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什么叫我要被关进黑牢?”
琴酒在听到贝尔摩德的话后,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不亚于雪莉在逃亡途中突然想开了,主动回到组织自首,并亲口认同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大哥被关进黑牢,那我呢?”一旁的伏特加指了指自己,“我也一样?”
“不然呢,伏特加?”背靠墙壁,手里握着玻璃酒杯的贝尔摩德扬起下巴,“你觉得夏布利会简单地放过擅闯她家的你们?嗯?动动脑子,换做是你们自己,你们会怎么对付那些擅闯你们家的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清晰明了,像琴酒这样的狠人,会将一切擅闯他家的组织成员当成叛徒,而在他眼里,叛徒只有一条路可走。
一点小提示。
这条路的尽头肯定不会是“生还”。
“所以我和我大哥做了对的事情,却要受到惩罚?”伏特加觉得这件事情很离谱,这让他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这也太蠢了!”
“你是说你们的行为吗?Yeah,那的确很蠢,蠢到没边儿。呵,对的事情?”
这回轮到贝尔摩德惊讶了。
“你说擅闯夏布利的宅邸是对的事情?琴酒,我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手下的,但是伏特加刚才的话,足够他死上几回的了,让我们祈祷他对待此事的态度不是受你的影响。”
琴酒随手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在听说组织打算把他和伏特加关进黑牢后,他整个人都是蒙的,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之后,他突然萌生了一个自己遭遇到了“可耻的背叛”的念头。
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组织,肃清背叛者,是组织高层交给他的任务,雪莉是背叛者,他本就应该找到她的下落,让她付出代价,可怎么转眼之间,自己就犯了罪,需要被惩罚了呢?
——这不对!
——这绝对不对!
——是夏布利那个婊子在从中作梗!
“该死的夏布利……”琴酒紧咬牙关,双手攥拳,气愤到不能自已,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想要杀掉某个组织高层的想法。
“天哪,琴酒……”贝尔摩德见到琴酒的这幅态度,摇了摇头,“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对吗?”
“雪莉是个可耻的叛徒,她身上还携带大量组织的机密,她必须被肃清!”
“谁告诉你的?”贝尔摩得问道。
“没人告诉,这是我的使命,我的任务。”琴酒说道,“更不要提之前是我负责她的安保事宜,没能制止她的叛逃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失误,所以我得把她带回来,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给组织带来的损失,这难道很难理解吗?”
贝尔摩德听不下去了,她走到琴酒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口道:“琴酒……琴,据我所知,组织从来都没有要求你弥补你带来的损失,也从来没有人命令你让你清理门户,他们甚至没有要求你去找雪莉,没错吧?”
“他们不用要求,贝尔摩得。”琴酒说道,“这是我的本分。”
伏特加立刻插嘴,生怕琴酒的话掉在地上:“大哥说得对,上面不用要求,我大哥……”
“闭上你的嘴,伏特加,我没让你开口。”贝尔摩得瞪了一眼伏特加,后者立刻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见伏特加老实了,贝尔摩得又再次看向琴酒:“琴,高层知道你对组织的忠心,所以他们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为没有及时发现雪莉想要叛逃的事情负责,没人想要惩罚你,就像你所做的报告一样,雪莉叛逃是一起突发事件,她被她姐姐的死刺激到了,所以背叛了我们,虽然我觉得你在她姐姐的事情上做的确实欠妥,但组织从来没有为此事刁难过你,不是吗?哪怕是夏布利,当初都没有多说什么。”
琴酒无话可说,因为贝尔摩德说的是实情。
宫野明美的死和宫野志保的叛逃有着直接关系,虽说这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正是琴酒亲手放上了这一根稻草,但是组织对此的反应十分平淡,就和琴酒想的一样,上面的人根本不在乎宫野明美的死,她只是一个外围成员,她不能,也不会成为组织的核心成员,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她是宫野志保的姐姐,仅此而已。
在琴酒看来,组织高层早就想解决掉宫野明美了,的确,掌握她就相当于掌握了宫野志保,但是身为组织外围成员的宫野明美知道很多她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她甚至还和一个联调局的卧底有很深的瓜葛。
换句话说,她对于组织,对于组织的机密,甚至对于宫野志保本人来说都是个潜在隐患。
所以她早晚会被铲除掉。
问题在于时机。
琴酒的本意是,除掉宫野明美后,对雪莉封锁消息。
花时间搞出一副,宫野明美是意外死亡的假象。
可琴酒的计划没能成行,甚至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宫野明美死后的第二天,就有人联络了宫野志保,说她的姐姐被组织的人杀了。
琴酒一直没有查出这个人是谁,但是就现状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宫野志保的直接上级夏布利。
——该死的夏布利。
琴酒心想。
夏布利其实一直试图剥夺他负责雪莉安保的权力,只是琴酒一直没有出现差错,上面又有贝尔摩德作保,夏布利才一直未能得逞,现在夏布利嗅到了琴酒身上有了伤口后,立刻就咬了上来,哪怕雪莉已经叛逃。
——真是个十足的婊子!真不知道我和她是什么仇什么怨!
“你调查雪莉是一回事,组织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为了调查这件事情擅闯夏布利的家,这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知道夏布利是什么人,也知道夏布利对于组织的价值,更知道BOSS和她的关系,你动她,就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她本来就不喜欢你,不整你就见鬼了。”
“如果她老老实实地把钥匙交给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琴酒赌气道。
“琴,我发现自从雪莉叛逃之后,你的智商就不在线了,你在想什么呢?你觉得雪莉会把和自己有关的东西放在夏布利的眼皮子底下吗?你觉得她会信任组织里的人吗?哪怕那个人是夏布利。”
贝尔摩得顿了顿,见琴酒没说话,于是自己说出了答案。
“当然不会,我和你一样讨厌她,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脑袋很好使,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BOSS看中,在夏布利的领导下主持机密项目。君度曾经是这么跟我说的,抛开华丽的外表,和善良的灵魂,雪莉是我们这群人中最黑暗的,这可不是什么笑话。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黑洞,会把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拉下去,她不想承认自己姐姐的死和自己有关,她不想承认自己为组织制作毒药,害死了很多人,她始终认为自己还有救,只要离开组织,她就能做个好人,琴,这就是她最可怕的地方。
而你,琴,我看你一只脚已经被她拽下去了。”
“这件事情和我无关。”琴酒说道,“我找她,纯粹是出于对组织的忠诚。”
“没人怀疑过这点,琴。”
“也许保险箱里的东西确实没办法帮我找到她,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她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也许她此时此刻已经离开了东京。”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想碰碰运气,真是狼狈,琴,真是狼狈,”贝尔摩得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无论如何,现在组织要求你主动去黑牢受罚,你最好乖乖地去,君度已经在那边等你了,别当我没提醒过你。”
“君度,又是他,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
“由不得你选,琴。”贝尔摩得低头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和伏特加……准备准备吧,那边不会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找几件穿着舒服的衣服带过去,你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啊,你应该也没别的衣服,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