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道:“那就这么定了。如果新京人手足,他们杀几个大汉奸的计划就可以实施。只是一百人,要在一天内到新京,有些困难。老李,第三军的同志你要耐心训练,别上来脾气又吼又骂的。”
李森道:“我这不是改了吗。这要是以前,我那军阀作风上来,新兵哪有不害怕我的。”
赵尚志道:“李森,我看咱们两个性格很象,只认理,不认人。你不是想干军事吗?干脆你道我们军来算了,我让你当个师长。”
李森道:“你的一个师多少人?”
赵尚志道:“那没准。兵员足的时候能上一千,打完几仗,有的师长只管几十个人,有的简直就是光杆司令。”
李森道:“太不容易了。”
小路道:“听说你们抗联内部人员组成很复杂?”
赵尚志道:“这话说起来话就长了。我们的干部战士很多是山林队直接过来的。也就是山上的绺子,胡子。我们感觉不行,开办了军校训练了一些干部,有一些效果。另外,敌人也派人打入我们内部。我就怀疑一些人有问题。”
杨靖宇道:“这话不能随便说,影响团结。”
次日一早,会议准备继续。
早饭桌上,宋一夫道:“我看你们几个到老杨屋子里谈了很久,是不是开小会?这可是不允许的。不向我们汇报,也要通报一声。”
小路道:“正要和你们通报。我们先遣队有个小小的作战计划,正在制定。我们想听听军事干部的意见。”
张寿篯道:“我也是军事干部,老周也是。魏拯民也是,为什么不和我们谈?”
小路道:“我们先遣队独立行动,目前是直接向华北和延安汇报。作战计划是在开会之前就得到批准的。上面昨天还过问我们的行动计划呢。”
宋一夫道:“计划什么?怎么执行?”
小路道:“执行方法现在还没定下来。不方便说,说了也没用。”
宋一夫道:“怎么,对我们还保密?好。我看你们能打成个什么样子。”很不高兴。
张寿篯道:“我看你们还是向我们汇报一下吧。”
小路哈哈一笑,道:“计划已经在夜里和三个分队长讨论通过,报给华北了。这样,今天白天的会议照常进行,夜里我向各位领导通报。”
几个领导不很高兴。但小路软硬不吃,嘻嘻哈哈,在生活上对他们照顾的极其好,换衣服洗澡理发,搞的他们没办法。另外,他们对先遣队电报通讯发达,可以通过电报研究作战计划,很是羡慕。
小路找到李森,道:“老李,你安排车送我去一次哈尔滨,晚上我回来。”
李森:“会议你不参加了?”
小路:“这几个老兄见面就吵架,思想不统一,我参加有意思吗?他们不接受领导,我自然不能和他们深入交谈。”
李森道:“你去哈尔滨的事情麻烦不?要我一起去吗?还是多派人手跟着你?”
小路道:“人多了反而不好。至于为什么去哈尔滨,我跟你说一件事,只限于我们先遣队的四个领导,不要和任何人讲。”
李森道:“你放心。”
小路道:“我听说有些地下党是苏联的情报人员。在分析情报的时候也见到过这些案件。我怀疑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照相馆老板就是。”
李森道:“真的?”
小路道:“他很神秘,是老杨的战友,明明见到了他却不来打招呼。是共党,没听说他被捕,却不跟组织联系。老杨说了,他是不太可能叛变的。”
李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小路道:“我想跟他联系,一个是请他帮助我们,二是利用他了解情报。”
李森道:“今天的会议你怎么想的?”
小路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只要及时跟华北和陕北联系就可以了。如果他们吵架太凶了你就劝一劝,注意态度,嘻嘻哈哈的调节一下。整点好吃的好喝的端上去。咱们还是把精力放在计划的制定上,注意推敲细节。另外,咱们的作战计,千万不要跟他们讲。计划让赵尚志和杨靖宇知道就可以了。魏拯民跟老杨团结的还可以,不过既然昨天没跟他说,那今天就不说了。”
小路是知道杨左青这个人的。
杨奠坤1932年到吉林组建武装队伍抗日,同年负伤返回哈尔滨治疗。接替他的是满洲省委的战友杨靖宇。杨靖宇本名叫马尚德,当时化名张贯一,为了稳定军心,借杨奠坤的名字,改名为杨靖宇。
1932年冬,伤愈的杨奠坤被派往哈尔滨做地下情报工作,在此认识了张逸仙。1934年和张逸仙到莫斯科西北郊森林的苏军培训学校培训,化名“瓦尔德尔”。
培训结束后,被派往中国做对中国的谍报工作,化名杨左青,35年到天津,36年到上海,杨在上海做过破坏日本人的设施的爆炸工作。杨往来于东北京津沪各地。他的组织是苏联在中国的间谍网,遍布东北华北华东,有五十几个点。
1942年9月杨在上海被捕送往司令部受审问。杨奠坤始终没有透露情报组织系统。最后被送往日本在中国的军事法庭,判处8年的有期徒刑。1945年光复后出狱。1948年,杨佐青重回到哈尔滨。特殊时期时期因有“苏联特务”嫌疑而遭迫害,1970年去世。
上午十点,小路到了哈尔滨。
来到那家照相馆,乐天照相馆。照相馆里只有一个人,正是杨奠坤。小路道:“老板,你好。我要照相。”
杨奠坤看了小路一眼,不动声色,道:“照相请先交钱,再到里面。”
小路道:“钱在这里,我要收条。”
杨奠坤道:“收条上写什么名字?”
小路看了他一眼,道:“就写张贯一。”
杨奠坤又看了小路一眼,道:“收条请拿好,里面请。”挂上冲洗照片,暂停营业的牌子。
二人走到里间,小路道:“杨奠坤同志,认出我了吗?”
杨奠坤道:“我叫杨左青,我不认识你。”
小路道:“那你是不是还叫瓦尔德尔?”
杨奠坤还是那么波澜不惊,道:“你到底是谁?”
小路道:“我是陕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