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云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起来就听闻暖玉阁那边似乎是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情?”她一边被丫鬟伺候着梳洗,一边不在意地问。
“听说是夫人身边的福安,昨个深夜被抓到,在马房那边与下人私通,如今给绑起来了,等着夫人处理完庶务后再处置。”
倚翠的眸光闪了闪,她看着眼前的沈倾云。不知不觉间,沈倾云回府已经快两月了,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白皙细腻,此刻更衣时只是露出一截纤长的脖颈和侧脸,都显得十分美好,举手投足间更没有了初入府的拘谨和土气。
而她总是不敢直视沈倾云的眼眸,明明是少女,那幽深的瞳孔中却总是透着冷意,似乎能把人心底照穿。
福安的事情,和小姐有关吗?
倚翠自然不敢问,只是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一些。
沈倾云装扮好了,就到了暖玉阁来看看情况。
刚到门口,就发现王管事站在院外面和陈嬷嬷说话,表情有些焦急和不解:“嬷嬷,你倒给我透个实情,我听说福安出事了,可是真的吗?”
显然,这大宅院里这种风月八卦,只是一晚就传开了。王管事听了这事,心底却有些不信的,还以为是下人乱嚼舌根。
毕竟他的儿子,不管是从相貌,身份,前途,哪个不甩那马房的刘栓好几条街。
陈嬷嬷也是不停的叹气:“夫人忙着府里的庶务,还没有把事情经过审问清楚,你走吧,不过我私下提醒你一句,那亲事,你就别想了,给你儿子找个更好的。”
王管事的面上也就凉了下来,这话,可不是拐着弯地说福安确实有问题。
他摇了摇头,一脸丧气。
沈倾云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屋内,屋子有几个管事婆子,此刻在汇报府中的内务,其中两个眼中已经是闪烁着,偷偷打量福安在不在。
看到沈倾云来了,正巧也忙的差不多,韩氏就让这些人都退下了。
“娘,你还好吧,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看到韩氏眼底下一片青黑,面露疲惫,沈倾云有些心疼。
“倾云,你怎么来了,你还小,不用管这些,快回蒹葭院吧。”韩氏摸了摸女儿的头,不想她接触这些脏污的事情。
“女儿已经不小啦娘,明年就要及笄了,就让我陪着娘处理吧。”
看着沈倾云澄澈濡慕的眼睛,韩氏心底一软。
是啊,女儿明年及笄后,就要考虑定亲的事情,她总归不能保护女儿一辈子,后宅深深,往后还得靠女儿自己去走。
“好吧。”韩氏叹息一番,带着沈倾云去了内室,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福安带过来!”
陈嬷嬷此刻也进来了,想必是王管事走了,她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站到韩氏身边。
福安被带进屋子里时,身上还是昨夜的衣裳,隐隐就透出一阵马粪味,她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再也看不出曾经乖巧的样子。
“福安,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韩氏问。
福安被这问话一惊,随即看向眼前的韩氏,终于流下泪来,跪着磕头说:“夫人,夫人求你饶了我吧,我是被那马房的...被他给掳走轻薄了,奴婢清清白白,真的没有与他私通。”
沈倾云一脸的不解:“福安,你好好的在暖玉阁里,那刘栓还能进内院把你掳出去吗?”
福安身体一个颤抖:“回小姐,我是昨夜心情不佳,夜里睡不着,想要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没想到....”
也许是又想到昨天的不堪,又惊又怕,终于还是忍不住伏在地上哭起来。
看到她这样,韩氏有些不忍,毕竟是身边这么多年的丫鬟,她也不相信福安会看上刘栓那个老光棍。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带着她这个夫人也面上无光,声誉受损,不处置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已经这般了,你便到庄子上去吧,只要你是清白的,以后时间久了,或许还能寻个老实人嫁了。”韩氏到底是舍不得直接发卖了去。
至于那个刘栓就没有什么好运了,昨夜就被棒打一番,今早便被人牙子带走了,想必只会被卖到做苦力的地方。
福安也知道,她不能扯出国公爷,能这样已经是夫人开恩了,何况去了庄子上,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国公爷,便要谢恩。
“等等。”
沈倾云突然开口,微微一笑:“娘亲,那马房在外院,便是心情不好,就能大半夜散步到外院去吗?福安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不若验身后再下定论。”
韩氏蹙眉,也觉得她就这样处置,或许会引起下人的非议。
可韩氏还没有说话呢,福安却尖声道:“小姐,就不能放奴婢一条生路吗,奴婢真是清清白白的!”
这厉声顿时让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陈嬷嬷直接呵斥:“大胆,怎么跟小姐说话的!”
福安也知道是自己心里急了,又连忙跪着哭诉:“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奴婢实在......”
可她凶了沈倾云,却是让韩氏面色沉了下来,也不管福安怎么哭,挥挥手示意婆子把福安带下去验身。
福安这样可真是慌了,整个人都挣扎起来,又哭又闹,挣扎得狠了,甚至开始呕吐起来,跟往日里沉默安静的样子真是截然不同。
看她这样,韩氏心里也是一跳,陈嬷嬷赶紧使了个颜色,两个婆子加大手中的力度,又塞了条帕子堵住了福安的嘴,连拉带拽把福安押走了。
陈嬷嬷低声说:“夫人,这怕是......”
韩氏闭着眼,撑着额头不说话,只那紧紧皱着的眉头不曾松开。
沈倾云倒是端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茶,想着怎么把火烧到沈之峰的身上才好。
过了一会,刚刚离开的一个婆子回来了:“回夫人,那丫鬟已经是不洁之身了。”
韩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婆子看了看她的神色,还是大着胆子继续说:“夫人,奴婢看她那样子,似乎...当然,或许是奴婢看错了,那丫头像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