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不至于。”
这姑娘的反应搞的许宣一阵头大。
买几件衣服跟一条二十块的劣质手链都能感动到快流眼泪的？
而且那几件衣服加起来价格都不到两百块。
这姑娘可是给了自己八十四万都毫不在乎的主，她家里得啥情况啊，稍微对她好点儿都能这样？
许宣被她搞的心也软了下来，他之前有个同事发了奖金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女朋友买新款苹果手机跟平板电脑，结果还被嫌弃颜色不是喜欢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最起码许宣的个人情绪价值得到了极大满足。
“刚才的衣服你可以之后再试，穿起来应该不麻烦，鞋子要麻烦一点，要系鞋带。”顿了顿，许宣问道：“你们那边不用自称‘奴家’吗？还有这些衣服能接受不？”
这姑娘的本名许宣都不知道，她在认知障碍的世界中给她自己的人设是小青，但那是宋朝，而且还是南宋。
这种长袖t恤跟牛仔裤的搭配不会让她觉得不是正经人穿的吧？
“没关系，我并非那些凡俗女子。”小青完全不在意，她反而更在意另一件事，“官人，您不是觉得我不是蛇妖嘛，现在您终于肯信我啦？”
这话许宣真不知道怎么接。
难道哥们要把出去找“卧龙凤雏”当外援的事情告诉你吗。
显然不可能！
于是许宣选择微笑沉默，反正以这姑娘的症状来看，她肯定会自我脑补出一个能逻辑自洽的原因。
看到许宣的微笑之后，小青果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其实官人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蛇妖，当时只是为了我好才没说。”
她有些自责，“都怪我一开始就非说自己是妖精让官人为难......”
“是、是吗？”许宣觉得这姑娘可太会脑补了，“是、是吧......你明白就好。”
多的没必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反正她自己会脑补给补上设定的。
“嗯！谨遵官人法旨！”小青抱了个拳，一双英气中带着怯怯的眼眸里满是感激与崇敬。
许宣也不知道她都脑补点儿啥。
小青眼热盯着手链，“官人，这真是送给我的吗？”
这法宝她真的能收下吗？
陌生男女送礼物......是不是不太好？
没看上？许宣收回手，“如果不喜欢的话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再出去逛逛，到时候有喜欢的再买。”
“不！我很喜欢！”
小青一把抓过盒子捧在心口，眼眸看上盒子满心欢喜，“我很喜欢，谢谢官人。只是......”
许宣询问，“只是什么？”
“只是以后莫要再送我这么珍贵的宝物了。”
“这东西也并没有那么珍贵。”要不是觉得这姑娘并没那么多心眼，他恐怕都会觉得她是在阴阳怪气了。
一个超级白富美，看到个二十块钱的塑料手串说什么“珍贵的宝物”......
但看着她欣喜的眼神，许宣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充盈。
情绪价值拉满了。
他过去相亲的时候遇到的都什么妖魔鬼怪？
“不是的，也许对官人来说并非什么宝物，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宝贝了。”
小青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着手中手链的璀璨光辉，只能说许宣家里的大灯够亮。
她在看着手链，而许宣则在看她。
不知为何，许宣觉得她现在全身都在发光。
可能也是灯光照的吧。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说这二十块的手链是“全天下最好的宝物”所以感动到许宣了吧？
“但官人，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最好不要再单独送我东西。”小青十分认真。
许宣心头一突，“怎么了？”
小青抿了抿唇瓣，“官人要送礼物送给姐姐便好，她一直对官人心心念念，官人......莫要负了她。”
虽然知道官人是仙人，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番话。
因为姐姐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她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刚能变成人形之后还是个小孩子，那时的夜晚她们坐在山顶，她依偎在姐姐怀里抬头吸收着幽月精华。
那时姐姐总是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后来她才知道姐姐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找了一千七百多年。
其实之前她很生气的，虽然没见过许宣，但她可是在心里记了他很多笔。
她谁也没说过，在她心里姐姐不只是姐姐，还是母亲。
但姐姐心里第一位始终不是她，她都明白的，所以嫉妒许宣。
但现在只是相处不到一天，她就明白为什么姐姐过了一千七百多年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妖怪。
许宣也沉默了。
他敏锐察觉到了事情的问题。
如果说小青的世界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她给自己的生态位是“小青”而不是“白素贞”。
她要自己别对她这么好，应该全心全意对白素贞好。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虚空白素贞在哪里？
许宣觉得麻烦了。
所以他直接转移话题，“时间也不早了，你再看会儿电视或者翻翻字典，我先去做饭。”
许宣拎着买的菜光速溜进厨房，接着掏出手机在三人小群里求助，“牢弟们，sos！”
潘晓东率先冒头，“咋了哥，是不是吃的东西人家不满意？那也是，人家过去都是山珍海味，家常菜估计吃不惯。”
许宣：“不啊，我之前做的番茄鸡蛋面她连汤都喝的一干二净，而且还说特别好吃。”
潘晓东：“......那可能是你家太小，她睡不习惯？”
许宣：“她下午都没离开过沙发。”
潘晓东：“那就是对礼物不满意，难道我的理论出了bug？”
许宣：“也不是，她说我送她的二十块买的手链对她来说是‘全世界最好的宝物’。”
潘晓东：“......我看出来了，你特么是来晒的，法克鱿！”
“真不是。”许宣把大致情况发了一下，“她的自我认知是小青，然后她不太愿意接受我的好意，关键是我去哪儿找那个只存在于她臆想中的‘白素贞’？”
“许哥，我觉得这很简单。”罗维忽然冒头。
许宣反问，“怎么说？”
罗维：“你把她当小姨子攻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