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落幕
“沈家小儿确实在我这里。”
余长乐叹了一口气,将马背上的沈麟抱了下来,刚想递过去,就被沈兴德一把抢了过去。
“儿啊!为父终于找到你了。”沈兴德哭嚎起来,而他怀里的沈麟屁都没放一个,睡得是十分的香甜,甚至是觉得耳边不清净,将头埋了起来。
“这……”
好好的一场父子相见的场面搞得如此,沈兴德再厚的脸皮也觉得一阵尴尬。
“咳咳!”余长乐见此尴尬地咳嗽几声,然后解释道:“我们怕沈麟在途中哭闹,所以就给他闻了点迷药,所以……”
“意思说你也救了我家麟儿!?”沈兴德挑眉问道。
吓得许渊手中的礼盒掉的满地都是。
“不过二殿下与皇后通力合作,你救下的就当算是许大人救下的,所以沈某的答谢只能给许大人。”
沈兴德说完,笑得满脸褶子都皱在一起的脸望向了许渊,正巧就逮住了许渊放心拍胸的模样。
许渊嘴角一抽抽,赶忙双拳抱前说道:“沈大人,皇后果真是没有看错你。”
余长乐倒是泄了气,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了沈兴德,“长乐也不要沈大人什么谢礼,只求大人能好好葬了我家好友便可。”
人群忽地传来了惊叫声,一匹跛脚的黑马冲了进来,低垂着脑袋绕着余长乐直转圈。
“白聪!?”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余长乐喃喃着,抬头望向了马儿来的方向,可惜只有一马独来。
黑马白聪嘶鸣一声,十分通人性地跪伏在地上。
余长乐揉了揉它的马头,直接翻身上马,拉着缰绳低头看向了众人,杏眼中无悲无喜,然后双腿夹着马腹。
跛脚的白聪便晃晃悠悠地带着她远离了此地。
“不知余小姐好友墓碑上该刻什么?”沈兴德扯着嗓子吼道。
“阿云!”
雪花飘落落在了芸袖,不,应是阿云恬静的脸上。――
京城的大雪下的越发的大了,整个路面上都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
在无人的街道上“跛脚”黑马白聪放肆地踏着马蹄向着前方奔去,狂烈的寒风脸上的围脖根本就挡不住,余长乐只能死死地将身子压向了马背,希望自己能早点,再早点赶到宫门处。
张白鹇本就与皇后一派不对付,怎么可能拿着有着皇后一派罪证的证书去面圣,后头却放弃了,与之交好,更让原本的主谋皇后一派成了此次事件的最终赢家。
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余长乐一挥马鞭,马蹄声响得更快了。
大雪依旧,不知为何宫中的雪更“白”,让人觉得更加得冷。
“殿下你在跪下去膝盖就给跪坏了!”
大殿之外的长廊上,一年纪稍小的宦官朝着跪在雪地上的张白鹇小声地劝道。
面上毫无血色的张白鹇只是将头死死地埋在了雪面上,等着大殿里的人能够回心转意。
大殿的门“吱呀”一响。
张白鹇猛地抬起头,发丝上雪花片片的落了下来,正好沾在浓密的睫毛上倒影出了他无神的目光。
“殿下,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满头白发的老宦官边说边咳,可说出的话语中的不近人情。
“公公!”身边的小宦官拉了下他衣袖,小声地求着情,“殿下在跪下去膝盖就坏了。”
老宦官瞄了眼这多事的小宦官,“小海子,皇家的家事可是我们这些阉人能管的?”
“公公!”小宦官低着头糯糯地叫着。
老宦官叹了一口气,将挂在手臂上的白拂甩到了另一边,慢慢地走到了张白鹇的跟前站定,小宦官踮脚撑着的纸伞为两人遮住了风雪。
“殿下!陛下说……”
无神的眸子稍微动了动,张白鹇瞳孔向上一移,睫毛上的雪花飘落下来。
“此事你无须多管,后事都交由黄家处理。”
张白鹇瞳孔一缩,藏在袖中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雪地上,然后拳头又松开,无血色的嘴唇张开,“儿臣领命!”
张白鹇踉跄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此地。
“小海子你这个糊涂玩意,还不快点去给殿下撑伞!”
老宦官笑骂一声,一脚踢在小海子的屁股上。
而那扇紧闭的大殿门却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
“殿下,我们能走了。”
小海子将自己的身份牌收回了怀里,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一个皇家二皇子连进出个宫门也会被拦一手。
张白鹇扭头看了眼那座通明的皇宫,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笑,摇摇晃晃地一脚踏出了宫门。
“哒哒!哒哒!”
马蹄声从风雪中传出来,直直地朝向了宫门。
张白鹇落寞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光。
“大胆狂徒,竟敢要冲撞宫门。”
守在宫门的御林军手中握着的长枪一横指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而那宦官小海子早就被这阵势吓得躲在了宫门之后,露出了一双眼睛盯过去。
张白鹇松垮的肩头立起来,脚尖一踩板砖起身站在了长杆之上,身上一用力,长杆砸向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狂徒你敢!?”御林军领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张白鹇眉头一挑,背后有人就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吗?真忘了他在京城中才是那个最肆无忌惮的。
凤眸闪过冷意,张白鹇脚尖一踩,长枪的铁枪头直接被踩了下去向着那领军的脖子划去。
血瞬间在雪上点起了几朵猩红的“梅花”。
御林军军众见到自家领军这幅惨样,将长枪指向了张白鹇。
见到这幅混乱的场面,小海子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惊惧,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拦在了那群不要命的御林军的跟前。
“你们在干什么,那可是二皇子呀!”
“看来宫中还算有个明白人!”张白鹇解开腰间的香囊扔到了小海子的怀中,甚是嚣张地说道:“宫里若是有人要欺你,你便报吾的名号。”
马蹄声一落,马上的女子拉着缰绳,杏眼担忧地看向了宫门前。
张白鹇用手擦过了衣领前的血迹,袖口中滑下了一把折扇在前头一晃,肩头墨发飞扬,轻佻散漫的看了过去。
马上的余长乐见了这吊儿郎当的张白鹇,心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