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章 淑沅很生气

杨氏老太太是抢先一步,没有碰曹氏老太太一根手指头,可是曹氏抢回那把椅子来坐,却把杨氏老太太推倒在地上。

杨氏老太太身子骨还真不错,当然也不算是太大的年纪,随即在地上爬起来就推向曹氏,口里当然不忘哭自己的丈夫:这次她倒不是哭她的夫命苦,而是向她亡故的夫状告曹氏。

赵氏一见杨氏老太太动手,哪里肯看着,自然冲过去阻拦;不知道她是太过着急自己的生母的安危,还是脑子不清楚所致,居然招呼她带来的丫头仆‘妇’们一起上。

如此一来,杨氏老太太所出的儿孙们岂能再看下去?在杨氏老太太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就惊呼着奔过来,不等他们扶杨氏自己爬起来了,就转身想扑向曹氏老太太,听到赵氏的话他们还有什么客气的?

淑沅和金承业的主意并非拿得不够快,可是没有快过曹氏的手与赵氏的嘴巴去,因此还不等他们退出去,杨氏和曹氏的人打成了一团:相比而言淑沅他们刚到的时候,灵堂上的吵闹还真算不得大事,至少那时赵家人只动口而没有动手。

看看现在吧,明着都在相劝,可是人人都在帮自家的母亲,那真得好一番争斗:你拉了我的胳膊我就踩你的脚,你动了我的衣袖,我就大叫你要把我胳膊‘弄’断了。

你一拳打到我鼻子上,我就一拳捣你一个乌眼‘鸡’,还是单眼的;‘女’人们下手更狠些,头发扯下来那都是小意思,专‘门’在趟‘混’水打的就是自己人也并非没有——这就更热闹了。

不过是眨个眼的功夫,灵堂上就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了。

淑沅真真正正的目瞪口呆,她是没有看到过哪一个府里有这样的事情:主子们打成一团,仆从们也掐成一堆儿。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灵‘床’上的赵老太爷,老人们都说人死后魂魄不会立时离开: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有没有看到——应该是没有看到。因为赵老太爷要是看到了,肯定会气得再活转过来。

金承业看到赵府的人冲过来,想也不想一步就跨到淑沅的身前,护着她后退几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回头见挑起事端的赵氏母‘女’势单力孤,已经在杨氏及其儿孙们的手下无力还手。

他叹口气道:“倒底是我的伯母,那个也算是我的外祖母。”

金承业的话淑沅明白,赵氏和曹氏老太太的狼狈样子也看在里眼里,叹口气点点头:是啊,有千百个不是那倒底是她的婆母,她夫家的外祖母。

在金承业和淑沅面前赵氏和曹氏老太太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而他们不闻不问,此事说到天边去也是他们做得不对;不要说被人们知道要指责他们不孝,就算是回去金府,让金家人看到赵氏被打成那个模样,两个人也无法‘交’待的。

赵氏是孀居之人,她受了什么委屈族里都会过问的。因此,淑沅赞同金承业过去相劝,至少能把赵氏拉出来护其一个周全:“小心些。”

赵家人多,而金承业只是去救人不是要和赵家人大动干戈,因此不能招呼金府的人一同冲过去:那样就真得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而淑沅和金承业也由占理变成了无理。

所以金承业只能一个人冲上去,淑沅才会不放心的叮嘱一句。

金承业再次‘交’待淑沅要小心些,又把云雾和‘玉’‘露’叫进来伺候着,他转身才冲向赵氏。

他只想把赵氏曹氏拉出来,然后嘛再说;可是他冲过去,挨了几拳头和一脚后,依然没有把赵氏母‘女’解救出来,反而还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因为曹氏在那里大叫:“承业你可算来了,好,就这样,把人给我丢一边去,再狠狠补一拳才对,还不快给外祖母出口气?给我狠狠的打,这些都是欠教训。让他们知道,就算我只有一个‘女’儿也不是他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曹氏纯粹是添‘乱’啊。

金承业再努力救人,再努力相劝,也比不上曹氏的火上浇油,因此金承业也被围在了赵家儿孙之中,冲也冲不出来更不要说救人了。

还有赵氏,如果她肯离开的话,金承业和她早脱身了,但她怎么能放下母亲不管;赵氏和曹氏有一个救不出来,金承业也不能丢下她们不管自己躲到一边去。

如果赵氏是他的亲生母亲,赵家是他真正的外家还好说些,动手也就动手了;可是赵氏只是他的兼祧母,而曹氏也只是他名义的外祖母,所以他是不能放任不管——那他更加会被人误解,认为他是因为赵氏不是亲生母亲才会丢下她不理会。

曹氏不肯罢休,赵氏更是不肯就此收手,两个人又是抓又挠,虽然她们只有两个人,虽然她们已经处于下风,却还是让杨氏及其子‘女’吃了不小的亏。

看到杨氏的儿‘女’或是孙子孙‘女’的脸上有了伤,金承业心中更急:现在没有亲友来不代表一会儿还没有人来,今天时辰晚了来吊唁的人少,不代表明儿来的人一样少。

到时候让人看到赵家人脸上的伤,自有那好奇之人打听,如果得知这些都是曹氏和赵氏所为,那曹氏赵氏的名声可想而知;金承业可以不在乎曹氏的名声,却不能不在乎赵氏的名声。

赵氏可是金家的人,而且还是淑沅的婆母,他的亲伯母。看到曹氏和赵氏不停手,他大喊也不管用,着急之下只能不管那些对他招呼过来的拳脚,扑过去拦下曹氏和赵氏的手掌,不让她们再去伤人。

如此一来却让曹氏怒上加怒:“‘混’帐小子不知道亲疏远近,你居然要相帮他们,还不如早早给我滚回去。”

赵氏也大急:“放开,承业,听到没有,你给我放开;你不想动手可以,但是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母‘女’二人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就算父亲没有了,我们也不是他们能欺负的。”

盏茶功夫都过去了,淑沅看得那个焦急,最终她看出金承业是根本不可能救出人来,而且更不可能把赵氏和曹氏带出来。

灵堂上几乎是要打成一团,这些当然和她无关,可是金承业在里面被人打她却真得有些心头生火。

赵家人你要打曹氏,行,那是你们赵家的人,而且曹氏也是咎由自取;你们还要打赵氏,那也说得过去,赵氏也是你们赵家的姑娘,说起来这场‘混’‘乱’和她也有关系,被打算不得太过冤枉。

但,你们赵家人连金承业一起打了是什么意思?!金承业根本不是你们赵家的人,而且金承业过府是客,还在灵前给老太爷前上了香行了礼,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想尽孝心去劝解,想把赵氏和曹氏带出来罢了。

难道由着你们赵家人把曹氏和赵氏打个半死才是对得吗?!赵家人真是不讲理啊。淑沅越看心头的火气越大,当看到金承业被赵氏和曹氏骂之后,赵家的人还在往金承业身上抬呼拳脚时,她真真就是怒从心头起、恶自胆边生。

淑沅真得怒了。

她和金承业所为何来?!死的是赵氏的父亲、曹氏的丈夫,她们都不伤心都不在乎,她和金承业又着得什么急?反正丢人也是赵家丢人,赵氏的名声就算有损,不说她是自作自受,至少她这么大年纪了损害实在有限。

“住手,住手。”淑沅拍拍手大叫,可是却无人理会她;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理会她,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她的大叫。

淑沅怒冲冲的往前走去,两步后她想起金承业的话时,同时听到金承业的大叫:“回去,淑沅,快回去。”

金承业的‘腿’压着赵氏和曹氏的双手,两只胳膊却被赵家人抓住了,那姿势古怪不说还透着几分好笑;他自顾不暇的时候,居然还在注意着淑沅的动静,看到妻子一动他就大叫起来。

淑沅脚下微微一停,却正好看到金承业脸上被人踹了一脚;虽然力道不大,可是那脚印却留在脸上有半个,看得她心头火气直接窜到了脑‘门’上。

“都给我住手!”她的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你们都住手。”这哪里是要办白事的人家,简直能比上闹市了。淑沅敢打赌如此办白事的世上只此一家,之后也不可能再有另外一个赵府。

赵家两个孙子辈听到了淑沅的话,可是他们转头看了看淑沅,回过头去继续动手:他们可不是忍了一天,是忍了多年,今天终于爆发出来哪里还想停手?要收拾眼下的‘混’‘乱’也要等他们出口恶气再说,因为今天不打曹氏一顿,换了日子他们就又成了孙子,动不得曹氏一根头发。

淑沅的声音刚落,就看到有人把金承业的头发扯开了,怒火冲进了她的脑子,当下什么也不记得了,什么也不想了,推开云雾和‘玉’‘露’迈开大步冲到了那两个看她一眼的赵家孙儿身边,伸手就抓住其中一个的衣袍:“给我一边去!”

被抓的人回头的同时伸出胳膊来想打人,下意识的认为是曹氏的人,回头见是淑沅,想到赵氏的话——他们当然都听说过淑沅的事情,因此对她有身孕的事情早有耳闻。

当下那人急急把胳膊收回,却不小心打在身边兄弟的肩膀上;不等他再有什么想法,他人就被淑沅推到了一边去,重重撞在了柱子上,撞的眼冒金星辩不清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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