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公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趴在地上急忙地喊道:“殿下你别冲动呀!”
皇后与二皇子的母妃项贵妃向来是不对付,可要是二皇子在他眼前出了事,别说自己的脑袋不保,就连皇后也会受牵连。
旬公公也是万万没想到张白鹇居然会为了余长乐冲进了火场,难道他是个痴情种。
旬公公被炸裂的火星烫的抖了抖,也来不及多想着急起身朝着身后的官吏吼道:“还不快去救火,要是殿下出了事,咱家要你们一起陪葬!”
平静的人群瞬间动了起来,平放的竹藤椅也被掀翻在地上也无人管,整个场面只剩下了旬公公和那劝过夏舒云的官吏。
“公公!要不我扶你下去休息休息!?”官吏小心翼翼地说道。
旬公公三角眼一瞪,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用手直指着那官吏吼道:“你给咱家滚远点!”
官吏吓得脚步向后一退,神情恹恹地朝后望去,要不自己去找下夏小姐,她好像很需要自己把这里的消息传过去。――
屋里的火势很大,一阵阵的浓烟直接从屋顶给透了出去。
沾湿的袖子遮在口鼻处,张白鹇双眼倒映出火光直直地看向了屋子的深处。
屋子掉下的横木之下是一具没有动静的身影。
余长乐!?
张白鹇慌了,想跨步向前却被灼热的火焰给逼了回去。wutu.org 螃蟹小说网
那道身影上的火势越发的大了,几乎就要把其给烧化了。
再不赶过去,张白鹇救下的只是一堆灰。
撕下袖口的布料绑在口鼻处,然后将宽袖一卷,张白鹇咬牙冲了进去,耳边的呼叫声瞬间被火的呼声给压下去。
滚烫的火势将张白鹇披下来的发丝给撩卷,他只是眉头轻蹙来到了那具烧起来的身影旁边。
不是余长乐。
张白鹇心中缓了一口语,可眉宇之间的担忧愤懑之色丝毫不减。
这屋子里的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张白鹇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自己前脚刚离开这屋子,后脚就有人来害人,是真当他只是一个纨绔的皇子!?可他们倒是忘了一个纨绔把事情做绝也是正常,不过……
张白鹇目光一扫,长乐到底在何处。
屋顶在大火之下发出悲鸣声,不堪重负地掉下几块横木。
张白鹇拔出别在腰间的长剑在半空中一挥,头顶上掉下的木头分成了两块,溅起的火花掉在了他的鞋面上。
张白鹇盯着手中的剑刃变得通红,不确定下次挥剑的时候这把剑能砍得动火烧的木头。
“哐啷”一声。
不知是张白鹇在屋子里闹出的动静太大,还是屋外那群人救火的声音太大,这烧着的屋子里竟然发出了奇怪的声响,而且还愈演愈烈。
“余长乐!”张白鹇唤道。
“哐啷!”一声,像是在回应他。
张白鹇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一双凤眸也带上了往日的淡淡的疏离感,然后加快了步伐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屋子墙角一处,掉下来的横木将其死死的封住,里面不断地传出“哐啷”的声响。
“余长乐,你在里面!?”
横木之上还飘着火光,张白鹇心下有些怀疑,余长乐能躲在这里吗?
他的话音一落,“哐啷”声也没了。
张白鹇也顾不得里面到底能否藏人,直接用剑挑起压在墙角的横木,里面露出了一个浑圆的大缸。
冬日干燥,一般人家都会在藏书的屋子里放上几大缸水用于防火,而京兆尹也有这习惯,在这放案卷的屋子里放上了几缸水。
水缸能让人免于受火灼伤之苦,可这掉下来的横木正好压在了水缸盖子的上面,缸子里面的空气可算多。
张白鹇也不再多想,赶忙掀开了水缸盖。
“呵!”
湿发黏在了脸上,余长乐像个女鬼一样从水缸里探出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辛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可得活生生地闷死在缸里。”张白鹇见她没出事,不禁调侃一句。
余长乐趴在缸边,虚弱地抬着眼皮,正好把嘴边要出口的“谢谢”给硬憋了回去。
别看张白鹇一副无所谓的调侃模样,他那紧张跳动的心跳出卖了他的心绪。
“走吧!我带你出去。”
张白鹇伸手过去,却被余长乐反手握住一把拉进了水缸里面。
浑身沾湿的张白鹇只当是余长乐再耍脾气,手掌揉了揉她湿软的发丝,“怎么生气呢!?吾不是来救你了吗?”
余长乐嘴角一抿,双手向前直接抱住了张白鹇的脑袋,两人一同沉入了水中。
两人刚一埋入水中,一股子热浪直接从他俩的头顶吹过。
“我不会……”
感受到头顶的灼烧感,在水中张白鹇瞪大了双眼瞧向了余长乐,张口就要说话,嘴里却只能吐着泡泡。
气给全都吐没了,张白鹇脸慢慢地涨红。
余长乐鼓着腮帮子,双手死命地压在张白鹇的肩膀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般。
现在还不能出去。
余长乐拼命地眨着双眼,张白鹇也好像是看懂了她眼中所想表达的意思,向上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涨红的脸变得铁青,就连嘴边的泡泡也变少了。
余长乐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张白鹇不会水!?
泡泡不断地从张白鹇嘴里吐出来,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般他渐渐地沉了下去。
当今二皇子就要被溺死在一个水缸中!?
一个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余长乐赶忙地把这个念头扔掉,自己再不去救人说不一定这还真能成真了。
双手把住张白鹇不断下沉的头上,余长乐把身子凑上去,两个人的身子紧紧地挨在一起。
红润的朱唇轻轻地放在了张白鹇微凉的唇上,带着甘甜茶香的气息缓缓地传入他的胸腔。
紧闭着双眼的女子模样在混着火光的水下显得无比让人心动。
张白鹇模糊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被眼前的景象触动,脑子里一时慢慢忘记了那双相似故人的眼,只记得唇间的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