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就打完了?而黑泽如法炮制,将另一只钉在自己的右耳上。黑泽阵做得那么自然,以至于夏树好几分钟后摸着发烫的耳垂,才忽然意识到:“等等,这不是,情……”情侣款。他说不下去了。黑泽将他突然变得窘迫的神色收入眼底,低笑一声,愉快地问:“怎么了?”夏树别开视线:“……没什么。”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 这个诡计多端的未成年人!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杀,黑泽带着他一路往西南方向去。在神奈川的一间小咖啡馆,北条夏树又遇到了那天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水原麻衣。她完全洗去了上次见面时的狼狈,穿着光鲜亮丽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总算贴合了女明星的身份。她朝北条夏树露出一个轻飘飘的微笑。“真是有缘。”她坐到他的对面,“听说你被追杀了,需要帮助么?公安那边一直在联系你。”夏树:“我知道。”日本公安在他暴露后一直有发消息,表示可以提供保护,但他没有理会。“我有点事,先走了。”北条夏树尽可能说得风轻云淡,实际上已经慌张得要命,“水原小姐,下次再见。”黑泽就在这附近,不能跟她表现得过于熟稔。不要被黑泽阵发现,不要被黑泽阵发现,千万不……他刚站起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就精准得扎到他的背上。“北条夏树。”夏树立刻僵住:“……”水原麻衣微微偏头,越过他看到了黑泽。“gin?”她精准地喊出了黑泽阵的代号,玩味地对北条夏树笑了下,“他居然,看起来比你小?”北条夏树:“?”什么意思?黑泽不是一直都年纪比他小吗?水原麻衣看着他的表情,笃定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北条夏树:“???”你又明白什么了?还未深思,黑泽阵已经贴到了他的身边,单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不善。对方轻轻挑眉,手掌无意识收紧,捏得夏树生疼。“她是谁?”第71章 第一周目 end水原麻衣仿佛对黑泽的敌意一无所觉, 翻开皮包,递给夏树一张银行卡。“这是你的东西。”她说,“物归原主。”那张卡面上, 绘着精致流畅的飞鸟轮廓,北条夏树确定它不是什么有名的大银行,因为这个logo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北条夏树接过, 犹豫道:“你确定……它是我的?”“嗯。”水原麻衣合上皮夹,“你的原话是, 这是一所规则之外的银行, 你可以往里面放任何东西。”北条夏树更加困惑了:“我的原话?”“任何东西”……指的是什么?女人对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起身离开,裙摆带起一阵浅淡的香风。北条夏树刚想追上去继续问,肩头忽然一痛,他顿时僵住了,不太自然地转头。黑泽重复了问题, 语气也更冷:“她是谁?”“呃,公安同事?”“你当我是蠢货?”“……对不起。”北条夏树低头, 底气不足地说, “我也不太清楚, 等我弄明白的时候, 会告诉你的。”这样的说法显然不能让黑泽阵满意,他再一次单方面开始冷战, 足足持续了一周,但始终没有摘下夏树送的耳坠。这是个相当安全的信号, 北条夏树一面诚恳地哄人, 一面反复推敲水原留给他的那几句话。等关系终于破冰的时候, 他们已经一路到了神奈川东部。北条夏树看向窗外愈发熟悉的风景, 觉得挺新鲜:“我们是在横滨吗?”黑泽:“嗯。”他嘀咕:“好像差不多,又有点不一样。”“你来过?”“嗯。……可以说是挺熟悉的。”夏树说,“比如刚刚路过的地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里该是擂钵街,横滨贫民窟。若干年前因为荒霸吐的力量暴走,形成一个下陷的广袤天坑,依着地势建立起低矮的楼房,贫穷、黑暗与暴力也一并在土地上滋长。但在这里,夏树看见一片排屋整齐有序的平原。黑泽问:“什么时候?”“……以前啦,以前。”夏树随口对付,又怕他不高兴,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对方瞥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追问。没想到黑泽在横滨也有安全屋,且地理位置十分隐蔽,北条夏树简单收拾了下,问起明天的行程。“去横须贺。”黑泽说,“后天从港口离开日本。”北条夏树应了声,知道对方明天出门大概率不会带上自己,他不觉得闷,反正还有猫陪他。自从逃亡开始,系统就像渐渐坏掉、收不到信号的老旧收音机那样,消息提醒变得极慢,也再也没有任务提示了。北条夏树非常不安,但他知道游戏不会对黑泽怎么样,因为在已有的主线里,琴酒还是黑方阵营的代表人物。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自信来得莫名其妙,其实并没有立得住脚的证据来支撑他的猜测如果琴酒不再是那个对组织绝对忠诚的杀手gin,游戏意志会杀死这个‘例外’吗?目前来看,也许多少沾了耳坠的光,从夏初到夏末,他们的逃亡还算顺利,几次危机都有惊无险地度过。现在就像在跟世界意志博弈。北条夏树不敢轻易动用‘书’的力量,而游戏似乎也正是忌惮着这一点。而水原麻衣到底怎么回事?规则之外的银行。任何东西。北条夏树正转椅子发散着思维,却忽然对上黑泽阵欲言又止的目光,于是停下足尖,问:“怎么了?”“……”黑泽顿了顿,淡声道,“那里有祭典。”片刻后,夏树恍然,弯起眼睛笑了:“你还记得啊?”几个月前,他对黑泽随口说过一句“你如果早点回来,我们还赶得上神田祭”。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这种小事。黑泽移开目光,嗓音沉下来:“不去算了。”夏树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腕骨,诚恳道:“当然想去!我很喜欢夏日祭。”不,其实完全不喜欢,他厌恶闷到走两步路就开始淌汗的天气,也没兴趣凑热闹。但黑泽主动提了,再驳他心意未免太不留情。黑泽阵面无表情地说:“哦。明天早起。”……“……凌晨三点半也算早起吗?这不是完全没睡吗?”“闭嘴。你可以滚回去。”“你好凶。”北条夏树回头看了一眼安全屋的方向,叹气,“猫会很生气吧……”防窥玻璃一片漆黑,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刚才他要出门的时候,缅因猫为了拦住夏树,和黑泽又你来我往地打了一场。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让它自己乖乖待在屋子里,这次的反抗却格外激烈。最后它在夏树好声好气的劝说中偃旗息鼓,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地面,冷冷地目送他们离开。“我有点担心。”夏树若有所思,“为什么它反应那么大……会不会有危险……?”黑泽冷笑一声:“那只蠢猫什么时候安静过?”夏树:“它不和你待在一起,都挺安静的。”“哦。”黑泽说,“那就把它扔掉。”“……别嘛,你们明明可以好好相处的。”一路顺利地抵达横须贺,黑泽将假牌照销毁后开进废车场,以干扰组织的追查。夏末的凌晨四点半,天光熹微。北条夏树跟着黑泽阵到处跑,大半天就这么过去了。他困得要命,累得头晕眼花,完全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等到黑泽宣布正事结束、可以稍作休息的时候,夏树立刻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抽去筋骨,靠着他的肩膀要睡不睡,夏末的午后本就又闷又乏,连雪花冰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北条夏树困了一整个下午,等到暮色将热气压下去、晚风送来凉意的时候,才稍微来了点精神。祭典设在山脚下,小摊沿着青石板步行街开设,为游行花车让出主道。北条夏树买了个手工绘制的面具,随口问摊主:“后面那座山叫什么?”摊主答:“辛岳。”夏树微微挑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