身前缭绕的香火云烟,恍惚间,接引道人仿佛梦回紫霄宫,而他身前盘坐的身影,仿佛与侃侃而谈的高大老者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佛门大兴之机已至。”
仅是简短的一句话,便将接引道人的思绪拉回。
镇元子看着恍然出神的接引道人,不由哈哈大笑道:
“昔年谶语,今朝得以实现,道友何不细细感悟一番?”
闻言,接引道人闭目掐算,只是一瞬间,便已明悟彰显的天机,他不由长叹一声,内心五味杂陈。
其余众人见此,皆闭目推算,只是一瞬间,一众大能便已是纷纷色变。
祖龙更是长身而起,朝着镇元子躬身行礼道:
“道友,此事是否过于不妥?倘若将吾等一族所吸纳的江河湖海气运尽数归于一人,而后随着取经队伍汇聚向灵山,骤时,吾四海气运溃散,普天鳞甲不再听吾龙族号令,作乱四海,必定生灵涂炭,如此天大的祸端……”
镇元子不答,目光平静的略过祖龙,看向其余众人,等待回应。
女娲静静盘坐在蒲团之上,轻声开口道:
“吾会将自身及吸纳于人族的气运,尽数渡送至上古补天遗留的五色神石之中,石中之灵,可为取经人之一。”
话音落下,冥河道人的嗓音接踵而至。
“恰巧吾阿修罗族中有一女子,此时正游历洪荒,吾会将阿修罗族以及自身气运加持其身,可作取经路上一难。”
镇元子笑看向两人:“善。”
只是矗立原地的祖龙脸色有些涨红。
平心娘娘面纱下丹唇微启,言简意赅:“令石中之灵入一遭地府,可作一难。”
昊天面露犹豫之色的缓缓起身,他思量许久,正欲开口,却惊觉镇元子正目光直勾勾的望着自已,正欲吐出的言语的生生被其咽回肚子里,他干笑一声,稽首道:
“还请镇元师兄教吾。”
镇元子悠悠一叹,深邃的眼眸中一抹水蓝光芒乍现,叹息开口道:
“汝本该享有至高权柄,此番却因那魔之道心,汝半数神魂已被魔气沁染,周天气运再无法尽数加持汝身,唯有以身入局,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此言一出,昊天脸色一僵,姿态放的却是更低,“敢问师兄,所谓以身入局,何解?”
镇元子不语,屈指打出一道灵光,没入昊天眉心之内。
昊天玉帝当即心神摇曳,恍惚间,他似透过层层云雾,窥见那命运中的一角。
只见那云雾之中,一道身披灿灿金甲,头顶紫金冠两条翎羽冲天摇晃的身形,持棒矗立在凌霄宝殿的高台之上,那身形手中宝器仿若重似万钧,杵地间,整个凌霄宝殿皆轻轻摇晃,便那听那身形大笑道:
“玉帝老儿,皇帝轮流坐,今年到俺家,你这皇位坐了那么久,该让让给俺坐坐了。”
说着,那身形抬脚便踹翻了凌霄宝殿高台之上的玉案,一瞬间,玉壶倾倒,瓜果滚落一地,露出躲藏在玉案下,此时正爬伏在地的身影,那身影左右躲闪,头顶帘珠都洒落一地,身影高抬右手举过头顶,口中颤声高呼:
“快请西天如来佛祖!!!”
自此,命运一角破碎。
昊天玉帝看完,脸色瞬间涨红似血,他不由双膝一软,瘫坐在蒲团之上,只是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多宝如来的身影,他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座直身体,手指颤抖的指着多宝如来。
“噗……”
一口心头血呕吐,昊天瞬间昏厥在瑶池王母怀中,多宝如来则有些不明所以,想要宽慰一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昏死过去。
众人皆用奇怪的目光看向瑶池怀中的昊天,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注视,瑶池忙是尴尬的回笑,好在此时,伏羲道人的起身重新将众人目光拉回。
伏羲道人先是朝着镇元子稽首一礼,这才侃侃而谈道:
“道友容禀,若谈及气运,放眼周天当以人族为最,然,奈何人族寿元短暂,且族群数量太过庞大,分散于东、南、西方各处,即便是吾,亦难以聚拢,何解?”
镇元子抚须思量,只是一瞬,心中已有计策:“此事不难,吾已有断决。”
(ps:感谢下雨忘带伞的催更符打赏,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