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开!”
“信不信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涂琼诗,你出来!”
“你快出来啊……”
殷王府,殷王妃涂琼诗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已经不再害怕。
殷王伯峻每天都会来闹一场,有时候甚至闹两场,她已经习惯。
齐嬷嬷说到做到,当真没让伯峻闯进来过。
涂琼诗抚上自己的腹部,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
她当然不会感激傅昭容,因为她相信傅昭容早知道殷王曾对那些女子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却还这样偏袒殷王。
如果说殷王可怕,那么傅昭容就更可怕。
涂琼诗坐下,捡起桌上的绣绷继续飞针。
一名端着糕点的小婢凑拢看了看,“王妃的绣艺真好,这朵玉兰花都绣活了。
不过,王妃这是绣给小郡主的吗?昭容恐怕更希望是位小郡王吧。”
涂琼诗眼皮也不抬一下,“是绣给留王妃的。”
咚隆一声,小婢手中的托盘砸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婢赶紧跪地求饶。
涂琼诗扶了小婢起身,“一点小事,我不怪你。
赶紧把地上收拾了吧,若叫齐嬷嬷看见了,又得重重罚你了。”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王妃的心可真善。”
小婢感激不已,目光却有些躲闪,“婢子这便去换过新的来。”
小婢收拾完地上,便准备退开。
涂琼诗出声,“慢着。”
涂琼诗盯着小婢不安的脸庞,“我方才提到留王妃,你就惊成了这样。
莫不是……留王妃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小婢后退两步,脸色惊恐。
涂琼诗的脸色垮了下来,起身逼近,“告诉我实话。”
“不,王妃。”小婢直摇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王妃别为难婢子了。”
涂琼诗静默两息,随即转身朝外走去,“你不知道,我便去问别人。
这院子里没人知道,我便去问院外的人。
再不济,王爷总该知道了……”
“王妃,你不能出去啊……”小婢跪下,死死地拦在涂琼诗面前,“王妃有孕,不能再受惊扰了。”
“那你便说。”涂琼诗道:“你说了,我便不出去了。”
小婢眼泪直流,“留王妃,留王妃已经薨了。”
闻言,涂琼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
小婢赶紧扶着涂琼诗坐下,“王妃?”
“我,没事。”涂琼诗强忍住心中的震惊与伤痛,声音悲凉地道:“你且同我说说,留王妃,到底是怎么薨的?”
小婢咬了咬唇,慢慢道来。
……
“国师不在!”
静影居,凤桐没好气地将门重重一关。
这两天,不断有人拜访风月闲。
风月闲不露面,只让她赶人。
好在风月闲的面子够大,不然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凤桐走进主屋,看向正在作画的风月闲,气不打一处来,“大门都快被踏平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作画。
你不是什么事都算得到吗?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不会想想解决的办法吗?”
凤桐的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拍门声。
凤桐气地一跺脚,正想去应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如今满城风雨,风国师不想出来解释两句吗?”
凤桐一惊,是留王!
留王自从醒来,就不断献策改善民生,救济灾民,在一众老臣当中赢得不小的赞誉,甚至更甚当初的太子,如今的端王。
况且,留王还是嫡皇子,朝中已经有许多人站队,认为国君伯庚应该早立留王为太子。
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请留王进来。”风月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凤桐诧异地看向风月闲。
你疯了吗?
这个时候见留王?
凤桐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出来。
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口,打开大门,戴了半张面具的留王大步而入。
至于他的随从,则被留在了门外。
凤桐关上门,立在原地没有动,因为风月闲示意她不要靠近。
凤桐咬了咬唇,心中爬上了不安。
主屋内,留王伯均朝风月闲一礼,“风国师虽然一直在扶月城,但要见您一面还真难啊。”
风月闲开始烹茶,“有缘之人,自然能相见。”
伯均笑着坐下,“我尚且年幼之时,便听闻风国师的大名,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当年的事情,无人肯提,但我,却很感兴趣,一直想要知道真相。”
“过去之事已是过去。”风月闲道:“王爷又何必苦苦追寻?”
“过去的,真的过去了吗?”伯均反问,“世人都道是风国师害了文武军,还有文昭仪。
但我却觉得,风国师明明是在偏袒那个……妖子才对。”
风月闲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伯均,“在下奉劝王爷一句,雾里看花,终归是幻梦一场。
王爷已经得到了大幸,如果还不知道满足,迟早祸延自身。”
伯均乐了起来,取下自己的半张面具,露出那半张狰狞的面孔,“这样……也算是大幸吗?”
风月闲没说话。
伯均重新戴上面具,“不管国师是不是在维护那个妖子,真相总归是要揭出来的。
这件事情,国师恐怕没有办法遮掩。
我也奉劝风国师一句,若还想安然度过下半生,就最好继续做你的悠闲国师,闲事莫理。”
说完,伯均站起身,一礼而去。
“留王同你说了什么?”凤桐站在风月闲面前,握了握拳。
“没什么。”风月闲回答地漫不经心。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凤桐忽然嘶吼出声,将桌上的茶具掀翻,“你明明知道我是来监视你的。
你也明明知道,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见过什么人,那位都会知道。
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痛痛快快说出来啊!”
风月闲抬头对上凤桐盈泪的眼眶,微笑起来,“你变了。”
“是!我变了!”凤桐的眼泪落下,“我本该一刀捅死你,为文昭仪报仇,然后一了百了。
可现在呢?我却要为我的仇人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还要担心他的死活!
风月闲,你是傻子吗?”
顿了顿,凤桐摇头惨笑,“不,我才是傻子。
你根本是回来寻死的。
你也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说完,凤桐大步奔出了门外,泪水模糊了眼睛。
风月闲看着凤桐远去的背影,久久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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