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亲王看到初版官报的时候,心里是震惊的。
因他身份的不同,他看问题的角度与朝臣们是不同的。朝臣们只觉得官报新颖,对提高国民农业技术等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嘉亲王看到的却是,利用这官报掌握国家的喉舌。相信官报一出,大安国再不会出现之前因区区流言京城便人人闭户的事。
另外可以想见,随着官报的传播,开办官报的皇帝将随着传遍五湖四海,到时有多少人从这官报上获得丝毫好处,都忘不了这开办官报的皇帝之名。
这人竟这么厉害?这般手段之下,很难说自己能战而胜之。
嘉亲王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开始忧心忡忡。
但他转念一想,这事总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又想开了。
官报的初版经过群臣的挑错和审阅后,在杜森的拍板下定了下来。
由京城驿站往各大城派发,大城再往周边城镇辐射,暂定每半月一期,足够官报发行到预热。
这天京城驿站早早地便敲锣打鼓开始宣传,为官报的发行做准备。
得到消息的京城居民,总有那好奇心重的,跟着驿站的宣传队便到了驿站门口排队等待。
驿站门口搭了个高高的大台子,台子上站着这京城有名的说书人孙平。
这孙平见人群已聚了不少,手中的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陆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且说那淮阳城有一世家子姓苏名淼,其母夜梦有金龙入怀,当日便查出有了喜。怀胎十月后生下一子,这子口含一金花出生,出生当日鲜花开满全城,更有彩霞满天……”
“苏淼一失足便落下那万丈深的悬崖,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听着说书人这话一说,大家也就知道今天的故事听完了,可这苏淼都掉下了万丈悬崖,还怎么能活下去?
听众们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就有那嘴快的开口问了:“孙先生,这苏淼莫非落崖的时候为仙人救了?”
“是啊,孙先生,说说呗?”
有人牵头,就有人跟着追问,哪怕明知道以孙平的嘴严程度根本问不出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凑个热闹。
关键是这故事精彩啊,这苏淼刚出生就如仙人下凡,三岁能诗,五岁能武,八岁就带着家丁平了城外为祸多年的土匪。
却又在天才之名传遍天下之际,遭敌人暗害身中剧毒。
又被嫉恨他的同族追杀,以致落崖。
大家都想看看这苏淼还能不能再重新站起来,这可比什么才子佳人的好看多了。
孙平看到有人问了就顺势开口:“这故事都是在驿站今日新发行的官报上连载的,大家若是没听过瘾的,可以去买官报来看看。”
这才是他今日说书的目的,即使没人问他也要说的。
接着孙平又介绍了官报上有的其他东西,还公布了半个时辰后为大家公开读报的事。
官报五文一份,光上面的刊印的故事就值五文了。
有那不差钱又识字的,当场便掏钱买一份回家去看。
那不识字的又好奇的,就巴巴地等在那等孙平给读报。
不论是官报上的农业干货,还是上面的白话故事,亦或者是各种时事报道,总有能让人感兴趣的内容。
如此一来,官报顺理成章地打进了千家万户。
而每日聚集在驿站门口的买报人和听报人,又组成了新的需求市场,大大带动了驿站的送信和快递业务不说,还带动了周边小吃业的发展。
除此之外,驿站还应运而生了报童这个行业。 m..coma
总有那懒得专门往驿站去的,就全靠报童的送报,派人专门去买浪费人力不说,还未必能买得到。
官报印刷数量不多,京城凭借着首发城市也就截留了一万份,整个京城上百万人,一万份哪里够用?
后来随着官报的越来越火,不得不持续加印。
在官报顺利发行的时候,暗卫循着马九南的留下的行动轨迹,一路追查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人。
“陛下,给这马九南和红楼牵线的人就是于清雪。”暗影说着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他不是很明白这事怎么会牵扯到于清雪一个女人的。
暗影不明白,杜森念头一转便想明白了,也是暗影没往那里想。
于清雪当初因拒绝入宫闹得沸沸扬扬,险些让一大家子陪葬不说,更是因此断绝嫁人的可能。
皇帝看中的人,谁敢娶?
即使后来于清雪她爹被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但碍于有这前情在,大家都是默认了她会进宫的。
没有人关心她于清雪作为当事人怎么想。
如今看来,于清雪可不是个认命的人。
于清雪当然不认命,她为什么要认命?她千娇百宠地在于家长大,本以为会嫁一个合心意的好郎君,却被狗皇帝横插一脚要求她入宫。
入宫便入宫罢,狗皇帝连道封妃的圣旨都吝惜,只想一顶小骄便接她入宫。
她和家人受不了屈辱决定拒绝入宫,狗皇帝竟要直接诛她九族。
她不入宫有罪的是她,她父母疼爱她愿与她共罪,她那亲族又有何罪?
她和父母均不是能狠心连累亲族的人,终究是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
即使后来父亲没来得及妥协便被放出,但于清雪心里是有恨的。
再加上那日她与嘉亲王的王妃姐妹小聚时,偶遇了马九南的这个调戏她的渣男,她心里便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要嘉亲王举起反旗,狗皇帝的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因此于清雪直接想法子找人挑唆了马九南,让其和红楼接上了线。
马九南也是个大胆的,当真与红楼的人谋划了刺杀之事。
再后来的事就出乎于清雪的预料了,她从那一场噩梦中解脱了,回到了自己的家,又成了多方求娶的佳人。但有些事,终究是迟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于清雪的心事只有自己知道,连她父亲于广成都丝毫不清楚她插手了什么。
她更清楚的是,做了的事情就总有一天会暴露的。
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落得如今这境地究竟该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