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承率队穿过契番军队的驻地后,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他生怕契番方面发现状况不对,再派人追上来,将他扣留住,那就功亏一篑了。
好在一路无事,想必是现在那个达旦真塔将军正在对付平西王吧,不管平西王是否愿意投降,契番都不可能再将他放走了。说不定达旦真塔已经将平西王拿下,押解回营,向德拥请功去了。
由于有德拥的手喻,吴启承一行顺利通过了契番军驻守的桐原县,出城之后,终于离开了契番控制的区域,这下才让他彻底放心下来。想到此次如此顺利,大功即将告成,不仅给黄大人解决了一大心病,还帮朝廷擒获了叛首楚慕云,可谓奇功一件啊。心情大爽,当下正是春风得意马蹄轻,一路向着最近的一个中原县城曲阳县而去。
快到曲阳县城时,他派一名手下先快马前往县城通报。曲阳县城虽小,但毕竟已到了自己人的地方,心情那自然是大不相同的,他甚至想在这里歇上个一两天,好好休养一番,再继续南上。
一行人也不再急着赶路了,一路上慢慢悠悠,胜似闲庭散步,等赶到曲阳县城时,已近黄昏。
吴启承驱马来到城前时,没有见到欢迎他的盛大场面,却只见城门口站着十来个人,身着文武服饰,后面还有几十个骑兵在城门两边列队,连鼓号乐队都没有,就觉得有些寒酸简陋,心下十分不满,连马都没有下,就领着一行人径直上前去了。
这时一名武官模样的年轻人上前来拱手相迎,毕恭毕敬地报称:“在下曲阳县总兵许天朗,在此恭迎吴大将军大驾光临,本乃僻壤之地,礼仪简陋,还请多多见谅。”
吴启承仍是高坐马上,低头瞟了一眼,见这位总兵是个才二十来岁的青年,有些疑惑地问到:“哦,你就是接任陈鲁德总兵的人吗?”
“正是在下。”
“咦,不是应该是一个姓谭的镇守来接任吗?怎么会是你?”吴启承想起了之前有个姓谭的之前还托人求到他门下,想让他代向黄大人那里说些好话,将他提携到总兵的位置。
当时好像已经搞定了此事,后来是因为骠骑将军黄志鹏大人向皇上陈情,说曲阳县是西域关口,需任用能征善战的人,取得皇上同意后而另外推荐了人选。这件事让黄提督大人十分记恨黄志鹏将军,也让吴启承觉得很没面子。
“禀大人,谭云跃已擢升为副总兵,与在下共同主持平西要务。”许天朗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你这般年轻,就担当如此重任,莫非你是黄将军的什么亲戚吗?”吴启承有些戏谑地说道。
“非亲非故,与契番中原之战时曾在黄将军麾下效命。”
“看你年纪轻轻,倒是深谙逢迎之道,善于钻营取巧,如今天下战乱纷纷,可不比太平盛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官的。年轻人,要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好好学学用兵之策,方不辱使命。”吴启承趾高气昂地揶揄道,也不拿正眼打量许天朗。
“偌大个曲阳县城,就只有这么几个兵吗?也好意思说是迎接朝廷密使,我看还免了罢。”吴启承很不满地说完后,就策马向前,从许天朗等人身旁越过,径直朝城中去了。
见他如此轻漫无礼,陪在天朗身边的牛九斤已是恨得牙痒痒,真想上去给吴启承一顿暴揍。
在一旁的县尹刘真见天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上前在天朗耳边低语道:“许大人莫跟他计较,且不说他官大你两级,更为要紧的是他的干爹,那可是皇帝倚重的要臣,九门提督黄可成大人啊,所以难免性子有些张狂,我等忍一忍也就算了。”
天朗听了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然后就率众人紧随吴启承一行进了城。
到了总兵府以后,吴启承高坐在大堂之上,命许天朗要好好安排他的随行等人,另外,他交待此次还押解了一位朝廷要犯,要许天朗找一处隐秘而牢固的囚室好好看管,派重兵把守,不得有误。
许天朗一一应承,并马上派人一一去落实办理。
在一旁的谭云跃这时满脸堆笑地上前来说:“吴大人一路辛苦劳顿,在下潭云跃为大人略备薄酒,替大人解乏,请大人赏脸到后府用膳。”
谭云跃本因原来托人打点过吴启承,而最后事却没办成而十分懊恼,有些怀恨在心。但今天在城门口听吴启承那样说话,还是有心维护他的,所以他现在就跳出来,大献殷勤了。
吴启承得知他就是谭云跃后,就对他说道:“谭大人的英名,我是早就耳闻了,你乃真才实学之人,不可学那些沽名钓誉之辈,只要你对皇上一片忠心,一心报国,早晚会被提拔的,切不可因一时失意而生他念啊。”
谭云跃闻言后,立马俯身跪地:“吴大人教诲,在下铭记在心,对皇上自是赤胆忠心,对大人提携之意,也是感恩戴德,以死相报,绝不敢有任何二心,请大人放心!”
“罢了罢了,谭大人请起。本人是信得过你的,也是看好你的,以后只要你表现得好,我回朝中之后,一定亲自面呈黄大人,保举你哈。”
谭云跃立马扣头如捣蒜,连连称谢不已。
吴启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问道:“这曲阳县现在有多少兵马驻扎?”
“亶大人,曲阳县驻军有近万人。”谭副总兵立马回答。
“近万人?”吴启承没想到这个位于西域关口的县城才驻扎了这么少的兵,哪里象个前哨边关。
“准确地说,是有八千多人吧。”见吴启承质疑,谭云跃又赶忙纠正道。
“才这么少的兵啊?我还以为这里驻有重兵,是个很安全的地方,看来此地也不宜久留。”吴启承摇头说道。
“自从平西王夺取桐原县城后,朝廷本来是要增派大军驻防的,但后来因中原发生战事,增兵的计划就暂时搁下了。本想许大人此次肩负重任前来就职,会带一些人马过来的,不过。。。”谭云跃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吴大人追问到。
“许大人确实也带了些人过来,不过只有二三百人而已。”
“哈。哈。哈。”吴启承大人听言后朗声大笑起来,“兵不在多,在于精嘛。你还想让一个骑兵副官带多少人来啊?”他不无讽刺地说道。
“许总兵,你这里兵源如此缺乏,你又是如何布防的呢?”吴启承向许天朗问道。
“启禀大人,此处虽然兵少,但并无危机,安全得很,大人只管放心好了。”天朗答道。
“此话怎讲?”
“契番已与我朝签定停战协议,自然是不会再来袭扰中土之地,且契番现在又正在征讨西域,也是无暇顾及中原,而西域的平西王现在可能已是自身难保,就更不可能来犯我城了,所以,此时此地是最为安全的。”许天朗慢慢道来。
“哦,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些放心了。”说完,吴启承从帅椅上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先去用餐吧。”
一行人陪同着吴大人起身来至客堂之中。堂中已经摆满了一桌酒菜,七八名丫鬟立于一旁服伺。
吴启承一手牵住谭云跃,上前去主座上落了坐,让谭云跃坐于自己身旁,竟把许天朗冷落在一边。
天朗也不计较,自已走到吴大人身旁落了坐,端起面前的酒杯,十分恭敬地向吴启承敬酒,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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