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吟和洛尘星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月光下看到这一幕,远处两个红衣人抬着个人在树梢上游走,动若无影,来去无声,实在是令人惊异。
洛尘星看了两眼顿觉不对,他握紧手中的剑,低声道:“师尊,我怎么觉得他们抬着的人是师妹呢,当真要让他们把人带走吗?”
谯吟自然也看出来了,只是她比洛尘星多犹豫了几秒,能如此来去无影无踪的人,朱家只有两个,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传说很多,却意外地没多少人见过他们。
此时再细细打量他们的装束,谯吟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她想了想拦住想要动手的洛尘星,轻轻摇头道:“罢了,流芳派迟迟不交人的话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江蓼亭和朱家始终有一面,现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相对平静的了,由他去吧。”
谯吟这么说完后,月光下积极抬人的两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两人突兀地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们,用冰冷的眼神在师徒两身上上下打量。
四人就这么在月光下僵持,外加一个已经晕过去的江蓼亭。
不过一切的气氛都还宁静,虽然暗流涌动,但其中没有杀意。
没一会后,两名红衣人率先移开目光,只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之后,脚下生风,没多久就抬着大活人消失在师徒两眼前。
洛尘星心里惊疑不定,还是忍不住问道:“真让他们这么走掉的话,师妹不会有事吧?掌门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谯吟无声地笑笑,低头赶路时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我都没有和蓼亭好好比过一场,她到底有多少深浅我们尚不清楚,但她不会是个轻易丧命的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至于掌门那里,及时止损并非不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师徒两闲聊着,走向另一条道路,和早已被人劫走的江蓼亭算是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而等江蓼亭悠悠转醒时,她已经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红,墙是红的,桌椅板凳也全是红色,红得张扬热烈,红得纯净,没有一丝瑕疵。而她自己这时候正是躺在一片柔软的红绒上面,那红绒像是有生命一般,伸出小小的触手在她身体上抓挠着。
江蓼亭也伸出手抚摸了那片红绒的发顶,轻声问道:“这是哪里?你家主人又是谁,告诉我。”
江蓼亭话音落地,还当真有一个清脆的轻笑声传来,有声音应道:“这是赤色林,至于主人嘛,你自己抬头看看。”
江蓼亭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身下的那片红绒在说话,等她顺着话头看去时,才在一片红色的中找到了说话的人。
他也是身穿一身红衣,虽然衣裳外面坠着大大小小的饰品,但他也完美融入这一洞的红色内,不仔细看的话还当真区分不开。
江蓼亭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红衣男人,问出声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朱绒,听说过吗?这个地方寻常人可找不到,你能死在这里,是你的荣幸。”
江蓼亭听完也不屑地冷笑一声:“谁说我会死在这里?就凭你吗?”
朱绒听完满意地笑了,甚至颇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出声道:“不愧是毫不犹豫杀了朱谦玉的人,有魄力,只可惜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实在是可惜。”
江蓼亭顺着他的话问:“可惜什么?我听说朱家有两个奇怪的人,从不露面,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着有关他们的传说,想必其中一个就是你吧,还真是让人意外。”
朱绒听到这话也好奇了起来:“你在意外什么?”
“当然意外,我什么人,初出江湖的无名小辈,你们却是颇有美名的朱家前辈,没想到为了我,竟然还要你们出面,这面子可太大了。”
朱绒一听也恼怒起来,他忍不住高声道:“你以为我们乐意?我们在这待得好好的,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子,再说我们家朱谦玉那小子也太过无能,竟然死在你手上,最后,明明是你们掌门太过无耻,竟然还想把你这种人留在流芳派,无论出于何种考虑,我们都不可能让他得逞,懂了吗?”
朱绒的这段话信息量可太大了,江蓼亭仔细琢磨了一会,问出声:“你说我们掌门想把我留在流芳派,怎么可能,他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扒皮抽筋。”
听到她这幼稚的言论,举着一本书的朱绒也没心思看书了,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捂着脑袋大笑起来:“哎,我当真没想到,朱谦玉竟然是被你这种白痴给杀了,真是奇耻大辱,难怪我们家老爷子也恨不得吃了你。”
江蓼亭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抽丝剥茧地问:“你一直在说‘你们’,意思是有人和你一起?那人是谁,既然都把我带到这里,怎么不出来相见?”
朱绒好玩地耸了耸肩,悠闲地靠在躺椅上摇晃,对她的话一脸不屑:“你以为你是谁,她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况且她这个人个性古怪,除了我几乎没能人见得到她,就连我见她,她还得琢磨半天呢。”
他这么一说,江蓼亭却越听越好奇了:“她是你什么人,既然你不让我见,那我更好奇了。”
说完她自己起身站了起来,奇怪的是那些红绒却也像在顷刻间拉长生长了一般,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站了起来,还轻轻在她身上触碰着。
这东西乍一看还挺好看的,但可惜眼前这人是男的,这么一想江蓼亭便觉得不适,她问出声道:“这是你的化身吗?是的话能不能让它们离我远点,这样真的很奇怪。”
朱绒一听立马僵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质问:“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在臆测些什么阴暗的东西呢?”
江蓼亭看他如此急切的三连发问,忽然忍俊不禁:“我觉得你有个姐姐,是这样吗?”
随着她的话问出口,一声淡淡的琴音忽然传来,朱绒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站起来朝洞外走去。
听见琴音的那一刻,江蓼亭也跟着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