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爪穿心过(一更,求追!)

他还在继续。

一片,一片,又一片……

楚沅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去阻止他,或者说,她也阻止不了他。

男人身影似鬼魅,灵敏地一一掠过每处有血魂玉碎片的角落。

什么刀锋、抑或指甲,全没放过,全吸收到了体内。

黑色纹路瞬息爬满他全身,黑沉沉的眸子中充满渴望。

他回过头,看向楚沅。

勾起一个笑。

魔鬼的微笑。

“老二!”楚沅脖颈被突然出现眼前的男人死死扣住前,她竭力喊出一个名字。

楚沚应声而出,没来得及抱怨楚沅又乱喊,就看到眼前一幕。

楚沅此时喉咙被大力掐紧了,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双手只能把所有力气用上减缓男人的收紧。

希望的目光落向楚沚,楚沅盼着自己这个未过门的二徒弟聪明一点,赶紧想起来昨儿自己镇压这发狂男人所画阵法。

天生灵体,虽然阵心未成,靠着本能所引动的天地灵气画个低阶镇灵阵不在话下。

哪怕有形无质,只要她能镇压秦子瞻一瞬,让她脱离虎爪,接下来便是她的工作。

楚沚自然是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得了渣爹的宠爱,还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她的天赋不仅体现在琴棋书画,更是那近乎无损耗无扭曲的“过目不忘”。

下意识的,楚沚手指已经自动抬起,在空中机械的复制记忆中楚沅所画那个阵法的轮廓。

“砰!”

船上的桅杆轰然倾倒下,巨浪同时滔天打来,给众人淋了透心凉。

秦子瞻喉咙发出痛苦的咕哝,他空闲的手用力摁向脑门,太阳穴青筋暴起。

“成,成了?”楚沚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有种当了救世主的满足感。

楚沅黑着脸,因为秦子瞻抽了分力去摁脑门,脖颈稍有喘息。

“成个屁!”素来自诩有修养的楚姑娘爆了粗口,“再扔偏点可以把船埋了!”

“重画!”

“砰——”

客舱大门被轰了个大洞,整道门连同半扇窗全咔擦成了木屑。

“重画。”

“砰——”

甲板塌下去一大块,浪子轻易拍来,一群小螃蟹可可爱爱爬到甲板上横行霸道、耀武扬威。

“砰——”

“重画……”

齐东野被扬水里了,楚沅快被掐断气了。

……

“砰——”

楚沅被砸了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秦子瞻单膝跪下地,抱着头满地打滚。

楚沅呼吸着刀子,赶紧补上一个阵法,将秦子瞻彻底笼罩。

楚沚看着狼狈的众人,以及终于被各种响声吸引过来目瞪狗呆的钱老大和众船工,讪讪地干笑着。

只要她不表现出尴尬,尴尬就追不上她。

“靠岸了!”不知哪个敬业船工呼喊道。

众人看着近在眼前的绿荫堤岸,跟看到了家乡一样的亲切。

下船时,楚沅摸着自己被掐青紫的脖颈,闲闲扫过钱老大,眼波流转,“钱老大不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钱老大捂住嘴做出封口的样子,示意他不说也不问,您就别为难咱老实人了。

楚沅意味不明的低笑一声,顺着甲板走下了画舫。

“这次的赔偿还请钱老大从欠我的惊吓费里扣。”

“我要的山,钱老大也请务必放在心上。”

“老大,准备扛人,咱下船,回家。”

众人走远。

钱老大望着那群刚经历殊死搏斗却还能笑闹的少年们的背影,又看看身后一地狼籍的画舫。

“亏大了,亏大了。”他嘟囔道。

三日后,傍晚。

自画舫归来,楚沅便一直泡在房中修炼,维持着压制秦子瞻体内血煞之气的阵力。

两耳不闻窗外事。

除了红袖每日早中晚在门口的嘀嘀咕咕。

她说相爷忙某个案子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去料理楚庭。

说楚庭鹌鹑一样缩自己院子里不敢出来,也不知这表面老实,暗地里却又如何搅风弄雨干坏事。

还说老大又被他娘禁足了,倒是派了那俩抬轿丫鬟日日来替他点卯,洒水除草干的很尽心,还会捎来一张齐东野的“作业”,从门缝和饭菜一道塞进来。

楚沅用饭时倒是扫了几眼,是小人画,至于讲的什么故事,她却是理解无能。

综合下来,倒是老二一直没消息,眼看两人的赌约都到期了,也没愿赌服输过来拜师。

楚沅叹气,等她家小工恢复了,还是她这个做师父的亲自去找这个害羞别扭的二徒弟吧!

功力运转完最后一个周天,楚沅疲惫地睁开眼。

那日一战,到底损耗太大了,她的经脉千疮百孔,修为也有倒退回六阶的迹象。

所幸,她这三日来只引动天地灵气来疗伤却不吸纳入丹田,才算把境界给凝实稳固住了。

借着月光,她侧眸看见床下坐如静谧大钟的秦子瞻。

男人冷冽的面庞仿佛雕塑一样不近人情。

最终还是没搞清楚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楚沅心中某种隐忧越发上涌翻滚起来,让她十分不安。

秦子瞻身上那些诡异的黑色纹路来的快去的也快,且镇压之后是藏匿得一点不露。

让她想要研究一下都没法。

毕竟,要是把人弄得邪气发作了再去探究,那时候是她先被弄死还是邪气由来先被搞清楚就说不定了。

“呼——”

秦子瞻豁然睁开眼,眼中却冰冷无情,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

竟和之前遇见的血傀一样!

楚沅心口一跳,难道压制不成功?

楚沅在心中流转过好几种猜测、复盘,但很快,她无法去思考别的了。

因为,一个漆黑的“爪子”骤然穿透了她的胸膛,以不可阻挡之势。

她反应过来时,那爪子已然抓破了她一半的心脏,从后背透出。

不可言说的疼痛似巨浪漫卷而来。

楚沅看着眼前男人,眼眸幽黑无光,面色冷峻邪肆,狂放与内敛集于一身却没有丝毫的违和。

这是……森罗的气息……

原来……

楚沅张开嘴,惟有上涌的内腑碎块和鲜血滚滚涌出,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秦子瞻冷笑着收回手,皮肤上的漆黑色竟然鲜活的动了起来,还在他掌心汇聚成了根黑色长棍,长棍中间缀有一点红。

他嫌弃地将浑身是血的楚沅挥开,仿佛被污染了眼睛,“区区蝼蚁,也敢镇压本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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