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的心思,陈大力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他会和兄弟们一起赡养爹娘,但是再多就没有了。他现在可不是上辈子那个冤大头了。
陈大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赚到钱,改变他们贫困的生活。
他们这里都是平原,家家户户倒是都有田地,只是收了冬小麦之后,交上公粮,剩下的就是一年的口粮。接着种上点玉米什么的,收获之后家里才能有点余钱。陈家在陈大力结婚的时候,口头分了家,因为陈亮没有成家,多分了一亩地给陈亮。陈大力和陈大壮各各分四亩地。陈父陈母四亩,陈亮自己五亩。他们的田地一直都是种麦子和玉米。
今年是因为家里过冬的被子太单薄了,周燕才咬牙种了一亩多地的棉花。棉花是政府一直推广的经济作物,但是种植过程繁琐,一开始要单独育苗,稍大一些就要整枝打杈,开花之后为了产量还要进行人工授粉,棉花还爱长虫子,现在也没有农药,只能人工去找虫子,周燕一天去地里三趟,他们家的鸡天天吃了个肚子滚圆,棉花成熟以后,人要在地里来回的采摘棉花。因为陈大力和周燕的辛苦劳作,他们家的棉花才有了个好收成。刨去自己的被子用量和陈母前头过来要的棉花量,也不过剩了一百多斤皮棉。今年,一棉厂一放出来消息说要收棉花,陈大力就率先把自家棉花拉到了城里,本着去的早,加上狐朋狗友以前的交情和一包烟,他才排在了卖棉花队伍的前面。他家的棉花等级定了二等棉,卖了四百块钱。这四百块钱在村里无疑是一笔巨款。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娘一定会打这笔钱的主意。上辈子这钱就给陈亮当了聘礼。
这时候的老百姓都不相信银行,宁愿把钱握在手里,藏在家里。陈意茹在上辈子还把两块钱藏在一个木盒子里,埋在了土里,结果等想起来了的时候,钱已经在土里放烂了,为此,她还哭了好久的鼻子。
想到闺女,陈大力动力十足,他决定明天早起领着媳妇和闺女去赶集,给他俩也买点新衣服。
陈大力想了想,把藏在衣服里的一卷钱拿出来对周燕说道:“今天卖棉花的钱,幸亏我走时买了包烟,要不然你明天下午见不到我。”他说的是实话,卖棉花的队伍现在估计得排到城外了。每年卖棉花是件大事,别人都是全家老少出动,他哥接了个活,帮不上忙,他弟是个偷奸耍滑的指望不上。他还是和邻居王家的哥俩一起搭伙去的一棉厂。赶巧了,他一个狐朋狗友的哥在一棉厂上班,正好赶上他采购棉花。交情加上烟的作用,王家两兄弟也跟着他沾光,早早的卖完就回来了。
周燕没有接钱,只是对陈大力说:“哥,你是当家的,这钱你收着吧,”她皮肤天生白皙,细眉杏眼,说话间眉眼弯弯的,显得十分甜美,加上性格一直都很温柔。在青年汉子里,一直是很受欢迎的存在。周燕跟着家人来他们这走亲戚,陈大力一眼就看中了她。费了好些功夫,陈大力才把周燕娶回家,为此陈母没少嘀咕。
回想到十多年后她被生活折磨的眉头紧皱,满脸沧桑的样子,陈大力把钱塞给了周燕:“我是当家的,在家也听你的话,燕,男人的钱还得女人来管,你是咱家的定海神针。”
周燕想想把钱收了起来,陈大力婚前没少对她甜言蜜语,只是涉及到陈母那边的事怎么都说不通,她脾气好,只要男人在其他事上对他好,陈母怎么样她也不怎么在乎。她生了女儿以后,陈母总是隔三差五的找点事给她,看在陈大力的面子上她都忍了。想不到陈大力现在竟然转过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