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信天点头说:“我已经派人去办了。”
正在这时,士兵进来说:“顾大均求见。”杨越忙说快请,顾大均一走进来看见屋子里愁云密布的众将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不以为意,脱了头上的头盔,拍掉那白白的一层雪,取下披风,笑说:“我知道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了。”
“是谁?”众人都看着他,在酒楼被活捉了两个刺客,都被押进了衙门审问。
顾大均笑道:“来杀你们的,是一个叫黑风的领头,翼王剿了他们的老窝,所以现在到处游荡,杀人绑票,而雇佣他们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是你们凯旋营在河南的老对头托明阿。”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讶了,石信天疑惑地问:“那老小子就这么恨大哥?”
顾大均解释说:“不是他恨,而是他告诉朝廷已经在河南将你们尽数剿灭,他害怕你们重起旗帜,到时候东窗事发,所以才让人来刺杀杨将军,欲盖弥彰。”
大家恍然大悟,杨越也笑了,他想过刺客是谁指使的,但是还真没想到远在河南的托明阿。顾大均见大家还是紧锁着眉头,屋子如此沉闷,环视周围,问:“马将军呢?他还说找个时间去喝酒呢。”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鲍予官看了一眼杨越,见他点头,然后便将韦天龙的事情全盘托出。听完之后,顾大均大惊失色,不过他跟着翼王,也是个处乱不惊的人,深知这事情可大可小,过了一会他说道:“杨将军莫怕,就算闹到天京也有东王殿下替你挡着,况且,这事情还不一定会闹到天京呢。”
听他这么一说,杨越便问道:“顾兄弟的意思是?”
“只要韦天龙死在你们手上的事情没有传开,这事就有转机,杨将军既然叫我一声兄弟,这事情就包在兄弟我身上,你可否叫一个当他和他同去的近卫过来,我询问他几句?”
杨越点头挥手,不一会一个近卫就走了进来,瞧见屋里全是长官,连忙敬了个笔直的军礼。顾大均询问他看见他们抓人的人有哪些?
近卫思索了一会,说:“当时我们动作比较快,那个老鸨以为我们是客人,还介绍了几个风尘女子,不过我们没理她,干翻韦天龙的亲兵,就把他们全部绑回来,全程只有那几个女人看见。”
顾大均点点头,对杨越说:“杨将军放心,这事情容易,包在我身上了,”
杨越问他:“你的计划是?”
顾大均做了个切瓜的手势:“全部杀掉!”
杨越脸上一白,他知道顾大均所指的,不止关押在柴房的那是几个韦天龙亲兵,还有妓院的知情人。
顾大均一抱拳:“这事情等不得,我马上去,杨将军尽可放心。”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雪还在下,算命的瞎子说这雪会下到二月中旬,大街小巷的雪越来越厚,小孩子却是如履平地,在上面嬉戏,跑得飞快。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说是前天江北大营的清军细作潜入了扬州城,在妓院与前营旅帅韦天龙撞见,双方刀剑相向,韦天龙和部下亲兵尽数被杀。第二天衙门的人到那妓院查证,发现了种种蛛丝马迹,原来那妓院是江北大营设立的窝点,专藏清军细作,用以探取城中情报,马上就有大批士兵查封了那里,老鸨和所有的青楼女子尽数关押,到晚上罪名确定,全部问斩。
听说她们死的时候还试图逃跑,官府告诉诸位百姓,如果发现潜逃者,要迅速报告官府,她们都是危险人物。
...
石头愤然从门口走进来,大声说道:“顾大均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没想到是个狠心的角色,整个妓院一百多人全部砍了,她们之中至少九成都不知情呀!”石头知道,流落到风尘场所的那些女子,哪些不和最底层的百姓一样,是苦命人呢?
周博文和鲍予官正在聊天,听他说完,两人都不以为意,这种情况他们早就已经猜到了。周博文微微笑着说:“石兄弟不要太刻薄了,顾大人也是为了大人好,女人话多,一夜之后,你能保证她们中有哪些人知情哪些不知?”
石头的愤怒稍减,但是想到那些无辜的女子,他还是说道:“不行,我还是要告诉大哥。”
鲍予官道:“在顾大人转身走的时候,大人就已经知道了。”
“那为何...”石信天有些难以置信。
鲍予官叹了口气道:“如果他不让顾大人放手去做,我们就只有和韦家反目,就算东王替大人挡下来。可是我军整编征兵在即,如果到时候韦昌辉心存怨恨,暗中阻挠拆台,对我们是个大麻烦,大人也是迫不得已。”
鲍予官忽然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他路过杨越房间的时候,看见台上摆着一尊佛,杨越不信佛,但是却虞城地跪在地上,迟迟不起。鲍予官听见了一句他说的话。
“相信我,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带着一种信念的力量,也像是一个对谁承诺。
顾大均从风雪中走进来,来不及吹落头上的雪花,看着三人笑着抱拳:“几位兄弟好。”
周博文三人连忙回礼:“顾大人好。”顾大人是翼王的心腹,也是扬州名副其实的二把手,自然不敢怠慢。
顾大均看上去心情不错,好像昨天他去料理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一般,他笑着问:“杨将军呢?”
周博文挥手说:“在后院练剑。”
“练剑?杨兄果然好兴致!我去找他。”顾大均说着迈步就走。
石信天边走在前边给他带路,到了后院,就听见剑锋破空的声音,顾大均看去,杨越和夏雄义正在练剑,夏雄义虽然老了,但是剑的锋芒依旧犀利异常,手上不停,嘴上还在讲述着要领。远处一个女子,俏生生地立在房檐下,正是夏可欣,她已不再穿那身卖艺的衣裳,而是翼王府送来的精致黄色棉袄。
夏雄义在众人面前妙手回春之后,石达开就让他留在杨越府上,一是害怕杨越毒性复发,二是石达开看出了父女两都是江湖中人,练家子,有他们在,刺客也不会那么容易得逞。
夏雄义本想拒绝,但是碍于夏姑娘的连番恳求,说他身上这么多病,冰天雪地的怎么能在外面奔波,不如留在这里养病,养好再走也不迟。夏雄义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答应下来。
此时,夏雄义穿着一身短打,腰间的带子束得紧绷,剑锋在雪花中如同灵蛇般游走。杨越并不笨,有这么一个老师教他,很快就学了个一招两式的,手中的剑也不再那么生硬了。
两人一教一学,在一旁观看的夏姑娘耐不住了,从架子上抽了拔剑就要让杨越和自己比试。夏雄义知道自己女儿虽然性子直率,但是轻重是知道的,便后退了一步说:“注意手上,不要伤了杨将军。”
夏姑娘应了一声,对着杨越昂了下头,英气逼人:“扬州城小孩都说杨将军是武曲星呢,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其实内心里,夏姑娘只是想展示自己好的一面,毕竟杨越归为将军,他一个卖艺女子,心里难免落差,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怎能放过,所以打定主意,让杨越见识下什么叫剑术。
杨越苦笑不已,他哪里会什么剑,战场上也只是在连山一仗用过。这妮子刚才在旁边看了半天,肯定知道自己没练过,纯属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男人哪能说说不行!只有举起剑,看了一眼她雪白的玉颈。察觉到他的目光,夏姑娘一下红了脸,那项链她着实喜欢,但是害怕被父亲骂,所以随身绑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想,到了关键时候还可以作为暗器使用呢。
“看剑!”
夏姑娘发起了进攻,剑刃如同灵蛇般游走,左击右击,打得杨越左挡右挡连连后退,狼狈至极,不一会已经后退了十来米。夏姑娘嘿嘿笑着,背着剑退回场中央,夏雄义也笑着看着他们,夏可欣刚才可是留了手的。
被一个女子这么取笑,杨越的脸有些红了,忽然想到小时候学过的击剑,虽然那是细剑,并且两人还穿着护具,只能以刺或劈的动作进行格斗,和现在比起来有些另类,但是这却是杨越学过的唯一剑术。
想到此处,杨越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折身到兵器架上挑选了一把最窄的长剑,然后一只手背后身后,只有一只手伸着窄剑。夏姑娘并不急,看着他准备好,做出这个怪异的动作,心里好笑。
一旁的夏师傅和顾大均看着他这个动作也是满脸好奇。
“我来了!”夏可欣轻呼到。
紧接着,她的身姿轻轻一踏,剑就如蛇般袭去,杨越双腿紧绷,一进一退,右手的窄剑伴随着前后的步伐,只听“啪啪”两声,窄剑一下将宽剑打偏,然后就直直地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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