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竹风馆背后有人

曜灵宫。

国君伯庚看向火阳卫大将军简洪,“赤乌卫大将军叶重才近来身体不适,又思念故土,已向朕告假两月还乡祭祖。

殷王与留王大婚在即,这皇城安危不能没人看着。

这段时间,就有劳简将军看顾皇城治安了。

至于火阳卫,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想来有武郎将看着,也无大碍。”

简洪眉头微皱,应声,“臣遵旨。”

武辰跟着应声,“微臣遵旨。”

伯庚接着道:“朕南巡遇刺一案,已经有了结果,这件事情不必再究查下去。

火阳卫以后加强警戒防卫便是。”

简洪与武辰再度应声。

伯庚摆了摆手,两人退出大殿。

走出曜灵宫,简洪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武郎将,得陛下如此信任。

这段时间火阳卫的事宜,就有劳武郎将了。”

武辰一拱手,“简将军言重,下官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火阳卫还有事要处理,下官先行一步。”

简洪立在原地,看着远去的武辰,口中冷哼一声,“妖人得志!”

简洪的随官上前,“将军不必与那小人一般见识。

陛下南巡遇刺之事,想来武辰定然在陛下面前说了将军不少的坏话,这才使得陛下对将军疏离。

但将军掌管火阳卫多年,对陛下一直忠心耿耿。

而那武辰,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

陛下,迟早会看出谁才是真正可信之人。”

简洪叹了口气,“正因为他来历不明,陛下还对他如此信任,事情才糟糕啊。

陛下南巡遇刺之事,陛下全权委托他来查案。

我几次三番向武辰打探案情,武辰都三缄其口。

如果不是不把我放在眼内,就是陛下另有心思了。”

随官道:“或许是将军多虑了。

当日的情形,分明是刺客有计划地行刺,火阳卫精锐这才被他们调虎离山,有了可乘之机。

况且,安真县临近南域诸国。

若真要追究责任,也该是追究定国公这个南境大都督的职责,与将军没有太大干系。

眼下,叶将军告假,殷王与留王大婚,留王又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

陛下在这个时候让将军暂代叶将军之职,正说明陛下对将军的倚重。”

简洪点点头,“你说地没错。

不管陛下是否因为南巡遇刺之事对我疏离,能让我负责殷王与留王大婚时的皇城治安,便说明还是对我委以重任的。

以后的事暂且不说,眼下一定要保证殷王与留王的大婚礼一切顺遂。”

……

“啊?竹风馆入选殷王与留王大婚礼的演出资格?”

向月清今天一早来到竹风馆,发现竹风馆的气氛不太对劲。

多辆马车堆簇在大门口的小巷里不说,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搬搬抬抬。

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城中几处教坊向竹风馆借出去的弟子,都给还回来了。

秦六点点头,脸色却有点不太好,“夫人,你说这是大喜事吧?

咱们竹风馆的弟子们回来了,马上又要在扶月城出风头了。

可是东家他……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一副不想理事的架势。

唉,小的都快愁死了。

夫人,你当行行好,为了咱们竹风馆上上下下,进去好好劝劝东家吧。”

“知道了。”

向月清点点头,朝胡千树的院子走去。

心里却在纳闷。

殷王与留王大婚礼,宫中有内教坊,宫外有外教坊,足够包纳演出的节目了。

怎么会,突然将竹风馆给算进去了?

莫不是,竹风馆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怕这个靠山的身份可不一般。

但之前为什么又会任由其他教坊欺负竹风馆呢?

院子里,胡千树正在排舞,口里还哼着她教的那首曲子。

经过胡千树自己的改良,曲子变地更加婉转动人。

“好!”

向月清拍掌,“看先生一舞,真是宛如天仙下凡。

我等更加像是凡夫俗子了。”

胡千树停下,回身看向向月清,摇头一笑,“还是你那首曲子给我的灵感。”

胡千树走到向月清面前,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曲子有什么来历吗?”

向月清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梦见的。”

胡千树点点头,有些可惜,“如果能见到作曲之人,就好了。”

那是见不到的了。

向月清心里道。

随即,向月清又道:“说来也奇怪,隔三岔五我便会梦到一些奇怪的曲子。”

闻言,胡千树眼睛一亮,“那甚好!”

向月清道:“那我就先哼一首印象最深刻的。

这首曲子呢,我还梦到了它的故事意境,它说的是一条白蛇与……”

胡千树与向月清两人就地往石阶上一坐。

胡千树静静地听着向月清口中的故事。

连一旁的青琼、南雪和九夏也听地入了迷。

不知过去了多久,向月清说完了故事,再哼起了那首曲子直到曲毕,许久也没有人发出声音,南雪甚至红了眼眶。

胡千树突然起身,来到院中,身影舞动起来,一口气就排了十来个动作。

停下来后,表情依然沉凝,仿佛他就是那故事里的主角,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向月清眼珠子一转,瞥见廊下有一把油纸伞,连忙跑过去拿在手里,然后递给了胡千树。

胡千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打开油纸伞再次舞动了起来。

这回胡千树的舞姿带上了十足的仙气,之前那种悲意也冲淡了许多。

青琼、南雪与九夏都看地呆了。

“效果太好了!相信不久后满城权贵看到,一定惊为天人。”

向月清拍掌。

胡千树停下动作,收了伞,看向向月清,“你是听了秦六的话,来做说客的?”

向月清也不否认,“是。

我知道树兄不爱理会凡尘俗事。

但你也说了,竹风馆的初衷,是为了集合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如果竹风馆连自身都立不住的话,又如何集合志同道合的人?

再者,树兄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可竹风馆上下那么多弟子呢?

树兄应该庆幸,哪怕竹风馆遭遇了那么多欺负,秦六这个食人间烟火的,还能忠心耿耿地留下。”

胡千树沉默良久,“你说地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我自以为坚守本心就好。”

叹了一声,胡千树问,“为什么是这首曲子?

殷王与留王大婚,这样的曲子,不太适宜吧。”

向月清道:“曲子说的是一个故事,故事原本的结局并不好,但树兄可以为它改一个结局。

扶月城内外教坊人才济济,竹风馆不争便罢,若要争,便要与众不同,方能出彩。”

“说地好。”胡千树点头一笑,“月清妹妹的胸襟倒是比我大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

彼此间的称谓已经改变,拘束也更少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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