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烬开口,萧甲就瞪了眼萧癸道:“人走了你不会去安国侯府把人带回来啊?要你有什么用!”
萧癸委屈地申辩:“我本来是想去的啊,可这丫头说煜王妃是自己想回侯府的。”
“是的。”
百雀乖乖点头,看了眼萧烬,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只敢转头看着萧甲说话:“小姐说她想回去见见老爷,让我在王府里等着。”
“见崇直?”
萧甲愣了下,也是疑惑不解地看向萧烬:“主子,煜王妃这个时候非要见安国侯做什么?”
谁都知道此时安国侯府内绝对一场鸿门宴在等着她,这会儿回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就是啊,属下也想不明白。”萧癸挠挠头发道,“就算崇直会护着她,那也还要应付一家子老小泼皮呢,多麻烦。”
萧烬眼神微沉,他可不觉得崇直会护着崇萤。
否则哪怕崇萤不是嫡女,崇家也不敢那样对待她。
萧烬抿了抿唇,抬头看一眼百雀,见她一直低着头,手指轻敲了两下轮椅扶手。
旁边萧癸戳了戳她肩膀提醒道:“喂,抬头啦。”
“啊?”百雀一惊抬头看向萧烬,见他薄唇微张,无声的唇形问道,“崇直待她如何?”
百雀微怔,萧癸怕她没看清楚,又重复了遍:“我家主子是问你,安国侯那个老头子以前对煜王妃怎么样?”
百雀犹豫着回答:“这个……我不好说,有时候老爷对小姐很好,有时候又……”
“哎呀什么有时候有时候的,你急死我了!”急性子萧癸恨不得自己替她说,可惜他不知道。
“不是我不说,是我也不知道。”
百雀皱着眉头回忆道:“老爷大多数时候对小姐都很好的,这一点全府上下都知道,但是有些时候,他会把小姐单独叫过去,然后小姐总是第二天才回来,回来以后小姐脸都是白的,而且很容易受到惊吓。”
萧烬眼神微暗:“她没说过?”
百雀摇头:“小姐从来不提,我也是自己观察出来的。”
萧癸看着萧烬道:“主子,这崇直明摆着没干什么好事嘛,要不我再去一趟把煜王妃带回来咱们府里好了。”
“小姐说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小姐。”百雀插了一句。
萧甲和萧癸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萧烬。
萧烬沉默片刻,打了个手势,一旁萧甲立刻递上纸笔。
萧烬随手写了几个字递给萧癸,无声命令道:“你去一趟安国侯府,潜在暗处不必插手,如果有必要的话,将这个交给她,然后听她吩咐。”
“是。”萧癸立刻应声。
萧烬又看了眼萧甲:“随我入宫。”
如果这件事没有晏离插手,那他也不必担心崇萤解决不了,但现在晏离插了手,那这件事就绝不会简单的结束。
眼看萧甲推着萧烬就要离开,百雀愣了下忙问:“凌王爷,那我呢?”
萧烬看一眼萧甲,萧甲代答:“你就先留在这里吧,别回去了,省得出什么意外,你有事可以找萧丁,就是上一次去接你的人。”
百雀愣了愣,鼓起勇气看着萧烬问:“王爷,您会帮我家小姐的吧?”
萧烬点了点头,少有的给了承诺:“最晚明天,她必归来。”
话虽无声,却奇迹地安抚了百雀慌乱的心脏。
目送萧烬离开,百雀双手合十小声祈祷着:“保佑小姐一定没事……”
——
与此同时,崇萤乘马车已经到了安国侯府门口。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随着她的马车不停骂骂咧咧,言辞之激愤仿佛崇萤杀了他们全家似的。
崇萤只当自己听不见,两眼一闭靠在车上睡了一路。
这会儿马车停下,崇萤戴好面纱下车。
刚下车就迎面扔过来一颗菜叶,崇萤眼一眯躲过。
“妖女!原来都是你在作乱!”
“还不快滚出京城!”
听着周围的谩骂,还有不断飞过来的菜叶鸡蛋,崇萤挑了挑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抬手在马屁股上猛地一拍!
马儿受惊嘶吼着高高跃起,瞬间拉着马车朝人群冲过去。
“啊啊啊!”
“救命啊!”
本来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慌乱,崇萤估摸着分寸,在马头将要撞到那人时勒住缰绳,将马车稳稳停下。
“还扔吗?”
全场瞬间寂静。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人众这会儿就像被点了哑穴,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崇萤冷笑一声,扔了缰绳,转身大步走进大门。
崇家故意搞这一套,不就是想看她被百姓羞辱吗?
可惜他们失算了,她崇萤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吃亏的时候!
侯府正厅。
不意外的,一大家子都在。
比她那天回门时见的人都多。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崇玉和崇阳。
厅里所有人在看见她的一瞬,目光中不是讥讽就是嫉恨,还有些人遗憾地打量着她干净的衣服,仿佛方才没被鸡蛋沾到是多可惜的一件事。
崇玉看着崇萤,眼中的嫉恨都快溢出来了,嘲讽道:“煜王妃可真是难请啊,要不是父亲回来,怕是还请不动你回家一趟呢吧。”
“既然知道还问什么?”崇萤瞥一眼崇玉,“你自己都不嫌丢脸的吗?”
“你……”
崇玉气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又偏偏说不过她。
“够了。”
老夫人拍了下桌子,冷眼看着崇萤:“知道为何叫你回来吗?”
崇萤挑了挑眉,走到旁边拉了张空椅子坐下,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道:“总不能是因为崇阳打我的事,您良心发现替我做主来的吧?”
老夫人:“……”
崇阳:“……”
他们以前怎么没发现崇萤这么伶牙俐齿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少在那里给我装蒜,你将煜王府闹得乌烟瘴气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竟然还敢将烟儿赶出王府!崇萤,你是不是忘了连煜王妃这个位子,都是烟儿让给你的!”
“咦?”崇萤故作惊讶,“我以为是陛下亲笔圣旨赐的婚,怎么到了你们嘴里,连圣旨都不算数了?”
“放肆!”
崇阳黑了脸:“休要胡说!”
上次在宫宴上她就用这一套话术,差点给整个侯府安了个不尊皇家的罪名,如今又想故技重施。
崇萤哼了一声扭过头,看他一眼都让她手心发痒想抽死他。
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老夫人沉声喝道:“崇萤,你是不是当真以为侯府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能少说废话吗?”
崇萤不耐烦道:“难道你们请我回来就是来打嘴仗的?”
“混账,你……”
正在这时,守在厅外的随从眼睛一亮,高喊道:“侯爷到!”
崇萤瞬间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