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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在北大任教的周作人没有离开南下,成为四名“留平教授”之一。没有离开的还有孟森、马裕藻、冯祖荀。当时的北大校长示意他不走,看管北大校产。
其它三个留守教授都垂垂老矣,及时去世,也未出任伪政府职务,偏偏周作人和日本人走动很近,在1939年刺杀事件之后,先后担任北大图书馆长,华北教育委员会委员,教育总督办,东亚文化协议会会长,华北调查综合研究所副理事长,报道协会理事,中日文化协会理事。
刺杀事件?
1939年元旦,周作人正在和前来贺年的北京女子师范学校教员沈启无聊天。沈启无为燕大的旧学生。
这时候,工役徐田进来,递上一封信,说有两个学生来拜见二先生(即周作人)。周作人性情恬淡,对来客都不拒绝。
本来周作人和沈启无对桌而坐,因为要进来两个学生,沈启无便从桌子的对面,坐到周作人旁边的沙发上。
两个学生进了客厅,周作人站了起来。一个学生对另一位学生说:“这就是周先生。”
那个学生距离周作人只有一米远,迅速从衣袋中掏出手枪,抬手就是一枪,击中周作人的左腹部。
周作人应声跌倒。
沈启无闻听枪声,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说:“我是客人”。学生以为他要反抗,又是一枪,射中胸部。沈启无应声倒地。
学生得手后,跑走不见了。
周作人、沈启无,被周家人送到日华同仁医院救治。周作人实质上子弹恰好打在周作人毛衣的纽扣上,金属纽扣一方面减缓了子弹的冲击力,一方面改变了子弹的轨迹,结果只是擦伤点皮。伤势较轻,敷了点药就回去了。
沈启无因子弹穿过肺部留在后背,伤势较重,住院治疗。
当天下午,日本宪兵就把周作人叫到宪兵队(现如今沙滩北大红楼)的一间地下室,足足询问了两个钟头的话。
从第二天起,伪警区署就派来便衣住在周作人家里,既是保护,又是监视。周作人倒也安心接受。出门时,侦缉队员也不离其左右。
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刺杀周作人案件,但日本人始终没有侦破。
这件事,最后没有破案,解释很多。
周作人本人认为,这是日本人逼迫他,要他合作。于是,他很快就和日本人合作了。当然,这是他一致的借口。
有人说,是北平的青年组成的锄奸队刺杀的。这个锄奸队时军统外围组织。
后来,一个在美国的华人写了文章,说只他干的。不过,其中疑点颇多。
有的学者曾说:“一颗子弹没有钻进他的肚皮,却打弯了他的膝盖。”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的汉奸组织,甚至是特务组织,他都参加。
如今,历史的轨迹发生了变化,日本人竟然不行了,赶走了。怎么办?离开,还是留下?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走?奶奶鲁瑞虽然已经去世,但作人也不小了。再者说,一个又名望的文化人,往哪里走?
信子也傻了。现在,政界军界的人自行撤离,夫君不过是个教授,在这撤离的生死时刻,谁理睬他?
怎么办?
八路军占领北平,不会把夫君抓起来吧?
就在周家气氛沉闷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来人是曾经是北大的学生,如今不知道做什么工作。他和周作人密谈了一阵,就离开了。
家人马上围拢过来,走在前面的是信子。她依旧是圆饼脸,却没有梳成日本的圆头,走路依旧是颠颠的,一进苦雨斋客厅,就问有什么消息。
周作人道:“我决定了。我们不走。”
信子现在岁数大了,不是年轻的时候了。那时候,她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晕倒,就晕倒。她问道:“为什么?”
周作人:“好歹我当年也是和他们的主席有过交往的。他们的主席如今虽然在延安,却指挥两百万人,声势很大,说了算数。”
芳子:“刚才来的人说什么?”
周作人:“刚才来的人是延安的。他说,南京政府不会饶了我,但是延安不准备办我。他还说:他们不准备与文人为难,但是,要我提高认识,站对立场,做一些实事,证明自己。如果做一些有利于国家的事情,就可以抵罪。”
信子:“他们要你做什么?”
周作人:“他们要我帮助稳定人心,把学校保护好。”他的心情平静了很多。
信子:“你不过是个图书馆长,教授,怎么让学校稳定?我们凭什么听他的?我们要不要赶紧离开?”
周作人:“只要我和几个教授通气,在通知教工,把政策说明白,就可以了。另外,他们在学生里有人,不需要我和学生们谈话。你不要说了。我还是有一些学生的。我是可以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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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关于日军主动退却:日军在1943年常德会战的时候,曾经主动撤退。1944年。日军在桂柳战役中一度打到了贵州境内,但还是主动撤退了。
2,羽太芳子1964年逝世于北京,寿68。羽太信子1962年逝世于北京北大医院,寿75。
3,1945年12月,政府将周作人逮捕。罪名是汉奸罪。随即,他被押解到南京受审,关在老虎桥监狱。
4,入狱后,周的学生,朋友纷纷为他求情。蒋梦麟也说明了他要周作人留平看管校产。1946年11月6日,高等法院判14年有期徒刑,1947年12月9日改判10年,1949年1月2日,李宗仁任临时总统,下令释放******。1949年1月26日,周作人释放。他想去台湾,但是最终没有成行,原因之一,就是傅斯年已经在1949年1月20日担任台大校长。
5,周作人在1951年给毛写信,毛的秘书胡乔木1951年2月24日给毛书面报告说:“周作人写了一封长信给你,辩白自己,要求不要没收他的房屋,不当他是汉奸。”“我的意见是:他应当彻底认错,像李季一样在报纸上悔过。他的房屋可另行解决(事实上北京地方法院也并未准备把他赶走)。他现已在翻译欧洲古典文学,领取稿费为生,以后仍可在这方面做些工作。周扬亦同此意。当否请示。”
毛批:“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