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越想知道，可是陈年盛就越想不起来。他吼了一句之后，又赶紧喝了杯茶，“哎呀，我这头突然有点痛，我再想想。”
能怎么样？
还能打他一顿不成？
江暮扯着嘴皮在笑，可是心里的拳头，已经往陈年盛的身上招呼了几百次。“陈叔，没事的，你慢慢想，我就是担心陈虎。要是能知道害他的人是谁，作为兄弟，我也能搭把手不是！”
“真是太谢谢你了，有你这个兄弟，是他的福气！”陈年盛现在醉得更厉害了，要不是知道他喝的是茶，江暮都要以为，他偷偷给自己喝酒了……
“他先是喊了名字，然后，又嘀咕了些什么东西，不过我没听清。”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再加上陈虎意识又不是特别清醒，说的话，自然也没有那么清楚。
不过当时医生凑了过去，“听医生说，好像是让谁别过来，情绪挺激动的。因为他一直叫时之言的名字，我当时还以为……”
说到这里，陈年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江暮懂了他的意思——当时，大家都以为陈虎是撞鬼了！
问话问到这里，江暮也差不多清楚了。剩下的他便没有再多打听，免得引起陈年盛怀疑。只是，当时陈虎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让时之言不要过来呢？
这场谈话没有持续到很晚，江暮借口待会有事，便在陈年盛的坚持下，被他亲自送到了楼下。
外面的宾客还多，大家看到陈年盛跟江暮并肩走出来，内心思绪万千。
老道一点的，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而就算是那些千金小姐，心里的弯也绕了好几转，都不约而同的往这边看着。
恐怕今晚一过，陈年盛要跟江暮合作的消息，就会传出去了……
“怎么样？”
一行人上了车之后，凌雪才忍不住扒着陆瑾的椅背，冲着前面问道。她可是乖乖的在那里等了好久，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陈年盛说，当时陈虎就像是看到了时之言一样，一直在叫着，让他不要过来。”
这是江暮结合陈年盛的话，推断出来的现场情况。“当时陈虎似乎是看到了时之言出现，所以才会吓成这样，以至于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恐惧！”
“可是，时之言已经死了啊！”凌雪有些失望，这些消息对于她而言，并不是特别有用。还以为能够探听到一些不一样的隐情，没想到，竟然跟传言中差不多。
但是陆瑾却不这么认为，她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或许，陈虎不是见鬼了，而是真的看见了时之言！”
“什么？这怎么可能！”
凌雪觉得这个说法太荒谬了，但是陆瑾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便耸了耸肩膀，“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时之衡吗？”
时之衡？
这个名字一出来，凌雪跟江暮同时反应过来，“对，时之衡！”
陆瑾不说，他们都差点忘记了！时之衡跟时之言，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当初连陆瑾都觉得时之衡跟时之言太像了，更何况是陈虎？
“假设陈虎出事的时候，看到了时之衡。或许都不需要那么清楚的看见，只需要瞥见他的身影，那他会不会下意识以为是时之言的鬼魂来找自己索命了？”
陆瑾会这么想，也是在江寒轩的事情之后，发现心虚的人，只需要一根导火线，就能够炸掉他们心中的围墙！
当初江寒轩之所以会被他们收集到证据，不正是因为有贾大师在旁边暗示引导，让他以为时之言真的来找他了，所以才会崩溃。
那么陈虎，为什么不可以呢？
“凌雪，你查一下，陈虎出事的那条路上，有没有监控。或许，时之衡曾经在那里出现过。”
有了这个线索之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打开了一扇窗户。凌雪点点头，突然又想到，“小瑾，你当初跟时之衡谈话的时候，他会不会，隐瞒了一些东西？”
人心隔肚皮，更何况时之衡曾经把陆瑾当做时之言的仇人，还对付过陆瑾。以他的手段，如果不是后来跟陆瑾解除了误会，恐怕也不会手软。
这样的一个人，对陆瑾说的那些话，真的可以全部相信吗？
因为时之言，陆瑾在面对时之衡的时候，自动带上了一层滤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被凌雪这么一提醒，也有些觉出不对来了。
“你先查一查，看他回国之后，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如果在国外的话，这些事情，倒是会让凌雪为难一阵子。可是现在她人已经回到了国内，有些事情，反而比在国外便利许多。
“你放心，这次，绝对查他一个底朝天！”
江暮一直都没有说话，在把凌雪送回家之后，他才打破了自己的沉默，“那个时之衡，已经出国了吗？”
当初因为顾忌他是时之言的弟弟，也是时之言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江暮没有追究他对陆瑾做过的那些事情。
可是现在，在听到凌雪这么说之后，这个时之衡恐怕还对他们有所隐瞒——而这些隐瞒，很有可能会造成陆瑾的危险！
“放心，不会有事的。”陆瑾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时之衡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再对她做什么。
至于那些隐瞒的事情，她相信，总能够查出来的。
“或许，他隐瞒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毕竟如果按照他的说法，那么他查到害了时之言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人。”
时之衡家里本来就不是走正常路子起家的，既然他能够找到陆瑾，肯定也能够找到其他人。
陈虎的事情，他的隐瞒，陆瑾可以不计较。人都为己，如果真的是时之衡害了陈虎，那么他会避开不谈也是正常的。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不会再顾忌他的身份！”
之前江暮没有对时之衡下手，就是因为陆瑾。在陆瑾看来，时之衡只是为了给哥哥报仇，虽然受人蒙蔽用了错误的方式，但是这个世上还有人能跟她一样记挂着时之言，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他之前放过了时之衡，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的存在真的威胁到了陆瑾，那么就算是陆瑾坚持，江暮也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