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裴竣看向白萱茉，记得白萱茉曾经说过，那张被遗忘在钱小姐房子里的茶几，既是钱小姐的饭桌，又是工作台，又是会客桌。
为什么茶几能承载的这么多使用功能？至少从侧面证明，钱小姐用这张茶几用的很顺手。
白萱茉朝他点头：“对，翻新旧家具。”
……
时间有限，施工人员马不停蹄的进场了。
他们俩只能在这个过程中一边精打细算，一边开工。
开工后，摄像师小吴跟施工现场，摄像师小郭和分组导演跟裴竣和白萱茉拍摄。
为了省下每一分每一毛，裴竣和白萱茉甚至亲自去建材市场砍价。
建材市场是一片四层工业大楼区域，建筑修建需要的材料应有尽有。
进入建材市场，他们第一个看到的是乳胶漆的专卖店。
白萱茉弯下腰，戳了戳摆在店门口一桶漆上面的字：“抗甲醛净味五合一乳胶漆。这个牌子，可以吗？”
裴竣道：“这牌子还不错。我去施工现场时，常看到施工单位选择这一款。”
乳胶漆整整齐齐的堆放在门口，裴竣和白萱茉隐约听到店铺内有两个男人的说话声。
“老板，这个白色的漆有没有小桶的？我只想翻新一下客厅。”
“这个就是最小桶的。”
“太多了。”
“我们家涂料漆品质好，质量也给的实诚。买回家，把其他地方也都翻新了。”
“还是太多了。”
老板见店门口又来了几个客人，走出店面，来招呼裴竣、白萱茉：“几位是选乳胶漆的吗？哟，还有人摄像啊。工商局暗访？记者暗访？”
白萱茉：“我们是来买漆的，不是暗访。”
老板邀请他们进店：“好吧，几位想选什么颜色的，我们店里应有尽有。进店选色吧，我们有刷好的模板，更直观。”
白萱茉：“就想选白色的。家里装修成奶油风。”
老板：“那你们刚才看的那一桶就非常好，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漆。墙面脏了，用抹布擦一擦就干净了。”
白萱茉：“多少钱一桶？”
老板：“640元一桶。”
白萱茉：“好贵啊。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有着沿海地区的口音，拉长着调子：“美女，这是市场价啦。”
裴竣：“老板，400一桶卖吗？”
老板的音调提了起来：“年轻人，你砍价砍的太厉害啦。400，我进货钱都不够啦。”
白萱茉和裴竣一唱一和，推着裴竣：“算了，不卖我们就走吧，我们看一看隔壁。”
他们俩刚走了几步，老板叫住他们：“唉唉，年轻人，500，你们让我赚个进价的辛苦钱啦。”
白萱茉推着裴竣，继续往前走。
老板在他们身后，提起了声音：“460一桶，这最低价了啦。你们就是把建材市场全部走遍，都问不到比这个更低的价。”
白萱茉小声问裴竣：“这个价格OK吗？”
裴竣说：“老板还能赚点钱，但也差不多了。施工单位走的批发价大概是340-360一桶。”
白萱茉给裴竣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那我们买吗？”
裴竣摁下白萱茉OK的两个小指头，和白萱茉同时回头。
裴竣对老板款款说道：“这个价格可以，我们买半桶。”
白萱茉：“？？？”还能这样？
裴竣侧头，小声对白萱茉说道：“这一桶，够200平方米的墙面，足足刷两遍。钱小姐的小房子半桶就够了。”
白萱茉眼睛瞳孔微微睁大。厉害了！
老板表现的非常肉痛：“哎呀，半桶不行啦！半桶不卖，卖不出去。你出去问问，哪里有人卖漆卖半桶的？”
裴竣走回店里，问店内另一个皱着眉头选漆的小哥：“先生，我们一人拼半桶？”
白萱茉眨眨眼，嘴角勾了勾，完美！
于是，老板帮忙开罐，给裴竣和另一个小哥一人分了半桶，拼单成功！
白萱茉在造价单上，划掉墙面漆一栏，写上230元。
今天，又为钱小姐的房子省了几百块！
涂料店老板看着扛着拍摄机器的摄影师小郭：“砍价这么狠，你们两个小情侣是网红搞直播的吗？还是剪辑砍价小视频的？”
两个小情侣……他们俩有这么像一对吗？
白萱茉：“不是，其实我们是拍综艺节目的。”
老板：“什么综艺节目？”严重怀疑是砍价综艺！
白萱茉笑的狡黠：“嘿嘿，暂时是个秘密。但是，老板，你愿意上电视吗？”
老板挺起胸膛：“当然愿意，把我拍的高大威猛一点！”这句话，他是对扛着机器的摄像师说的。
白萱茉又笑了。
老板打量着他们：“我看你们长得挺眼熟的，是不是演过一个电视剧？一个现代的破案剧。”老板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努力的回想着看过的破案剧，到底演的是谁来着？
白萱茉捋了捋头发：“唉，没错，我就是……”
白萱茉还没说完，撩头发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老板激动的抓住严肃周正的裴竣：“我想起来了，小兄弟，你在一个破案剧里面演变态连环杀人凶手。西装革履！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小兄弟，原来你就是本色出演啊。”
白萱茉：“……”噗嗤——
裴竣被抓的西服袖子都皱起来了，尴尬的解释道：“老板，你认错人了。”
老板却揪着不放：“你穿的这身西装，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白萱茉在一旁憋笑，裴竣朝白萱茉投来求救的目光：“白萱茉。”
白萱茉简直想放声大笑，看到老板拽住裴竣的西服，亲自走上前去，站定在裴竣面前。
她伸出手，解开了裴竣整齐的西装扣子。
裴竣：“！！！”
裴竣左手被中年老板抓住，动弹不得，衣服被一脸坏笑的白萱茉解开，仿佛被调戏的小媳妇，目光如炬，耳根有不自然的红：“白萱茉，你要做什么？”
“别动！”白萱茉一颗一颗解开裴竣的扣子，把裴竣的西装外套扒了！
油漆店的老板虚虚的抓着空荡荡的西装袖子。
白萱茉拉过裴竣：“老板，你好好看看，他脱了这身西装，你还认得吗？”
老板定睛一看，又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好像不太像了。”
白萱茉点头，走上前去，拿走老板手里的西装外套，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殷勤的对裴竣说道：“小哥哥，需要帮忙穿衣服吗？”
裴竣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镜头抖动了一下，是摄像师小郭忍不住笑了。
磕到了！磕到了！
……
选完墙面漆，又去选窗户。
钱小姐原本的窗户是一种是老式的玻璃窗户，很破旧，并且也不隔音。
裴竣亲自绘制了窗户分割的方案，拿着图纸挨家挨户的问报价，选铝材、挑玻璃品质。
一般来讲同样的玻璃，单扇玻璃面积做的越大越贵，可是玻璃面积越大，视野也会越好。
裴竣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钱小姐的房子被隔为上下两层，所以裴竣对窗户进行了横向分割，一层是平开窗，二层是落地窗。
既能降低玻璃造价，又能让每一层都有绝佳的视野。
白萱茉在这个过程中，和裴竣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砍价过程无比默契。
又砍成一单，白萱茉握着拳头，向裴竣比了个超赞的手势。
每次砍价成功，都让他们无比高兴。
建材店的老板们都夸赞道：“小姐，你的男朋友可真是厉害。什么都懂，我们一点也糊弄不到他。你们俩搭档出来砍价，简直是所向披靡。”
……
白萱茉觉得逛建材市场还蛮好玩的，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啊，太贵了。”
“有一股臭味。”
“这款床帘一定很适合钱小姐。”
“还好我们货比三家，这家店比隔壁店便宜多了。”
“裴竣，快看这里，这个是不是很可爱？”
……
下一站，灯具店更是吸引白萱茉的天堂。
灯具店老板：“先生，小姐，选什么类型的灯？卧室的灯？还是客厅的灯？”
白萱茉：“都选。”
灯具店老板倾情兜售店里正中间的最贵的几款灯：“要不要看看我们店里新到的几款吊灯，吊在客厅里很大气。搭配同系列的餐厅吊灯，典雅又有格调。”
白萱茉：“不要吊灯，我们只选最简单的吸顶灯。”
灯具店老板：“这边一排。”
白萱茉：“哦。”
灯具店老板：“需要什么形状的？多大的？”
白萱茉：“圆形，直径60厘米，48瓦的。圆形，直径40厘米，24瓦的。”
白萱茉想的很清楚，钱小姐的房子隔成上下两层，层高较低，浮夸的吊灯看着好看，但根本不实用，所有的顶灯她都选择了造价相对更低，同时洁白又温馨的圆形吸顶灯。
白萱茉抱起一个圆饼状的白灯，认真的触摸着灯的质感，看型号规格：“这款不行，会闪频。”
她换成另一个：“这款有光斑。”
她分辨着型号标注：“色温5000k，光线太冷了，不适合……”
白萱茉对灯的各种型号说的头头是道的，很快就选出了整套房子需要的所有灯具，包括顶灯和楼梯的灯带。
在选灯具这一块，裴竣没有用武之地。
因为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伞。
因为在黑暗中看不见，所以努力为别人寻找光芒。
白萱茉，十年了，你一点也没有变。
裴竣的指尖摩挲着西装扣子，这是白萱茉刚才解开过的地方。
镜头围绕着白萱茉，裴竣的视线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放肆的偷偷将她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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