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紧张地抓紧了沈三公子的手腕,“刺客?在哪里遇上的?”
钱塘县在崔县令的管理下治安极好,几年下来最大的命案就是两个村子为了抢山上打到的野猪闹出来的。
而且有应寒他们在,居然能悄无声息地伏击玄甲军的队伍,绝不是普通人。
其他人也紧张起来,“咱们县里怎么会有刺客?”
沈三公子用另一只手摸摸程小棠的脑袋,用哄孩子的语气柔声道:“棠宝别担心,只是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小刺客。”
袁朗露出一口白牙,“诸位放心,我们已经将其同党一并扭送到县衙。”
听到事情已经解决,程族长等人表达过谢意后就各回各家,不再打扰程家人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沈三公子。
王氏的厨艺不出意外,再次获得所有人的一致认可,宴上宾主尽欢。
没过多久,程族长夫妇就去而复返,身边跟着偷溜去找魏凝珠的程三莲,三人脸上的表情都极为复杂。
程族长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口。
族长媳妇魏氏脸色通红,咬牙就想下跪,“沈三公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兄长是同进士出身,外甥有举人功名,绝不会做出行刺的事情。”
袁朗眼疾手快,轻轻将人扶起来。
“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判断,老人家无需多虑。”
程三莲胆小怕事,一回来就躲到杨氏身边,凑到耳边说着刚得知的事情。
杨智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杨氏目瞪口呆,控制不住惊呼道:“啥?刺客是魏凝珠?”
程文韬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
“沈三公子,魏姑娘知书达理,手无缚鸡之力,绝不可能是刺客!”
程家人还没从刺客是魏凝珠的重磅消息中缓过来,就发现程文韬这次有些过于激动了。
依照他原本的性格,这时候应该忙不迭跟魏家撇清关系才是。
就像程三莲,跟魏凝珠形影不离数月,任由族长媳妇怎么哀求,也不肯作证,“三叔婆,我真的不知道魏凝珠是怎么想的。”
她生怕被波及,都不用袁朗询问,就噼里啪啦将魏夫人与魏凝珠是如何谋划接近沈三公子的事全说了。
应寒看得叹为观止,“要是人人都能像程三莲这般坦诚,我就轻松了。”
程小棠仰头望着沈三公子,“沈三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听程三莲的话音,似乎魏凝珠已经提前将她这个对手解决了,按理说应该施展出准备多日的手段。
刚才程族长带人来道谢时,就没看到魏凝珠,竟是去当刺客了?
沈三公子神色无辜,“来的路上遇到有人光天化日地拦下一辆马车,意图抢劫。”
“车夫见势不妙就弃车而逃,马车内一对母女险些遭遇不测。”
他的声音像人一样清润,讲述时还隐含笑意,很快就将“行刺”的原委一一道来。
那对母女不用说,就是魏夫人和魏凝珠。
袁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很轻松将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一队强盗制服,得知是隔壁县流窜过来的地痞流氓,连刀都是没开刃的。
魏凝珠腿脚受了伤,哭得梨花带泪,坚持要向袁朗的主子亲自道谢。
在行礼时,颤巍巍的就要晕倒在沈三公子怀里。
然后被守在边上的袁朗一脚踢飞,连同一边吓得哭都不敢哭的魏夫人一起,捆起来押送到县衙。
程小棠哑然失笑:就这?
原来魏家人不是没有准备,而是准备得太多了。
魏凝珠跟程三莲倒是很相配的好友,一个暗藏心思不说实话,一个翻脸不认人。
程三莲也听出来了,行刺似乎是个误会。
危机解除,她才想起自己的姻缘还需要魏凝珠,柔柔弱弱地解释道:“沈三哥哥,你误会魏姐姐了,她仰慕玄甲军已久,绝不会行刺的。”
程文韬更是有了底气,“我就说魏姑娘温柔娴静,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三公子,我跟你一起去县衙将人——”
杨智明脑子转得快,一把捂住满脸指责之意的程文韬,“阿韬,你是不是喝醉了?”
“来,先吃些肉。”
程文韬愤怒得瞪大了眼睛,拼命用眼神对沈三公子说话。
县衙大牢是何等可怕的地方,魏姑娘身娇体弱,现在还受了伤,肯定吓得一直在哭,他要去救她!
程三莲放柔声音,努力用文绉绉的方式求情,“哥哥别急,沈三哥哥明辨是非,肯定不会让魏姐姐蒙受不白之冤的。”
程老太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刚才不是说不熟吗?现在闭嘴。”
程族长的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然而看着老妻恳求的眼神,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魏家都是读书人,不会做出......”
竟然做出这般斯文扫地的事情!
袁朗理直气壮道:“老丈,我听说魏家人是年初来的关凌村,正好与我们起程上京的时间相近,不得不防。”
“西域三十六国的细作极为阴险歹毒,又擅长威逼利诱。”
“别说读书人,便是五六岁的幼童或者年逾古稀的老妪,都有可能是刺客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