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泉宫。
叶淑妃看着面前的荃公主伯芷,感叹一声,“眼看着你就要出嫁了,我真的很不舍。
这一次的婚宴,虽比不上伯椒的,但你父皇也会到场为你主持、庆贺,这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嫁了人之后,少些任性,多些沉稳才好。”
伯芷哽咽,“知道了母妃。
母妃放心,便是出了宫,孩儿也会时常进宫给母妃请安,陪伴母妃的。”
叶淑妃不由一笑,“傻孩子,你长大了,以后操心的事也就更多了。
没事别挂牵着我,我知道你好,也就安心了。”
伯芷重重地点头。
“去吧。”叶淑妃道:“你的东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看看还有什么想带走的。”
伯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主殿,仿佛下一刻就要与母亲分离般不舍。
“芷儿总算是长大了。”舒德妃在一旁道:“知道体谅你这个母亲了。”
叶淑妃摇头叹息,“她那性子……希望柯义多体谅她吧。”
舒德妃微笑起来,“之前是谁故意刁难柯校尉来者?”
叶淑妃面色一赧,随即问,“听闻陛下……要追封慕晴为皇后?还有……小皇子为礼王?”
“嗯。”舒德妃点头。
叶淑妃面色担忧,“最近我也听到了不少流言,说是,说是小皇子还活着。
这不是荒谬吗?当年大家都亲眼看到慕晴抱了小皇子进火海的。”
说着,叶淑妃盯着舒德妃的脸庞直看,“你说是不是,德妃姐姐?”
舒德妃看着叶淑妃,“当年,我们只看到了慕晴抱着一个婴孩进入火海。
但那婴孩,到底是不是小皇子,或者到底是不是婴孩……没人知道。”
叶淑妃怔怔地看着舒德妃。
舒德妃站起身,声音缓慢,“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当年的事情,恐怕又要重现了。”
……
向月清梦到自己沉入了一个冰冷的水井,挣扎不动,也张不开嘴呼救。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自己。
“辰郎。”向月清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儿,没事了。”武辰的声音在向月清耳边响起。
熟悉的怀抱,温暖的怀抱。
向月清睁开眼,正对上武辰疲惫的面容。
向月清紧紧地环住武辰,什么也没有多问。
但不过片刻,向月清便立竭地松开了手。
向月清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武辰抬手抚上向月清的脑袋,“医师说没事,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向月清依偎在武辰的怀里,透过缝隙看向屋内几张陌生的脸孔,低声回应,“知道了。”
武辰给向月清喂完了吃的,然后握着向月清的手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青琼和九夏会在这里陪着你。
等我回来。”
向月清点了点头,反手抓着武辰的手,久久不肯放。
武辰走后,向月清想要下床行动,发现浑身无力,根本不能行走太远。
青琼与九夏安慰了几句。
向月清看了看那几个监视她的陌生奴才,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回床躺下。
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做到不让武辰太过担心。
……
这一年,月照国发生了许多不开心的事。
荃公主与柯义的婚事,就显地更加喜庆。
“武郎将。”公主府,一身喜服的伯芷拦住提前来查看安防布置的武辰,“向姐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武辰掏出一个木盒,递给伯芷,“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好好地成婚。
等到她好了,再来给你贺喜。”
伯芷红了眼眶,接过礼物道:“武郎将也别太担心了。
等今晚见到父皇,我便求父皇让宫中最好的太医去替向姐姐看诊。
父皇这么喜欢你和向姐姐,一定会同意的。”
武辰微怔,随即点头一笑,“多谢。”
说完,武辰转身离去。
伯芷疑惑地看了两眼武辰的背影,总感觉今晚的武辰,似乎有些不同了。
“公主,该进去准备了。”
侍女扶着伯芷转身。
伯芷犹疑着离开,暂时将此事抛开。
“殷王要来吗?”伯芷问。
侍女回答,“陛下都要来,殷王自然也要来的。”
伯芷点点头,“知道了。”
礼乐响起,两位身穿喜服的新人慢慢步入嘉宾的视线之中。
最为开心与难过的,莫过叶淑妃。
伯庚难得地出声劝慰,“孩儿大了,总归要有自己的世界。
但好歹就在扶月城,芷儿还能时常进宫给你请安。”
“是。”叶淑妃道:“多谢陛下宽慰。”
万众瞩目下的柯义,将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殷王伯峻。
伯峻坐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目光没有注意主场,反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柯义很快收回目光,伴着自己的新娘一起走完所有的礼仪流程。
看完热闹,众人入座。
阳皇后轻叹,“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可惜蕙儿不能前来。
她一向关心芷儿这个妹妹,未能亲自参加,必然颇为遗憾。”
叶淑妃赶紧道:“荃公主鸿福,必然能早日好转。”
阳皇后微笑起来,转向傅昭容,“说起来,傅昭容也有喜。
殷王妃有了后嗣,可不是大喜吗?
对了,不是说殷王妃有孕已经满了三个月了吗?
怎么今天,没见到殷王妃来参宴啊?”
傅昭容起身一礼,“涂氏身弱,太医说宜好好休养。”
说着,傅昭容又看向叶淑妃,“殷王妃人虽不到,但心意也是一样的,希望淑妃不要介意。”
叶淑妃忙道:“昭容言重了。殷王妃怀嗣是大事,自不能轻慢。”
傅昭容重新坐下,笑地别有深意,“劳皇后操心了。”
“不操心。”阳皇后收回目光,“事关皇家后嗣,我自当重视。”
“若是如此……”傅昭容道:“那皇后当听过最近扶月城流传的一桩谣言才对……”
“既是谣言,自然不足为道。”阳皇后打断傅昭容的话,“今天是荃公主大喜的日子,昭容如果有什么新奇的话,不妨过后再说。
陛下难得开颜,若是令他不开怀了,那可就不好了。”
傅昭容欠身微笑起来,“皇后言之有理,是妾身无状了。”
说着,众人的目光看向男宾席的方向。
伯庚正与宾客聊天,气氛还算融洽。
武辰静默立在不远处,仿佛一根木桩。
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朝他射了过来,武辰望过去,只见留王伯均笑了笑,然后举杯朝他一敬。
那笑容中,仿佛夹杂了别样的复杂情绪。
武辰垂下目光。
这时,安怀匆匆跑到伯庚身旁,然后在其耳边轻语了几句。
伯庚原本染笑的脸,顿时转为阴沉。
注目着伯庚的人不由都安静了下来。
出事了。
众人心想。
伯庚的目光在宾客席扫了一圈,然后起身道:“诸位尽兴,朕还有桩急务要处理。”
说完,伯庚转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武辰身为伯庚的亲信,自然紧随其后。
“出什么事了?”
在场众人纷纷疑惑。
还有什么急务重要过荃公主的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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