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势成

看着兴致盎然的伏羲道人,镇元子脸庞已全无笑容,他缓缓放下手中茶盏,手指有节奏的着敲打桌面,嗓音低沉,再度重复道:

“吾等时候无多。”

闻言,伏羲道人猛然起身,脸色有些阴郁,目光死死盯着镇元子沉静的脸庞道:

“西方二人屡次三番算计家妹,太清老子借人族气运功德以成圣,竟未曾开口言语半句,此番封神量劫将至,想必济世圣人亦知干系重大,贫道不信济世圣人未有半点准备,伏羲斗胆,敢问圣人可愿合谋乎?”

言罢,伏羲道人端起茶盏,神色已恢复平静。

“合谋……”

镇元子大手捻动着茶盏,口中咀嚼着合谋二字,先是抬眸打量了女娲一眼,继而收回目光,闭目开口道:

“贫道有一问,还请女娲道友解惑。”

闻言,女娲只是轻轻颔首,缓缓摊开素手:

“道友直言便是。”

“自巫妖覆灭,伏羲道友转生人间道,道友便固守娲皇宫,不问世事,在吾等看来,早已绝了争道之心,此番缘何重出?又……为何是贫道?”

此言一出,女娲娘娘神情忽而恍惚,见此,伏羲道人张了张嘴正欲出言,忽在此时,一声暴喝自天外传来,如平地起惊雷:

“道友,吾等前来助尔一臂之力!”

“幽冥血引,身化亿万,血之道,杀生!”

“周天为海,吾身化鱼,云散离合,掌兵!”

闻听此声,镇元子猛然起身望向天外,只觉内心暖意洋洋,他举起茶盏与伏羲道人轻轻相碰,继而一饮而尽,将茶盏倒扣在桌面之上。

见此,伏羲道人脸庞同样绽放笑容,将杯中茶水饮尽,茶盏则倒扣在镇元子所用茶盏之上。

做完一切,二人相对一礼,镇元子朗笑一声,徐徐转身,朝着殿门外踱步而去,途径宫殿金玉天柱时,不忘伸出修长的手指,挑逗一下镶嵌在殿壁之上的灵珠子,继而头也不回的轻笑道:

“却是吾那两位至交老友前来助吾!女娲道友,还需配合贫道一番。”

闻言,女娲娘娘轻轻颔首,旋即二人同时一步跨出,身形消散于娲皇宫内。

天外天,虚空处。

两座巍峨法相并肩悬浮于天外虚空处,法相等高皆数十万丈。

冥河道人法相身穿一袭猩红法袍,头戴青玉冠,青面獠牙,裸露在外的皮肤皆呈乌青色,手持元屠阿鼻两柄至宝,脚踩业火红莲,在其周身一柄蔚蓝小旗环绕,自成法阵,内里隐约可见玄冥真水流淌。

在其身侧,红云道人法相身穿一袭素白道袍,其上点绣云纹,头戴云纹鎏金冠,腰间系有一根红绸丝缎,颌下白须垂落腹部,手持周天云雾所化长剑,脚踩功德金莲,头顶紫红葫芦,周身漫天红砂萦绕,颗颗粒粒宛若星辰。

冥河道人轻轻颔首,双手横剑于胸前,红云道人则右手持云剑,左手双指并拢以扶剑身,二人凝视着于天外虚空处交手的两道百万丈庞大法相,仅仅随手一击,便堪比二人倾力而为,或有超出。

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红云道人微微侧目,恰逢冥河道人目光望来,二人对视一眼,皆微微颔首,只待女娲道人露出破绽。

不曾想,未等至女娲力有不逮,镇元子反而率先不敌,便见鸿蒙量天尺直直打在红绣球之上,镇元子借力后遁,女娲抓住时机,素手一招,山河社稷图自虚空展开蔓延,欲将镇元子法相纳入其中。

“道友速速出手,吾等老友危矣!”

见此,红云冥河二人再度对视一眼,皆挺剑掠出,冥河道人身后血光迸射,身化亿万,恍若血海长河,手中元屠阿鼻泛起滔天血气,朝着女娲拦腰斩去。

红云道人则挽云剑于侧身,自上竖斩,手中云剑无限延伸,恍若滔滔云海化作剑气长龙,当头一剑,直直斩向女娲头颅。

“放肆,圣人交手何等伟力,尔等贸然插手,岂不惧身死道消乎?”

忽在此时,一道淡漠的嗓音自九天之外传来,便见元始道人脚踏云彩所化青鸟而至,在其身侧,白发高冠的燃灯道人静默无语。

言罢,元始道人狭长的双眸微眯,打量了一眼天外交手的二人,继而缓缓摊开手掌,五指朝下狠狠一压,嗓音浩渺道:

“镇,着,御,囚。”

便见其周身混沌之光迸射,脑后巍峨法相腾升,法相高百万丈,身穿紫青道袍,头罩神光,周身有庆云环绕,杏旗招摇,古幡翻转,如意随行,玉匣穿梭。

大手翻转间,诸天庆云化作无色结界,将红云冥河二人长剑尽数格挡。

见此,红云冥河二人神色大骇,连忙止住身形,长剑交错合力一击,将自盘古幡内迸射而出,那道撕裂虚空,又有无尽罡风相伴的黑色流光格挡。

“噗!”

圣人伟力,何等恐怖,仅盘古幡全力一击,便破去二人法相真身,各自呕出大口鲜血,忽在此时,一道流光疾驰而来,却是三宝玉如意当头一击,险些打去二人神魄,做完一切,元始道人法相手掌翻转,玉清长匣开合间,便将红云冥河二人收入匣中,被其握于掌心。

“镇元师弟,还不速速收手乎?”

元始道人狭长的双眸半开半合,扫视了一眼天外法相,淡漠开口。

闻言,镇元子周身戊土神甲猛然崩碎,强行挣脱山河社稷图的束缚,脚尖一点退至九天,脸色阴郁的盯着元始道人脸庞,低沉开口道:

“师兄,此乃何意?贫道与女娲交手,干尔何事也?”

闻言,元始道人眉头一皱,半开半合的双眸骤然睁开,轻声呵斥道:

“放肆,尔眼中可还有长幼尊卑乎?此番,本便是尔出手于先,孤身赴天外,好大的气魄,吾等同为老师弟子,似尔这般不念同门之谊,反而咄咄逼人,却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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