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小同志,老头子可是等了你好几天。”王老头一边擦汗,一边叹气。
沈浅清亮的眼眸中满是疑惑,故作不解,问,“老爷爷,是有什么事吗?”
“小同志来来来,先过来坐,老头子有话要和你说。”王老头把人带到小平房,找了把椅子让沈浅坐下,又拿出一个搪瓷缸从热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沈浅,“渴了吧,先喝口水润润喉。”
“谢谢老爷爷!”沈浅接过搪瓷缸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小同志,我想和你商量件事。”王老头坐在对面椅子上,踌躇了一会,开口,“那天你送给我的糕点味道很不错,我想问问,你还能不能再做一些上次的糕点,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和跟你买,不会让小同志吃亏的。”
“这样呀!”沈浅先是惊讶,而后脸上又露出纠结与为难,欲言又止,“我……”
王老头生怕沈浅不同意,赶忙出声,“小同志你放心,做糕点需要的材料我也可以给你准备。”王老头也是没有办法,前天,厂长拿了一包糕点走后,第二天又来找他了,问糕点从哪里来的,他家老爷子很喜欢,还想着买一些。
这就让王老头为难了,他那天也忘了问小同志叫什么名字,这两天一直在盼着小姑娘出现,今天早上他还在心里想,如果再看不到人,就到她那天说的虎山大队去找人。
沈浅停顿了几秒中,略带抱歉说道:“老爷爷,做糕点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现在根本没那个时间,我们书记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
“小同志是有什么困难?”
“唉。”沈浅先摇头后叹气,“老爷爷我是虎山大队的‘对外办事员’这次我来县城,我们书记是给了我任务的,我这两天任务也没完成,还得回村里领罚。”
沈浅:嘿嘿,我要回大队领罚哪还有心情做糕点。
王大爷却不以为意,如果小同志把厂长家老爷子哄好了,以厂长的人脉,还有他们机械厂的地位,在这县城还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小同志,你只要把糕点做好了,别的事我们大家可以互相帮忙,我们机械厂在县城说话还算是有些分量!”生怕沈浅不同意,王老头连忙打包票。
“这怎么好!沈浅显得很是不安,整个身子都僵直了,一副惶恐的模样。
“小同志,老头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厂长家的老爷子这段时间胃口不太好,你那天送我的糕点,他也喜欢,这两天还嚷着要吃……“
“这样呀!”沈浅一脸恍然大悟,开心道:“我做的东西有人喜欢,我很开心。”
接着,沈浅就把他们大队遇到难事说了,没想到王老头当场就拍胸脯表示这事不是难事。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如果能攀上机械厂,也算是结识了一个人脉。
小平房里有煤炉,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沈浅也没有舍近求远,当即就去供销社买了些材料,在小平房做糕点。
中午,沈浅终于近距离见到了王大爷口里的刘厂长。
刘厂长很年轻目测只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匀称,穿着中山装和锃亮的黑皮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打扮算是非常讲究的了。
王老头很热情给两人做了介绍。
刘厂长锐利的眸光落在沈浅的身上,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袭向她,如果不是她心性坚定,一般人早就低头无处遁形了。
可沈浅是谁?她可是重生一世的穿书者,前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刘厂长也只是县城一个厂里的厂长而已,前世见过的人身份比他高的多了去。
“刘厂长,你好!”沈浅不卑不亢,镇定自若打招呼。
“你好,小同志,听老王说上次的糕点是你做的?味道很不错,这次又得麻烦小同志了。”刘厂长很平易近人,说话语气也温和,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几人打了招呼,沈浅又回平房继续做她的糕点。
王老头把刘厂长来到了一旁,把沈浅的难事说给了厂长听。
厂长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老王,你退休前也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厂里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耕地机,现在厂里那几台耕地机要给红旗公社和大河公社的。”
“厂长,你怎么就忘了,我们仓库不是还有一台吗?”
经过老王这么一提醒,刘厂长总算想起来了,上半年从省城退回一台有问题的耕地机,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没动。
“老王有你的,这事你也知道。”刘厂长似笑非笑看着老王。
老王头心头一个‘咯噔’脸上的笑容收敛下去,立马站着身子,仰首挺胸,“厂长,半年前省城把机器退回时我刚好在现场。”
“老王,你看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什么,你的工作态度我还是知道的,好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老爷子还在等着。“
“厂长慢走!”直到厂长的自行车消失不见,王老头才走回平房。
此时,沈浅做的糕点也快要好了,煤炉上的锑锅中已经开始有热气冒出,空气中也隐隐漂浮着一丝淡淡的鲜甜。
“小沈,动作还挺快!”
刚刚沈浅就已经同王老头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这不,王老头就热情的叫上了小沈,跟刚开始叫的小同志比起来,要亲切得多。
“王爷爷,我今天打算做两种糕点,到时你给我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好!”王老头一点不客气,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回味上次的美味。
沈浅对宿县不太了解,大部分的知识都是在书上看到的,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很多事情和书里的描写都有了很大的偏差。
看王老头这样对宿县肯定很了解,沈浅就拉着小板凳坐在王老头旁边,听他说起县城里的一些事,这也让她对宿县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更多的帮助。
其实那天她在书记面前说得大义凌然,一切都是在为大队的利益考虑,其实她是有私心的。
自从在地里上了两天工,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掉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