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秀娟乐得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到叶北修跟前,“北修,你可真是娘的好大儿啊!”
叶北修的身子却往后一靠,躲开了庞秀娟,“娘,你先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庞秀娟乐不可支地坐在了椅子上,昂着头嫣然一副老太君的模样,“儿啊,你快说!
一会儿我就出门,让那些说我这个举人娘没有得到好处的人的嘴,全部撕烂。
儿啊,这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你和北立、北风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娃,比起你大伯家的北山、北林可近多了。”
叶北修不耐烦地打断了庞秀娟的碎碎念,“娘,你确定要把北立和北风送到清风城?”
“那当然了!”
“那儿子给你算一算账吧!清风城的学堂,包吃包住的话,一个月要五两银!
你要是再去清风城陪读,就是买上一套一进的小宅子的话,最次的也得一百两银!
娘,你可想好了,这么多的银子你可拿得起?”
庞秀娟从椅子上呲溜站了起来,瞪着眼发怒地问叶北修,“怎么?这银子不是你帮我们付?”
“娘,我何时说过要帮你付银子的?”
“你?”
庞秀娟怒得胸口起起伏伏,各种难听的话,脱口而出。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叶北修淡定地说道,“娘,你让我帮你问学堂的事,我已经帮你问了,我就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拿不出银子,要骂的对象,难道不是我三叔?
你别忘了,北立和北风是我三叔的儿子。
如果以后我没有本事,供不起自已的孩子在学堂读书,你大可这么骂!
毕竟可以更好地激励儿子上进不是。”
里屋的张觉夏听到叶北修的话,都忍不住笑了,有长进,还算不错。
叶北修伸手给庞秀娟倒了一杯茶,“娘,你也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了,该喝口茶润润喉咙了。
庞秀娟瞪了叶北修一眼,啪一下把茶碗扔到了地上,“谁稀罕你的茶!”
然后,又是各种难听的话,从嘴里喷了出来。
叶运杰的婆娘周兰香从作坊的厨房做好了饭,趁热便先给叶北修和张觉夏送了来。
她从外面就听到了庞秀娟夹杂着各种难听的话语,但是意思她听明白了,就是想让叶北修帮他们养孩子。
周兰香现在从作坊里帮着做饭,每个月都有钱拿,对张觉夏和叶北修是感激不尽。
她把食盒放在了厨房,撸起了袖子就进了屋中,指着庞秀娟的鼻子就说了起来,“老三家的,你说这话的时候,难道就不脸红吗?
你和老三两口子当真是沾光不够啊!
你们的孩子你们要是养不起,你们就别养。
城里有牙行,干脆卖了算了。”
庞秀娟一人发挥的正起劲呢,冷不丁进来一个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岂能愿意,结果她哪是周兰香的对手。
周兰香一个快步走到她跟前,两手掐腰竖目冷对着庞秀娟,“老三家的,你先住嘴!
北修是晚辈,有些话不好说,今儿这事儿正好我遇见了,怎么着我也得说个过来过去。
咱们别的事不说,你们现在种的那些山地,是不是北修给你买的?
你们山上种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运海兄弟找人帮你种上的。
你可付了工钱,种的那些药材、果树,你可拿银子了?
还有,我听我当家的说,老三现在也养上了鸡、羊,这些鸡、羊你可曾给北修银子了?
你们夫妻俩做的这此事,哪个能拿出门去。
平日里你们沾了北修多少,人家夫妻俩是孝顺你,可并不是让你顺着杆往上爬的。
我来给你捊捊你的收成,前一阵子你们应该收了一批粮食,好像还让北山帮你们卖了些药材和菜。
还有你们养的鸡,应该已经开始下蛋的。
当时,你给刘万丰要鸡,刘万丰本打算给你小鸡苗的,结果你不愿意,指着人家的鼻子骂,又搬出了北修。
刘万丰便把已经下蛋的鸡给你不少,还有羊也是,你要走了好几只已经怀孕的母羊。
这些换成银子得多少,你张口说北修不孝,闭口说北修不孝,你也不想想,你家里吃的用的,哪个不是北修给你的。
这做人啊,不能太不要脸了。
你和老三现在的收成,供你家北立和北风去县城的哪个学堂去不了。
你非得赖上北修,不就是为了省银子,想沾光。
老三家的,你和老三这么会算计,就不怕北立和北风长大了记恨你们。”
庞秀娟一直昂着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她心虚地瞄了一眼叶北修,又瞪了周兰香一眼,“我家的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嚼舌根了。”
周兰香压根不惯着庞秀娟,她只知道现在她的工钱是张觉夏给的,就得给他们小两口说几句公道话。
“老三家的,我可没有嚼舌根,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的山地就在不远处,大家去瞧瞧山上的东西不就知道了。
当初你们两口子开荒的时候,我当家的也去帮忙了,可你和老三是一文的工钱也没付。
最后干完了活,你们就直接说,让他们去找北修拿工钱。
我给你说,你都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少人替你们夫妻俩臊得慌。
我当家的回来直接就说,就当是看着北修的面子,帮你们干上两天的活了。
让他再去问北修要工钱,这话他说不出。
庞秀娟,你试试,你们两口子要是离开了咱们叶家村,你们能不能活下去。
现在咱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哪个不是看在北修的面子上,才和你们两口子说上句话的,你别心里没点数。
哼,要是离了北修,你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你还瞪鼻子上脸了,想着让别人给你们养孩子!
你们要是养不起,当初就别生啊!”
张觉夏真想给周兰香鼓掌,她已经决定了,给她涨工钱。
庞秀娟越发心虚,周兰香说得一点都没掺假,要是叶北修真和她较起了真,她怕是什么都要没有了,“不就是去县城学堂读书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们还不稀罕了,我们北立、北风争气,在哪里读都一样。”
甩下这话,就准备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