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都喊哑了,一遍又一遍。
四周的人都听了一天,热闹也不看了。
南府大门紧闭着,置若罔闻。
管家没得到答复,也不敢走,就这样一直喊一直喊。
见到南歌,他眼睛一亮就要冲上去,南歌皮鞭一甩,差点直接甩他脸上。
她语气阴沉的可怕:“要退婚,也是我南家退他宋英,还轮不到他来退我的婚,滚回去好好等着吧,会有让你们如愿的那一天。”
她眼眶通红,情绪格外激动。
管家知道她的脾气,不敢硬杠。
想事情闹到这一步,应该也差不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叹息一声,带着人走了。
入了府,南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外面她的确是要强又凶巴巴,可是到了宠爱她的家人面前,她就是个娇娇小公主。
南将军一直掌握着她的行踪。
毕竟就这么情绪激荡的出去,也怕她出事。
此刻见她回来是这模样,他试探的问:“见到他了,他怎么说?”
南歌呜呜咽咽,将宋英在牢里说的那些无情的话一一道来。
南四和南三听得暴脾气马上涌上来,怒道:“他居然敢这么跟你说,太过分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父亲,那还等什么,马上退婚。”
南将军看了南家老大一眼,问:“老大,你觉得呢?”
南老大犹疑了下,开口:“这件事也不能光看表面。”
南五急得不行:“父亲,母亲,几位兄长,我觉得宋英不是那样的人,他人很聪明,如果真是要靠小妹逃出生天,他不会这么急躁直白!”
“我觉得他是故意让小妹死心的!”
南将军也是这个想法。
如果今日宋英还跟南歌情深深雨蒙蒙,南将军会同意管家的退婚,因为这个男人明知自己是什么处境,还想将爱女拉下水。
可偏偏宋英做了这样的选择。
他在让自己女儿死心,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相处多次,他也看出宋英是个有脑子的人,如果真是要借着自己女儿救命,绝不会如此冲动的就说那样的话。
南歌此时也慢慢回过神来。
想起宋英说那些话时,捏着折扇的手青筋暴起,大约明白了他的伤痛。
南歌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厉害了。
“宋英你这只猪,你竟然是故意的,等你出来,我一定要弄死你。”
刚才一路走回来,她都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
嚷是这么嚷,嚷完之后她一脸无助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爹,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劫囚是不可能的。
天牢重地,岂是那么好入的。
可是陛下对端王的嫉妒,他怕是必死无疑。
南将军来回踱步:“你刚才说你走之前遇到了长公主?”
“是!”南歌点点头,“她也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南将军揉了揉太阳穴。
长公主这时候配合宋英来伤害自己女儿,怕也是做好了宋英无法得救的准备。
可这不是她的风格,当年那么困难,她还是凭着一己之力将楚皇给弄了回来。
如今她是位高权重的长公主,不会任人宰割。
他马上让人去打探一下,长公主在天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家是武将,在禁军中也也有人脉。
德妃和慕容枫想要抓个现行,自然也不遮掩。
一番打探之下,自然就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公主怕真是存了心思要换人,只是最后关头却没有换成。
南将军思来想去,最好道:“婚,暂时不退,至于该怎么救,我也没底,不如去问问桓王。”
沈绎与宋英的关系好,这件事不会见死不救,这时候就应该联合起来。
大家各自为政,起不到该有的效果。
长公主换人失败,沈绎很快就得了消息。
孟辞脸色不好看:“如此一来,打草惊蛇,今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陛下今日虽然没有责怪,可同时也下令了,以后不经允许,不可探望,而且加强了防备。
说明陛下还是动了心思。
沈绎正在打磨一块石头,闻言抬了下眼:“这本来就是个极端的手段,长公主也明白迟则生变,所以才当机立断马上动手,可慕容枫这一次脑子灵光了一回。”
孟辞嘿嘿的笑:“兄长,他其实一直不笨的,是兄长你太聪明,才衬得他笨!”
沈绎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她勾了勾手指。
孟辞走近,他长臂一捞就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然后轻轻在她嘴上啃了一口:“我的阿辞嘴巴这么甜,我来尝尝。”
孟辞被他臊得满脸通红。
这人的情商忽高忽低的,让人琢磨不透啊!
啃了一口他似乎还不满足,手又开始……
孟辞赶紧推开他:“时间不早了,我该去睡了,兄长,咱们都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救宋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沈绎手里的石头已经基本打磨完毕。
又是一个俗气的爱心,他最近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他眸子滑过深思:“越是着急越不能乱,先看看陛下那边是什么打算,我们再来应对。”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这天晚上孟辞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过去。
第二日的朝堂气压很低。
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一时间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早朝临近结束,还是楚皇自己不疾不徐的开口:“端王余孽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你们都说说,是个什么意见啊!”
他脸上挂着笑,可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往往这样的笑容下一秒,就是滔天的狂怒。
无人敢出声,殿内一片死寂。
楚皇哂笑一声:“你们平日里不是跟宋英关系不错吗,今日没有人开口为他求情?三姐没给你们安排一点任务吗?”
这话一说,众臣顿时冷汗涔涔。
这意思,若是开了口,就等于承认自己是长公主的人了!
眼下这节骨眼,可是大大的不妙。
哪怕再不忍心,可宋英毕竟是端王余孽,没有理由对一个罪犯抱有仁善之心。
一片死寂之中,王的男人永昌侯冒死开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