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阳侯与安阳侯夫人来了,向月清赶紧擦了擦手,将目光望向殿门。
同向月清一样,其他人的目光也扫向了门口。
毕竟,安阳侯夫人是第一次来扶月城,之前又有那么多关于她的传闻,大家自然好奇。
很快,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安阳侯欧阳克步态沉稳,虽是文官,却颇有英武之气。
安阳侯夫人一身水红绣锦长裙,满头金翠,步态雍容,华贵逼人。
这气势,一点也不输阳皇后与白贵妃。
待安阳侯夫人走近了,向月清看清她的容貌后,顿时惊为天人。
外间传言安阳侯夫人美若天仙,此话真是没有一点水分。
哪怕安阳侯已经育有两子,且两子都已经成人,也一点不影响她的颜值。
眉目传神、姿态动人,举手投足皆勾人心魄。
连大美人伯椒在她面前,也少了几分风情。
如果色胚阳弘敏没死,还坐在这里的话,怕是哈喇子都要流一地了。
座上伯庚、阳皇后都是怔怔地看着安阳侯夫人。
而白贵妃,竟然一时不慎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向月清看着失态的几人,微微疑惑。
这时,安阳侯与安阳侯夫人已经站定,一齐向伯庚与阳皇后行礼。
“臣欧阳克,恭祝陛下、皇后新年安康。”
“妾身韩氏,恭祝陛下、皇后新年安康。”
伯庚回神,看着韩氏有些激动地道:“花芽,好久不见了。”
闻言,众人惊异。
陛下竟然认识安阳侯夫人?
韩氏抬首一笑,“多年不见,陛下还记得婢子,婢子深感荣幸。”
伯庚点点头,“坐下说。”
欧阳克与韩氏谢礼,来到席位坐下。
韩氏坐下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国师风月闲,“风国师,别来无恙。”
向月清坐在风月闲身后的席位,直感受到欧阳侯夫人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意。
风月闲朝韩氏一礼,没有多言。
“这些年,过地可还好?”伯庚问。
许多亲近伯庚的人都察觉到,伯庚自从见到安阳侯夫人,情绪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些落寞,有些失态,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很多不明就理的人都在暗暗猜测,这安阳侯夫人到底与伯庚之间有什么故事。
向月清也在猜测。
安阳侯夫人见到伯庚的态度很自然,不卑不亢,却口称婢子。
难道以前进过宫?
“多谢陛下关心。”
韩氏回答,“婢子这些年来安然呆在安阳侯府,深居简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还请陛下恕罪,主子过世后,婢子只怕也担了个不祥之名。
故而这些年来才未敢随侯爷来扶月城拜见陛下。”
主子?
众人一脸莫名。
向月清看向身边的武辰。
武辰拉过向月清的手,在她手心慢慢写下三个字。
向月清心里一震。
福熙宫。
原来,安阳侯夫人竟是以前伺候过福熙宫那位。
难怪,伯庚、阳皇后、白贵妃全都变了脸色。
向月清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压惊。
那这位安阳侯夫人就很有分量了。
恐怕今晚有人要遭殃了。
听了韩氏的话,伯庚一阵失神,良久才道:“既然来了,便好好住一段时日。”
韩氏起身行礼,“多谢陛下,婢子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伯庚点头,“朕无不允。”
闻言,众人都惊呆了。
这位安阳侯夫人到底什么来头,还没说提什么要求,陛下居然就一口答应了。
韩氏瞬间眼中盈泪,“婢子当年得蒙主子恩宠,提前离宫。
原以为,今生还能有相见之机。
却不曾想,竟是最后一面。
这些年来,婢子每每思及当日离别情景,想起主子的音容笑貌,关怀言辞,都只觉痛彻心扉。
这次来扶月城,婢子希望能再看看主子住过的地方,为她烧些钱纸,与她再说几句心里话……”
说到最后,韩氏声音哽咽,再不能说下去。
安阳侯欧阳克轻拍着韩氏的肩膀,以示安慰。
伯庚神情怅然,声音微颤,“自然可以。”
说着,伯庚起身朝阳皇后道:“皇后,这里暂且由你来主持。”
阳皇后看了一眼韩氏,应声道:“陛下放心。”
伯庚领着安怀离开。
欧阳侯夫人韩氏也随在伯庚身后。
一时间,殿内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荃公主伯芷好奇地问,“母妃,父皇与安阳侯夫人要去哪里啊?
怎么我觉得父皇看到安阳侯夫人后,心情就不太好了呢?”
叶淑妃似有些感慨,“他们去看望一位故人了。”
“故人?”伯芷仍是疑惑。
“你可以叫她文娘娘。”叶淑妃道。
“文娘娘?”伯芷的疑惑更甚,母亲却不愿再多说。
……
寂静的长街里,三个身影慢步而行。
伯庚在前,韩氏在后,安怀吊在了最尾,稍隔了些距离。
韩氏抹着未干的泪痕,伯庚也是红着眼眶。
“多谢陛下成全婢子的心愿。”韩氏的声音仍然哽咽。
伯庚一叹,“难得你有心。”
顿了顿,伯庚问,“花芽,当年她身边的四个大丫头里,属你最机灵,也属你最会说话做事。
这一次来扶月城,还有别的事吧。”
闻言,韩氏默了默,随即顿住脚步向伯庚拜下,“婢子的确还有一事,望陛下明察。”
说着,韩氏抽出一封密信递给伯庚,“陛下赐婚,婢子喜不自胜。
只可惜溪儿生性软弱了些,不合灵公主的眼。
如今事已至此,还望陛下成全了两个小辈,莫让他们最后变成了冤家。”
安怀掌灯上前,伯庚接过密信,抽开一看,顿时满面阴云。
……
宴殿内,
无聊的歌舞在上演,阳皇后与白贵妃都有些心不在焉。
衡王伯修抓着酒壶,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醉意上头。
“妹妹,不觉得奇怪吗?”
伯修蓦然出声,“安阳侯夫人上次连你的大婚都没来,怎么这次突然就来了扶月城?”
灵公主伯椒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眼神不善,“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安阳侯夫人上次因病未能参加婚宴,这次想念驸马了,就来看看,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伯椒又看了一眼安静坐着的安阳侯,“安阳侯还在此,哥哥休要再说醉话了。
衡王妃,好歹多看顾着点哥哥。
这时辰还早地很,哥哥就又饮醉了。
父皇若瞧见了,怕是不高兴地很呢。”
伯修呵呵笑了起来,“妹妹还有心思担心我呢?
我却听说,恐怕是妹妹做了什么好事,才惹地一向深居简出的安阳侯夫人来到扶月城的。”
闻言,白贵妃出声喝斥,“衡王休得当众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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