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绎眸子微微眯起,里面涌动着浓浓的敌意。
“我不会跟任何女子成婚!”
孟辞一脸了然的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南五兄志在沙场,暂时没有成婚的心思,反正你还年轻,不着急呢!”
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辰,在她的世界,也就是刚刚成年吧。
还没到二十二岁法定结婚年龄呢,是不急。
南五急切的想要解释,沈绎却开了口:“南五兄,好些日子没见,咱们过过招如何?”
臭小子心思不正,看本兄长打的你哭爹喊娘。
南五赶紧摆手。
这可是未来大舅子,怎么能跟大舅子动手,且也打不过!
他见满院子奴才婢女的,的确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能收了那心思,温声道:“阿辞,我下回再与你说吧,侯夫人在府上吗,我想去拜会一下侯夫人!”
“在的!”孟辞点头,“小茶,你领南五公子去母亲院子吧!”
下雪的天,必然是要吃火锅的。
南五的火锅吃不成,孟辞便张罗着一家人在府内一起吃火锅。
牛肉羊肉牛舌腰花黄喉大虾鱼片……
穿书之后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可以拼命吃吃吃!
还不用自掏腰包。
孟辞左手一个唰羊肉右手一个唰牛肉吃的正嗨,便见侯夫人一脸激动的将最后一片黄喉咽下后,道:“你们猜今天南五来找我,说什么了?”
其他三人都在吭哧吭哧干饭,没人理她。
侯夫人清了清嗓子。
永昌侯反应过来,问:“说什么了?”
“他说他看上咱家阿辞,要跟阿辞过一辈子!”
噗!
孟辞嘴里的肉全部喷了出来。
啥玩意?
永昌侯也是被噎的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将一口肉咽下去,他一拍桌子:“南五那臭小子他疯了不成,他是个男人,阿辞也是!什么叫过一辈子,他要跟阿辞当拜把子兄弟?”
孟辞……
爹,也就你思路这么清奇,还拜把子兄弟呢。
拜几把兄弟还差不多。
侯夫人嗔了永昌侯一眼,问孟辞:“阿辞,其实母亲觉得南五这人还是不错的……”
孟辞还没开口呢,沈绎就放下筷子,冷声:“我不同意!”
永昌侯回过神,也道:“我也不同意,瞎胡闹嘛,两个男人怎么能过一辈子……”
“你给我闭嘴,你先把你跟陛下的事情扯清楚,再来置喙阿辞的事!总得先尊重孩子的意见吧!”
“南五他说了,他已经写信告知过父亲,得了南将军的许可,南夫人也默认同意,他先来跟我说,这是表示对阿辞的尊重,足可以见他的一片真心,不是要闹着玩玩的!”
沈绎的脸色越发黑沉,冷哼一声:“若是真的尊重阿辞,不应该先征询他的意见吗?他若是同意,南五再去争取南将军和南夫人还有你们两个的赞同!他如今先将这事捅破,连阿辞事先走不知道,这便是尊重?”
他的目光幽深如潭,一瞬不瞬的盯着孟辞,问:“阿辞,你要跟南五过一辈子吗?”
他的一只手放在桌面,另外一只手放在腿上,缓缓的蜷了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心在这一瞬跳的很快。
孟辞眨巴眨巴眼睛。
南五……
真的被自己掰弯了?
我的老天爷。
自己可当真是干了件缺德事。
她赶紧摇头:“不不不,我不喜欢他,我就拿他当兄弟的!”
沈绎绷紧的身体放松了点,补充道:“阿辞说过,要跟我这个兄长过一辈子的!”
侯夫人斥责:“胡闹,你们是兄妹,不是,是兄弟,自然是一辈子,可阿辞还需要嫁,娶妻!沈绎你未来也要有自己的妻子。你们会有各自的家庭。这种情分不一样的!”
“辞儿,你既然不喜欢南五,这事也就算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人说说清楚,别白白吊着人家!”
孟辞应了一声是。
手边的火锅瞬间就不香了。
哎!
这叫什么事啊!
永昌侯拍了拍桌子:“辞儿你马上也要满十八岁了,婚事也要尽快的提上议程,夫人平日里见到有合适的姑娘,也要多多留意!”
孟辞急了:“兄长都还没成婚,怎么轮得到我呢!”
永昌侯浓眉一竖:“你兄长的婚事也是一样的,若是他跟南歌有缘,等匈奴和谈后这件事也该有着落,你们两人的婚事一起推进,不影响!”
哦……
接下来的火锅,孟辞都没多少心思吃了。
也不知是为了南五还是南歌。
回松涛院的路上,沈绎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孟辞跟他解释:“兄长,我之前真的跟南五说清楚过的,说不喜欢他,我没有骗你,你别生我气!”
她双手反复搅动,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沈绎停下脚步,偏眸去看她。
烛火照入她杏仁眼中,宛若是两团碰一碰就让人全身会点燃的火。
只是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别的什么火。
“我没生你气!”
“那你脸色这么差?”
“我是气我自己!”
“为何?”孟辞一脸好奇。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叽叽喳喳个没完!麻雀都没你吵!”
上次是乌鸦,这次又是麻雀。
孟辞耷拉着头,愁容满面:“太讨厌了,他们为什么都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礼貌的拒绝!”
这凡尔赛的发言惹怒了大佬,孟辞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沈绎咬牙切齿:“不会拒绝,那你有本事就接受啊!”
不不不!
我没本事,我真的没本事!
孟辞怂哒哒的缩着脖子,回到院中见那雪人还立在远处,不知忧愁的咧嘴笑。
她叹息道:“等出太阳了,它就该融化了,真可惜!”
她心内默默想:要是烦恼也跟雪人一样,一出太阳就会化掉,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了。
沈绎盯着那静静伫立的雪人,眸中滑过深思。
虽说要拒绝南五,可他没有跟自己表露心意,自己莽撞的冲上去说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似乎也不合适。
孟辞睡前默默的想:等到下一次有合适时机的时候,再好好分说吧。
第二天出太阳了,光耀万物,白雪仿若无数面镜子会反光,雪人不出意外的融化了,孟辞端着热茶,盯着地上那一堆残雪看了很久。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沈绎变成了一个雪人,世上最好看的雪人,孟辞很喜欢,可太阳出来了,无论她多么努力,哪怕是将雪人藏在冰窖之中,它还是慢慢融化了。
大佬的面容变成了指间沙,如何也留不住。
她哭着从睡梦中惊醒,却发现床头摆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