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离开的小厮也没人敢多话,倒是管家多看了她一眼,看样子是打算过来将她一同叫走,不过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许是担忧这人都走了,回头主子出来叫不着人伺候也不好,想想这丫头平日里也算个嘴紧实的便任她在那儿站着去了。
杨春玲垂眸看似盯着脚面在,实际却是用余光在观察管家的动作,当他朝自己这边走来时,心头顿时一紧,还好很快便又转身走了。
没心思去管那管家如何想的,杨春玲大着胆贴近了门,屏声静气地偷听着屋里人说话。
高厚见人都走了,面上好看了点,顺手接过曹香茵手中的账本,而曹香茵则是看了眼曾兴礼,眼中带着丝紧张。
曾兴礼微不可查的朝她颔首示意,好歹让她定下神来,不敢再多想,以免被这位高大人看出端倪。
“嗯…都在这儿了?我怎么感觉比吏部那边的人数少了些啊?”高厚翻完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曹香茵脸上的笑都要端不住了,曾兴礼忙上前一步,正正好将曹香茵挡在身后,心中暗骂真是妇人家,一点风浪都挺不住。
面上却是无比痛彻心扉道:“只要是经过我手的,都在这儿了,如若大人不信,那这件事大人日后只管交于旁人去做。”
话是这样说曾兴礼却是笃定高厚不会这样去做,这买官卖官之事本就隐秘,只是单线联系,换个旁人去问那是打死都不可能承认的。
毕竟这事可不单单关系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还关系到整个家族的生死,傻子才会说出去。
高厚原本就是想敲打他一下,见曾兴礼这般爽气倒还真信了他,微微点头,“这事非同小可,我自然是要问清楚。”
“是是,大人说的对,您只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曾兴礼顺杆爬的技术很是不小,见高厚信了自己,神情转瞬阴转晴。
杨春玲在门外听得模糊,但有一点她非常肯定,这个高大人还真就是他们一伙的,想到曹香茵就是要把她当个货物般的送给这个人,她就不觉捏紧了拳头,那些账本她一定要偷出来!
约莫说了一炷香的时间,高厚毕竟车马劳顿打了个哈欠,曾兴礼见状收了话头,“大人先去本官的别院里休息下吧,休息好了再去视察也不迟。”
曹香茵听他们说得脑袋正晕晕乎乎着,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附和道:“是呀,别院里都给高大人准备好了,大人还是先去歇歇脚,在忙公事也不迟。”
杨春玲模模糊糊听见别院、休息之类的字眼,猜测他们可能是要出来了,忙拎起裙角大步冲下台阶,随后挺直腰板立在院中。
不是她不想走,管家看到她留下来了,若是就这么走了反而更打眼。
她这边刚将裙摆抚平,便见花厅的门曹香茵缓缓打开,边走边侧着头笑眯眯地同身旁的高大人说着话,并没有看见立在院中的杨春玲。
杨春玲也不急,慢了半拍,等气喘匀后才柔柔唤了声,“夫人。”
曹香茵正专心同高大人介绍别院的风景呢,被杨春玲这声吓了一跳,紧跟其后的曾兴礼第一反应是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