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个童儿安置好,鸿钧脸庞露出郑重之色,他眯了眯眼负手而立于紫霄宫门外,抬头看着匾额之上三个鎏金大字,转过身去踱步迈入大殿,声音徐徐传出道:
“老爷要闭关一段时日,在此期间紫霄宫门关,即便天大的事情不可扰吾。”
闻言,两个童儿收敛起脸庞笑容,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道:
“谨遵老爷法旨。”
“善。”
随着紫霄宫古朴大门应声关闭,整个天外天被紫气萦绕,继而恢复如初。
不周山。
“杂毛畜生,看尔还能坚持到几时!”
帝江声音嘶哑,万丈真身猛然六足踏地,将方圆百万里地面塌陷,身形再一次朝天而去,在其周身片片空间崩碎坍塌,尽是虚无。
河洛大阵内,帝俊法相真身头戴帝冠,面庞涨红,他钢牙紧咬,一次次面对五人的冲击,那恐怖的法则之力交错盘旋,每次冲撞便如同在其胸口重锤。
河洛大阵需以生灵手持阵旗加持阵眼,方可全力施展,眼下帝俊一人孤身操纵,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单方面被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帝俊低头俯视下方,身穿金甲手持混沌钟的太一游走于七尊巫祖之中,虽然丝毫不占上风,但巫祖七人同样奈何不得他。
“时不在吾,击鼓鸣金!”
伴随着帝俊一声大喝,云层极高处,两名青鸟族飞禽对视一眼,皆不敢怠慢,手持铜锤重重击打在鼓身。
“咚咚咚咚!”
伴随着四声闷雷般的鼓声响起,飞禽们纷纷摆脱对手的纠缠,振翅朝着天幕极高处飞去,有些愣神的功夫便被巫族抓住机会,生生扭断头颅。
“二弟,速退!”
帝俊朝着下方大喝一声,声音传出如同春雷乍响,他双眼一眯,看着已经欺身而进的五尊真身,冷哼道:“当真本座奈何不得尔等?”
他双手摊开,明黄道袍无风自动,太阳真火瞬间将其身躯吞噬,一只全身赤金生有三足的金乌自火焰中振翅而飞,金乌双眸同样呈现赤金色,其周身羽毛泛起金色光泽,身下三足中有一足爪握真阳。
“金乌驱日。”
金乌长啸一声,周身羽毛瞬间自燃,道道太阳真火在其中腾腾燃烧,随着真火的愈燃愈烈,帝俊身躯仿佛如同大日般悬停半空。
洪荒好似又多出一轮大日,且比悬挂于天际那颗更为炙热,方一现世,不周山方圆千万里之遥,无数江河之水瞬间蒸发殆尽,草木精怪纷纷自燃,无数野兽尸首化作黑痰,一道大风吹来,化作灰灰。
看着其下无数巫族族人因大日纷纷栽倒,更有甚者皮肉下的血液被蒸发殆尽,形似枯槁。
帝江双眼赤红,巫族族人并非结合而生,全部由盘古殿中一滴滴父神心血所化,不知多少万年才诞生出了这万余族人,眼下便已损失近半,如何能让其不愤怒。
“畜生,尔找死!”
帝江身形一顿,他双指并拢,朝着帝俊狠狠一挥,大喝道:“崩!”
“大兄小心!”
太一牙呲欲裂,手中混沌钟极速旋转,化作流光瞬间盘旋于帝俊头顶,蓦然变大将其笼罩在内。
“砰砰砰!”
无数混沌钟外,四周空间满是裂纹,却并未破碎,无数密密麻麻的空间利刃化作残影,朝着混沌钟掠去。
感受着钟身密密麻麻仿佛骤雨般的攻击,帝俊没来由的心神一紧,方才自已全力施展术法时露出破绽被帝江捕捉,倘若不是二弟出手,恐怕自已……
想到此,帝俊猛然回首看向下方,身穿金甲的太一手中没了混沌钟,被七巫团团围住,那硕大如山峰般拳头,如同雨点般砸落之太一身上。
“二弟!尔等该死!”
帝俊双眼充血,他头顶混沌钟振翅极速朝着太一飞去,口中太阳真火迸射将七人逼退,将太一摄入混沌钟内,他脚尖一点大地,身形拔地而起,飞向云头极高处,快速撤去法相,驾云朝着南方遁去。
“巫族,好好好,本座记下尔等了,且待来日,必将尔等屠戮殆尽,已解本座心头之恨!”
“走?此地岂是尔等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之地?”
烛九阴站在鹰嘴峰山顶,他双手负后手握一条墨色大龙,将大龙盘踞于腰间,他轻轻睁开双眸。
那如同万万丈深渊般的深邃眼眸,仿佛恒古不变,内里光阴之力交错缠绕,若有生灵直视而双瞳,便很可能深陷其中,于光阴长河中被湮灭抹杀。
“时光追溯。”
烛九阴轻轻吐出四字,无数条秩序铁链自他嘴中蔓延,探向虚空,霎那间,帝俊太一本已远走万万里的身形被瞬间拖拽至不周山脚。
帝俊将太一背在后背,面露骇然之色,“时间法则!”
烛九阴双眼渗出鲜血,他现在鹰嘴峰山顶,大喝道:“尔等还不速速出手?!”
帝俊大骇,他调转周身之力,身形欲要化作虹光飞遁,可其余十尊巫祖动作更快。
“吾命休矣!”
岂不知站在众巫身后的帝江面色阴沉,他三只束瞳微眯,冷哼一声,喝道:“住手,放其离去。”
十尊巫祖脚步一滞,祝融更是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帝江,不可置信道:“大兄……尔……”
帝江三只眼睛一寒,声音平静道:“尔等没有听到吾之言语?”
十尊巫祖对视一眼,纷纷撤去手中法则之力,任由帝俊背着太一身形化作虹光疾驰而去,速度之快眨眼便是二十九万八千里之遥!
帝江六足挺立,他双手抱环,三眼斜瞥了一眼山峰之顶的烛九阴,吩咐道:
“将吾巫族受伤儿郎送入祖殿疗养,比其巫族血脉,这些杂毛畜生又算得了什么,且暂时放任其离去,待整顿一番,便前往南方赤地,将其屠杀殆尽便是。”
祝融共工等人稍一沉思,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他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抱拳道:
“不愧是大兄,果然周到。”
随后十尊巫祖也不再迟疑,身形纷纷坠入山谷,前去察看族人伤亡。
鹰嘴峰山巅,烛九阴蹲坐于石崖之上,眼角血迹未干,他并未理会,而是静静看向远方,虽未曾睁眼,依旧能从山风送来的吹拂中,感受到其广阔无垠与天高地迥。
“是此前的时光追溯,再是如今的“越俎代庖”对诸位兄弟姐妹发号施令,大兄对自已这个十弟,如今可谓防范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