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云,自在又潇洒,身随魂梦飞,它来去无牵挂。”
一朵服装加工厂,林江哼着小曲走进会计办公室。
刘会计正无聊的挥舞着扫把清理房顶的蛛网。
他虽然身高有一米七多,但屋顶高,得踩着板凳,垫着脚尖才能勉强够到。
一扫把下去,差点盖到林江的脑门儿上。
“哎呦天爷哎,刘会计,你也小心点儿。”
林江吃了一鼻子灰,赶紧呸呸两声跳开。
“林厂长?”
刘会计一怔,下一刻赶紧从板凳上跳下来,担心问道。
“怎么样?没砸着你吧?”
林江拿掉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大着嗓门儿道。
“没事没事,眼里进灰了。这上着班儿呢,你小子爬高坐低的像什么话?”
刘会计挠了挠脑袋,表情无辜。
“这不是闲着没事儿干,打扫打扫卫生打发一下时间么?”
工厂里的货卖不出去,项目上也没有啥需要核算的,他都快闲出病来了。
不仅是他,如果林厂长去车间看看就会发现,原本乱糟糟的车间被工人们打扫的不染一尘。
机器都被他们把的反光,连老化的机器都被他们修好了。
整个车间的气氛压抑又冷清,看着就让人心里难受。
林江一噎。
心里也清楚工厂的情况,他摆了摆手没再计较。
他重重的拍了拍刘会计的肩膀,笑道。
“谁说没事儿干的?我刚刚谈下来一单生意,帮别人代加工一批皮草。”
他从文件包里掏出两沓厚的像两块砖头似的,被报纸包裹着的人民币重重拍在刘会计的怀里。
豪气冲天道。
“你现在立刻把大家伙的工资核算出来,咱们先把二月的工资给大家结了,然后立刻复工。”
陈盛夏体谅他的难处,跟他签合同的时候,先支付了三千块钱的定金。
这笔钱,足够他度过当前的困境,带着工人们复工了。
刘会计怀里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发工资?复工?”
下一刻,他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看着林江喃喃道。
“厂长,咱们…有活干了?”
“哈哈哈…”
林江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大声道。
“有活了!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通知工人们过来领工资,咱们要开工了!时间紧迫,这批货咱们这个月25号就要交货。”
刘会计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抹脸,抱紧怀里的钱直接冲进传达室。
下一刻,一朵服装加工厂沉寂了多日的广播重新响了起来。
“通知,通知!所有人立刻前往会计办公室领工资,下午正式复工!”
“再通知一遍,所有人立刻前往会计办公室领工资,下午正式复工!”
通知一出,一朵服装加工厂各个部门的气氛为之一寂,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发工资啦发工资啦!”
“复工了,我们要复工了!工厂不会倒闭啦。”
员工们的心情变得既激动、兴奋,又期待了起来。
大家纷纷走出办公室、走出车间,向会计办公室狂奔。
有的人连鞋都跑掉了,但是谁都顾不得去拣。
通知完刘会计,林江又拿着设计图纸亲自去找了生产部主任。
这批皮草陈盛夏很重视,中午在饭桌上,两人一直在聊皮草生产的细节。
大到原材料,小到一个盘扣都做出了严格细致的要求。
所以,他们这次一定要严阵以待,精益求精,务必要生产出让陈盛夏满意的皮草。
这对他们工厂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生产过程中出了差错,导致陈盛夏对货物不满意。
她有权利向他们索取巨额赔款的,这对他们一朵服装加工厂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
光线一点一点暗下来,邱允正坐在办公室考虑让谁和自己一起去参加粤展会。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陈盛夏喜悦的、兴奋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
“邱允,成了,林厂长那边已经谈妥了,他愿意帮咱们生产皮草,而且能够保证25号之前交货。”
闻言,邱允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容。
“小姨,林厂长那边你一定要盯紧了,咱们是第一次跟史密斯合作,这批皮草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出现任何质量问题。”
陈盛夏笑道。
“放心吧,我会亲自盯着的。”
又交谈了一些事情,邱允就挂断了电话,表情也随之变得平静了下来。
他继续在脑海中细细筛选人员,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以为是邱轶男,他随口说了一句。
“进来。”
继续在本子上记录人名,也没有抬头去看门口的方向。
这两天就要把人员名单确定下来,虽然皮草的交货日期定在4月25日,但他打算四月中旬就先带人过去。
除了要参加粤展会以外,还要提前过去安排开直营店的事情。
工程上的问题他不太懂,打算这次把梁工也带着,他能在门店的建设和规划上给自己提出建设性的建议…
笔尖在笔记本上写下梁新成的名字。
下一刻,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
“哥,我给你端了一碗面,吃完再继续忙吧。”
邱允抬头看去,竟然是丫丫。
现在伙食变好了,营养能跟得上了,小丫头片子身高猛的往上窜了一截儿。
虽然比同龄人要矮一些,但至少比起之前来说,现在看起来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了。
小丫头年龄大了一岁,人也褪去了幼年时期的懵懂,懂事了一些。
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抱着自己大腿撒娇打滚的小泼皮了。
此刻,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毛衣,乌黑的头发被刘秋月在脑后给她编了个长长的辫子。
因为前面缺了一颗牙,小丫头羞涩的抿唇笑着,肉乎乎的小脸一片绯红。
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颜色。
“丫丫?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家睡觉?”
邱允从板凳上站起来,快走两步接过她手里的碗。
过年的时候,小丫头还哭着闹着不愿意跟自己分床睡。
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了。
丫丫捂着嘴笑了笑,跟着他一起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摇了摇腿。
“看你晚上没怎么吃,怕你饿!”
乌溜溜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
打猎、盖房、开工厂,她心里很清楚,大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她生活变得好一点儿,不再被人欺负,不再被人看不起。
不然,大哥也不会把工厂的名字命名为“丫丫”。
大哥还说,那是他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