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桌上的膳食特地准备的都是沈之峰会喜欢的,两个人开开心心吃了一顿,然后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到那边商量起娶继室的事情。
老夫人神色有些忧虑:“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以前韩柔不能生,耽搁了你十几年,如今可得找个好生养的,堂堂国公府连个嫡子都没有,这怎么行呢,唉......”
说着,她不禁又感叹起了月娘:“早知道,还不如早点跟韩柔和离了,把月娘纳进来,好歹她还为你怀过三胎,只可惜她也没那个福分。”
沈之峰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三胎?
他只知道月娘给真的沈之峰生了一子一女,男的那个叫沈明磊已经死了,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为了防止说错话,沈之峰沉默不语,看着面色有些沉。
老夫人以为他也是在不悦这件事,说得更加起劲:“你说说,当初怎么就不让月娘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呢,那可也是一个孙子呀。”
原来是流掉的孩子。
正巧底下的人为沈之峰沏了一壶龙井,沈之峰端起茶盏,低下头吹着杯子里的热气掩盖自己眼中的慌乱。
“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吧。”怕老夫人纠缠在这事上,沈之峰只得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老夫人点点头感慨着:“是,都过去了,说再多也没用。我只是这心里堵得慌,若是我们沈家的香火断在你这了,我有什么脸面去九泉下见你爹,而且,你忘了当初你爹临终的时候,是怎么对咱娘俩说的了吗?”
看着神情严肃的老夫人,沈之峰磕磕绊绊地说:“自然不敢忘记。”
“那你说,他说了什么,你瞧瞧你现在做到了没有。”
老夫人认真地看着沈之峰的脸,瞧得他额角都开始冒汗,真是要了命了,他又怎么会知道了。
没办法,他只能低下头,状似愧疚的模样说:“记不清了。”
闻言,老夫人的眼中闪过惊讶,屋子里顿时陷入了安静,连呼吸声都显得十分明显。
“你忘了吗,你爹当时对我们说,沈家三代单传,不指望你能为沈家再提高多少的权势,只要你多生三两个大胖小子,就算对得起他了。”老夫人神情复杂的开口,一脸恨铁不成钢。
沈之峰连连点头:“是是是,想起来了,是我的不对。娘,你放心吧,回头我就迎娶一个继室,让她开枝散叶,你就别担心了。”
但这时,老夫人的神色一凛,猛地站起身指着他厉声质问:“你不是我儿沈之峰,你是谁!”
沈之峰浑身一抖,脸色僵硬:“娘,你在说什么呢,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你的儿子能是谁呀......”
“不,你应当记得你爹交代的话,明明上次还是你自己提起的,你爹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老夫人指着他的手指颤抖起来,就准备冲出去喊人。
沈之峰一瞧这还了得,急忙上前拦住她。
“来人,来人呐,呜呜......”
见老夫人想要大声呼喊,情急之下沈之峰直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手掌罩在老夫人的鼻子和嘴上,巨大的力气使她根本无法挣脱,她踹了沈之峰的肚子几脚,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只觉得胸腔内都没有了空气,根本无法呼吸,挣扎的力度也小了下来。
就在老夫人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沈之峰却是表情痛苦地缓缓瘫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抽搐起来。
“咳...咳咳......”
老夫人猛烈的咳嗽着,惊恐地盯着地上的沈之峰远离了几步,怕他再起来试图捂死自己。
但沈之峰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竟然开始口吐鲜血,他艰难地朝老夫人伸出手,神色痛苦地呢喃着:“救...我......”
没一会,他彻底闭上眼一动不动了。
老夫人呆滞地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惊得跌坐在地上尖叫出声。
外面守着的嬷嬷听到里面的叫声便出声询问情况,见没人回答,推开门一看,顿时吓傻了眼:“老夫人,国公爷,国公爷他怎么了?快去叫府医!”
立马有小丫鬟跑了出去。
老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尸体,不可能吧,自己踢了几脚,就能把他踢死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赶紧抬起沈之峰的左手,对着那个胎记使劲的揉搓起来,果真有一块颜色就被揉淡了。
竟然真的不是她的儿子,只是一个冒牌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之峰出事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国公府,沈倾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压着王青蕊跪在地上,恶狠狠地质问着:“你这个贱人,还不快说,是不是你把真的国公爷给藏起来了!”
“冤枉啊,老夫人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王青蕊哭得是梨花带雨。
但老夫人自然不会吃这一招,直接扇了她一巴掌:“贱妇!没男人在这骚给谁看呢,大厨房的人说今天看到你身边的婢女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你下了毒!”
王青蕊捂着发烫的脸,神情悲伤眼神愤恨:“饭菜里如果有毒那老夫人你怎么没事,国公爷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他死在延松堂,老夫人你不该给个说法吗?”
沈倾云愣住了,“沈之峰”死了?
她悄悄问一旁的珍珠:“小秋下的药,你不是换了吗?”
珍珠也皱着眉头:“小姐,那小秋把药下在汤里,我把整锅汤都倒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王姨娘呢。”
那这么看来,沈之峰不是王青蕊毒死的。
不过此时沈倾云只能装作悲伤震惊的样子走上前:“祖母,到底怎么了,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看到沈倾云来了,眼眶红红的:“倾云,你可算来了,你父亲被这个贱妇给害死了,不,那不是你父亲!”
“祖母,你在说什么,倾云听不明白。”
老夫人又气又伤心,嘴唇直哆嗦,一字一句地说:“倾云,我是说,府里这个人,他不是你的父亲沈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