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闻言一愣,低下头,眼泪又泛了上来,哽咽着摇摇头。
沈倾云心底一沉。
寒霜和寒清此刻也赶了回来,见到沈倾云,松了口气:“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珍珠呢,你们找到了吗?”沈倾云赶忙问道。
寒霜的眼中闪过挫败和焦急:“还没有,但是王府的人知晓小姐回来的情况以后,老管家就派人全力去寻找珍珠了。他说王爷离开前曾经叮嘱过,除了小姐,小姐身边的人也一定要顾好。”
沈倾云愣了愣,心里顿时涨的满满的。
司墨璃平日里不声不响,但每到关键时刻,他总是如此体贴,面面俱到地照顾着她的想法。
寒清上来行了一礼:“小姐,这次都怪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叫小姐身陷危险之中,请小姐惩罚。”
寒霜也是默默站在一边,微微低下了头。
“你们受伤了吗?”
“啊?”
寒霜和寒清没想到沈倾云突然这么问,有些迷茫,随即迟疑着点点头。
沈倾云叹了口气,微微一笑:“你们当时没有跟上来,我就想着你们必然被人给缠住了。没事就好,这几日你们不必太紧张,该用药的,库发里去拿最好的。此次便当长个教训,若是下次中了同样的计策,定然重罚。”
“是,小姐。”寒霜和寒清皆是齐声应下。
他们站在那,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此刻,心中都下决心一定要精进武艺,保护好小姐。
沈倾云折腾了一夜,也很疲惫了,先去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随即她吃了些东西,保持体力,才有精神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六皇子的目标既然是她们,那么珍珠和季千雪的丫鬟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临近午时,外面终于有了消息:“小姐,小姐,珍珠被王府的人送回来了!”
沈倾云本靠在榻上小憩,闻言立马站了起来,顾不上眼前刹那间的眩晕,她出声问道:“人可没事?带我去看看。”
倚翠过来扶住了她,两人一起到了前厅,瞧见一个侍卫还站那,穿着打扮可认出是璃王府的人。
沈倾云问清楚了情况,她当日乘坐的马车被人故意丢弃在了另一条路上,而珍珠和季千雪的丫鬟呢,便是在那条路远处废弃的农房里被人找到的。
因为染上了迷药未解,找到她们的时候,两人都尚在昏睡之中,不省人事。
季千雪的丫鬟,也已经被送到太傅府了。
沈倾云感激地点点头:“如此便谢过了。”
“沈小姐客气了,王爷对此早有吩咐,这都是卑职应当做的。”侍卫抱拳一礼,随即便离开了国公府。
沈倾云也顾不上别的,赶忙去看了珍珠。
除了身上灰头土脸,她此刻还在沉睡之中,瞧着倒是没有半分的受伤。
倚翠看得好气又好笑,随即担忧地看向沈倾云:“小姐,你们虽然都回来了,可外边的流言已经传遍了,都说你和季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沈倾云带着倚翠出来,关上了房门:“以静制动,先看看情况吧。”
没过多久,寒霜回来了,将听风阁那边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告了。
“千雪可还好?”沈倾云问道。
“听闻季小姐发了高烧,回府喝药以后,一直都在沉睡之中。”寒霜回。
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昨日真阳郡主还派了丫鬟来国公府。”
沈倾云微微侧目:“真阳?她的丫鬟来做什么?”
寒霜想了想,说道:“是王姨娘接待的。据说是真阳郡主瞧见小姐你的马车往城外走,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派人过来问了一句。我们朝着那个方向找过,但当时只找到了马车,也知道是个障眼法。”
沈倾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她倒是没想到真阳郡主会这么做,说起来也得感谢她,不然珍珠她们也不会这么快被找到。
想了想,她对着倚翠说道:“叫人备一份贵重些的谢礼,送到黄府去,顺便给真阳郡主报个平安,感谢她这次的相助。过几日,我会再约她出门亲自道谢的。”
倚翠应下,也不禁感慨道:“真阳郡主倒不是个心地坏的。”
谢礼很快送了出去,真阳得知沈倾云已经平安地回了国公府,也挺替她开心的。
回想到之前马场那次惊心动魄,真阳忍不住嘀咕着:这沈倾云虽然多灾多难的,不过似乎运气还不错,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秦氏却在一旁劝道:“哎,真阳,有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真阳郡主没多想,随口接话道:“嫂嫂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秦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话直,但私心里都是为你着想,你别怪嫂嫂想的多。真阳,我看这礼你还是别收了,如今这沈小姐和季小姐清白不保,外面都议论着呢,可别因此还连累到了你的名声。”
“嫂嫂多虑了。”真阳郡主想也没想地说道。
以她对沈倾云的了解,虽然性子清冷了些,向来却不整那些虚的,既然说了无事,应该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一边说着,她顺手打开了装谢礼的盒子。
里面赫然是一套点缀着玛瑙的赤金累丝头面,那金灿灿的颜色加上精湛的工艺制作,顿时晃了周围一圈人的眼。
一旁的下人在心中直呼:不是说沈国公府败落了吗,这沈小姐一出手真是大方!
秦氏本想再劝劝真阳郡主,如今瞧见了,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渴望。
她出身本就不高,黄家自诩清流世家,每一季的首饰也以清雅为主。
平日里她自己也喜欢戴玉,觉得金饰多俗气,如今这富贵感扑面而来,倒叫她一时怔愣住了。
那让真阳把谢礼还回去的话,如何也开不了口。
“嫂嫂,我戴着好看吗?”
“好看......”
她讪讪地瞧着真阳拿起花头簪开心地比划着,最终闭上了嘴。
不过,倒如同秦氏说得那样,外面的流言在司明宣的推动下是越传越离谱了。
季千雪本就被皇家之前的定亲给拖累了年纪,如今又出了这事,面上还被迫承了六皇子的恩情。
如今是高门大户不会要季千雪,小门小户又不敢跟司明宣相争。
似乎只剩下给司明宣做侧妃这一条路。
太傅季大人长吁短叹,最终敲着桌子怒喝道:“欺人太甚,难道非得受此威胁不可。千雪便是一生不嫁,季府还能少得了她一口吃的!”
季夫人守在季千雪的床边,不住抹着眼泪:“老爷,你这都是气话,难不成真忍心看着女儿孤身终老。”
季卓从外面进来,面色紧绷。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爹,娘,顾之恒想见你们,他.......他说想要求娶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