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就这样了,殷王妃却突然起身道:“父皇、母后见谅,儿臣有些不适,不能陪留王妃一舞了。”
闻言,留王妃脸色惊诧地看向殷王妃。
殷王妃却只是低着头,不看她的目光。
留王妃最终道:“不知道阿诗哪里不舒服,不如请太医来看看。”
阳皇后亦出声,“是了,虽是家宴,也不必太过拘着。
若是身体不适,我这便召太医过来看看。”
傅昭容的神情不咸不淡,“想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否则,也不能来参加宴会了。
殷王,你的王妃身体不适,你怎么不多照应着?”
殷王起身行礼,“回昭容的话,阿诗向来有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儿臣最近忙于府中事务,对阿诗的确有些疏忽了。”
殷王妃立即道:“与王爷无关,是妾身体弱。
非但不能为王爷分忧,还给王爷添麻烦了。”
留王妃继续道:“父皇、母后,儿臣看殷王妃脸色苍白,想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伯庚点点头,朝安怀吩咐,“召值守的太医过来。”
安怀应声,吩咐人去宣太医。
殷王盯了留王妃一眼。
殷王妃的脸色则是更加煞白。
向月清看着这一幕,酒也不喝了,东西也不吃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留王与留王妃出意外,会不会与殷王有关?
今日看留王妃这架势,是想替殷王妃出头了。
留王妃一片热衷心肠,但只怕最后的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很快,值守的太医赶到。
殷王、殷王妃与太医正要去到偏殿诊病,留王妃几步上前拦住道:“太医不过是把脉问话,无需这么麻烦。
还请殷王暂且与我家王爷同席,若有不便之处,我可为殷王妃周全。”
殷王似笑非笑,“那就有劳七弟妹了。”
说着,殷王不缓不急地走向旁边席位,与留王并坐。
“七弟倒是娶了位好王妃。”殷王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只不过,有些事情未免管地太宽了。”
留王重新要了只杯子,给殷王斟了一杯酒,“阿音与殷王妃选秀之前便认识,所以有些交情。
阿音虽然心直口快了些,但到底是为了殷王妃好,还望六哥见谅。”
殷王扯了扯嘴角,也没去接那杯酒,目光看向殷王妃与留王妃。
留王也不觉尴尬,放下酒杯,顺眼看了过去。
心中暗觉奇怪。
王妃今晚屡屡失态,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成?
若真是殷王的家事,恐怕就不好办了。
太医把了一阵脉,又问了殷王妃几个问题,然后退身向伯庚、阳皇后禀道:“禀陛下、皇后,殷王妃的确有些气虚体弱。
微臣会开些补气养身的方子,再备注一些禁忌食物,只要殷王妃及时调理,少些操劳,应该无碍。”
阳皇后微笑点头,正要应声,留王妃却抢声道:“太医当真看清楚了?只是气虚体弱?
殷王妃身份尊贵,倘有任何闪失,太医可担待地起?”
太医朝留王妃一礼,“微臣只是依据脉象实话实说,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留王妃指教。”
阳婕妤轻笑了起来,“原来留王妃还懂医啊?
如此说来,以后咱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必召太医,请留王妃开个方子便是了。”
灵公主伯椒接话,“若如此,我倒要常去留王府拜会了。”
面对阳婕妤与伯椒的讽刺,留王妃只当作听不到,她朝伯庚与阳皇后一礼,“父皇、母后,儿臣非是质疑太医的能力。
儿臣只是有些怀疑,太医没有尽心为殷王妃看诊。
因为,据儿臣所知,殷王妃不但有新病,还有旧疾。
如今,太医却只说殷王妃是气虚体弱,岂不是没有尽心?”
“哦?旧疾?什么旧疾?”
傅昭容出声,“据我所知,参选的秀女都是各府经过严格挑选的。
若是患有隐疾者,一律排除。
依留王妃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殷王妃隐瞒疾病不成?
留王妃,你的好意我想殷王心领了。
太医看也看过了,若真有什么事,必然会直言不讳。
难不成,你以为太医会当着陛下的面糊弄了事不成?”
留王妃还想说什么,阳皇后开口,“好了,留王妃。
殷王妃若真有什么旧疾,回头我再让太医过殷王府好好看看便是。
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关怀之情,可今日是家宴,这么多人在,你也不要太过斤斤计较了。”
太医行礼告退,殷王起身准备回席。
眼见大家的目光转开,留王妃一咬牙,“原本儿臣是想给殷王留些面子的。
事到如今,儿臣也不能再让殷王妃痛苦下去……”
说着,留王妃一把撩起殷王妃的长袖,露出半截手臂。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大部分男子都转开了眼。
阳皇后与傅昭容则是满面阴云。
向月清认真盯了殷王妃露出的手臂两眼,然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殷王妃的半截手臂缠了布带,布带上透出青绿的颜色。
留王妃神情怔愣。
阳婕妤出声问,“殷王妃,你这是做什么呢?那青青绿绿的又是些什么?”
殷王妃赶紧收回手,放下袖子回话,“启禀父皇、母后,儿臣……儿臣听闻了一个偏方。
说是以几味草药敷身,可令皮肤更加白皙。
因此事不好对外人言,之前也瞒着留王妃,不想……却令留王妃误会了。”
“阿诗!”留王妃睁大双眼盯着殷王妃,一脸的怒其不争。
殷王妃伏首,“请父皇、母后责罚。”
阳婕妤扑哧笑出了声,“原来竟是这样。
果然,天下女子都是爱美貌的。
不过,殷王妃到底用了什么偏方,我也想知道地很呢。”
殷王妃声音弱弱的,“婕妤国色天香,无需偏方。”
阳婕妤笑了笑,不再多话。
“既然是误会一场,不必再提责罚之辞。”
伯庚出声,“女子爱美,还得走正途,若是真要使偏方,也得问过太医才是。”
“儿臣谨受父皇教诲。”殷王妃应声。
殷王走上前,扶起殷王妃一阵安慰,然后看向留王妃语气不善,“多谢留王妃一片好意。
只是我家王妃向来面皮薄,今日被留王妃这么一闹,以后怕是更少出门了。”
留王妃对上殷王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顿时情绪失控,“殷王若是真男儿,就别拿女人撒气!”
殿内气氛一滞。
“放肆!”阳皇后一拍桌案。
留王赶紧拉开留王妃跪下请罪,“方才王妃多喝了几杯酒,恐是有些晕头了,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伯庚盯了留王妃几眼,出声吩咐,“来人,送留王妃去偏殿醒酒。”
伯庚的声音不严厉,但这条吩咐显然是要将留王妃排除在今晚家宴之外了。
可见,伯庚对留王妃今晚的言行已经很不满。
留王妃还想说什么,留王按住她的手臂,轻声劝慰,“王妃别意气用事。”
留王妃看了看留王,又看了一眼紧紧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的殷王妃,慢慢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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