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月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说起来邱轶男下午相亲的事。
跟邱轶男相亲的姑娘比他大一岁,今年18岁。
名叫张凤鸢,初中毕业。
父亲是小张庄的大队队长,上面四个哥哥,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就她一个女孩儿,家里自然宠的厉害。
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舍得她干,不过即使如此,姑娘也没养成娇纵的性子,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孝顺知礼,在村里的口碑确实不错。
最主要的是刘秋月对这个姑娘很满意。
“我真是一眼就看上了,那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姨,叫的我心都化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暗中观察了那姑娘的身段儿。
用蜂腰翘臀描述再适合不过,屁股又圆又翘,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当然,这话她不好说,都是大老爷们儿,她说不出口。
邱大山听的也激动起来,浑然忘了刚才还在担忧工厂的前途。
搓着手,咧着嘴。
“真有那么好?那…那姑娘看上咱娃了没?”
在当爹的眼中,自家娃娃自然是千好万好。
但相看是两个人的事儿,也得那姑娘能看上自己娃才成。
刘秋月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
“看着有戏。”
当时两人一照面,就都齐齐羞红了脸。
她数过,那姑娘偷看自家儿子十八眼,都被她逮住了。
听着爹娘的话,邱轶男颇有股坐立不安的感觉,耳朵尖尖都泛了红。
以前混不吝的时候,什么荤话糙话都说过。
大晚上的不睡觉,拉着邱允翻墙去听邱长青的墙角、坐在村口盯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翘屁股也是常有的事儿。
那个时候也没有过这种口干舌燥、羞窘的感觉。
今儿个不过是相个亲,怎么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邱允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是了解的,凑过去小声问道。
“你觉得那姑娘咋样?”
“刷”的一下,邱轶男一张俊脸爆红,睫毛扑闪。
躲闪着邱允的目光,轻咳一声。
“咳~那个…傍晚的时候我姐托人来送信儿,说她过两天会跟家里人一起来相看我家。”
邱允有数了。
这就是看上了!
这个时候的相看很简单。
第一次就是男方和女方相约去介绍人家里相看,如果双方看对眼了,女方家里就会过来男方家里看看家庭情况、财务状况。
如果这两方面都符合女方的要求,那双方基本上就能定下来了。
对于邱轶男的家庭状况邱允还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他现在怎么着也是工厂的副厂长,家里的存款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
这个财力跟邱允自然是比不上的,但邱允敢保证,整个或阳县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邱轶男。
想着想着,邱允一怔,眼底就哀怨了起来。
这么说来,这一关通过之后,邱轶男晚上就能抱着媳妇儿睡觉了?
再也不用干手活了?
这么一想邱允免不得有点嫉妒了。
脑海中浮现一张俏生生的脸,不由得心思浮动了起来。
……
黄广应和廖青阳父子昨晚喝了不少酒,第二天起来,还觉得头晕脑胀,胃里也不断翻涌着。
冲进洗漱间吐了一场,才觉得好多了。
想到昨晚三个人的谋划,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盛飞宇、邱允,这次咱们就看看鹿死谁手。”
洗了把脸,头上打了蜡,穿上熨烫整齐的中山装,神采奕奕的来到市政府。
刚跨进大门,就见市委书记娄习带着一众领导班子急促匆匆的往外走。
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娄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肃声道。
“徐教授他们昨天下午落水了,现在在或阳县人民医院住院,黄市长要不要一起过去探望探望?”
徐教授?
京城来的徐梦成教授?
那可是个大人物啊,怪不得兴师动众的,谁不想在徐教授面前露露脸?
万一搭上这条线了,那对一个家族来说,不说鸡犬升天吧,也是获得巨大的好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搭不上徐教授这条线,搭上朱怡、夏铭教授也成。
最不济,认识几位教授手里的那一帮学者,对他们的帮助也是巨大的。
当即脸色一变,脸上也切换成了担忧的表情。
切换的极其丝滑。
矛盾直指崔助理。
“什么?徐教授他们落水了?崔助理你是怎么办事的?娄书记把这么重要的接待工作交给你,结果徐教授昨天下午刚到北河市就出事了,你让娄书记的面子往哪搁?”
面上不忿,语气质问,眼里冒火。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各异。
谁不知道他和娄书记不和?
黄广应明面上是在质问崔助理,实际上是在指桑骂槐,拐着弯儿的骂娄习把接待工作给搞砸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娄书记的脸色,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娄习目光幽深,淡淡的看着他并没说话。
崔助理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他扶了扶眼镜,条理清晰道。
“徐教授他们前天下午就到北河市了,没有声张,直接沿长江而下去了或阳县,不料昨天风大,船行至江中心就被浪打翻了,幸亏被附近的渔民救了,我也是昨天下午左等右等没接到徐教授他们,托人打听后,今天一早得到消息就赶紧汇报了。”
换言之,谁也预料不到徐教授他们会突然改变行程。
而且不仅不在北河市进行勘测,反而跑到或阳县去了。
黄广应见好就收:“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崔助理了,只是接下来的接待工作还要好好干才是。”
娄习的地位在那摆着呢,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就是想恶心他一下罢了。
娄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拢了拢身上的军大衣,长腿一抬,带着人继续向外走去。
黄应红混迹在人群中,见人鱼贯而出,落后了几步,扯了一下黄广应的袖子。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他平常一向谨慎小心,上班都是提前过来,一向不敢迟到。
今天都快八点半了才脚步匆匆的赶来。
黄广应咧了咧嘴。
“昨天晚上喝多了。调任或阳县县委副书记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黄应红道:“这两天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好就可以过去了。”
“嗯!”黄广应四下扫了扫,见大厅中只有他们兄妹二人,这才小声道。
“你去或阳县以后,廖青阳、廖学庆父子可以斟酌着用。”
黄应红诧异:“廖青阳?庆国倒台后他不是为了自保辞职了吗?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厌恶,她最恨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黄广应摇了摇头:“他辞职有内幕,先去看探望徐教授,这事儿回头咱们慢慢说。”
说着大步向外走去,黄应红无奈只得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