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头的花团锦簇,这青楼的后门却静悄悄的,除了一个抽着闷烟的老大爷守着。
“刘爷,我胡六!这不来了一个新来的,春姐让我给带带路。”伙计胡六讨好地说道。
那被称为刘爷的老大爷眼皮一开扫了眼,就捶着老腰让开了道。
“快点来!还看什么!”胡六收起了讨好的笑,朝男子骂骂咧咧地吼道。
男子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点头哈腰地跟了上去。
“咯吱”一声,厚实的大门又给关上了,老大爷又拿出了一截烟叶给自己点上,“吧嗒吧嗒!”
“进了这个门,你就收好你自己的心思,不要看不要听,不然惹了哪个不该惹的大人物丢了小命,我可不会给你收尸,直接扔出去了事。”伙计胡六仰着头走在前面,口中的提醒却让人听得心寒。
待走到了一处偏僻处的破旧小院,伙计胡六便停住了脚步,小声提醒道:“进去就直接找你老大,可别忘了老哥我的提醒,要不是我见你老实,进了这个大门转身就走了。”
“谢谢呀!”男子发出憨闷的声音,抬腿就往院子里走。
“哎!”伙计胡六赶忙拦住了男子的前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弟你没看出大哥我的意思吗?”
男子挠挠头,然后乐呵呵地一笑,把腰间塞得的铜板递了过去,“大哥,俺只有这些了,你先收着。”wutu.org 螃蟹小说网
伙计胡六吐了口浓痰,骂骂咧咧地拽过铜币塞到怀里,淫邪地目光瞟向了麻袋,“大哥我在这做工,哪里会少赏钱,只是楼里的姑娘脾气怪不让碰,不过听说这次送来的姑娘都是好货色,兄弟你我两人去尝尝鲜?”
说完,胡六的脏爪子就往麻袋处扑。
男子身子往旁边一撤,躲开了胡六的脏手,然后朝小院一看,小声地说道:“大哥等下有人出来了,你我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要不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
胡六难看的脸色瞬间一变,又是哥俩好地模样,然后猴急地朝着前面带路,“还是你有脑子,正好我知道一个隐蔽的地方。”
高院围墙处,除了麻袋中时不时地传出声女子的呜咽声,就没了其他的动静。
“兄弟快点!”伙计胡六急得眼睛通红。
男子只是将肩膀上的麻袋轻轻地放在了草皮上,伸直了故意弯曲的脊背,脏污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放心一下子就过去了,不会很疼。”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六还没弄明白话的意思,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
麻袋中的女子还在继续呜咽,小短腿一下又一下的踢着麻袋,好似腰提醒上面的男子。
男子一抹脸上的脏污,露出了原本的面容,然后蹲下身解开了系在麻袋口处的绳子。
里面头发散乱的女子瞪圆了杏眼恶狠狠地看了过去,被系上白布的嘴“唔唔”直叫。
“哎,我忘了我还把嘴给你堵上了。”男子一拍脑袋,用着懊恼的语气说着,可仔细一听定能听出里面的调侃之意。
“张白鹇……呸呸,你绝对是故意的!”在月光下一照,余长乐花白的小脸露了出来,正一边吐着嘴里面沙土,一边用着恶狠狠的目光瞪了过去。
张白鹇双手一摊,然后凑到了余长乐的耳边,无奈地说道:“我不是想着做戏要做全套,才把你装到麻袋里。”
余长乐气得胸口生疼,抬起绑紧的双脚踹了过去,却被张白鹇灵巧地躲了过去。
“你再这样动下去,可就来人了。”张白鹇提醒道。
余长乐双眼一闭,认命地平躺在草地上,任由张白鹇解开了身上的枷锁。
余长乐扭动着僵硬的手腕,看向了小院处,开口说道:“里面有女子所用香薰味,应该是关押拐来女子的处所,不过……”
余长乐神色一暗,“我没有闻到舒云的味道,她没关到这个地方。”
“这青楼院落奇多,有可能是关在了另一个地方。”张白鹇开口道。
“可我们这身行头,也不好找,里面可都是些嫖客和妓子。”
余长乐突然眼珠子一转,杏眼一眯,捏着下巴上下打量起张白鹇,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青楼当中两位俏小姐四处寻恩客,不是很正常吗?”
夜风一吹,一股子冷意直冲脑门。
见无人回应,余长乐圆润的手指戳向了张白鹇的腰间,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往脸颊一捏。
“你想让吾扮女的?”张白鹇眉头一挑笑呵呵的,手上捏脸的力气可没少。
余长乐疼的泪眼朦胧,可双眼还是巴巴地瞧过去,“这不是没办法呀!再说天色一晚,楼中人又喝的眼昏,一定不会瞧出是你的,再说你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去吧!”
张白鹇抬起另一只捏住了另一边脸颊往两边一拉,然后身子凑过去,白牙咬着红彤彤的耳垂说道:“你要是敢说出去,可要想清楚你的下场。”
四指合一,余长乐举天发誓,“我要说出去,我就爬狗洞。”
风一吹,藏在杂草下的狗洞露了出来。
张白鹇眼皮直跳,怎么感觉后事不妙,着了某人的道。
余长乐曾听说过,即便是自说清白的花楼清官,只要被这纸醉金迷地气息一染,也会成为朱唇仍人尝的姐儿。
整座楼里到处都是醉意的男女,散发出甜腻的香味直冲人脑门,让人也不禁沉醉其中。
“这楼里点的香不对劲。”余长乐捂着鼻尖,想要阻止那香味。
“张嘴!把这东西抵在舌尖。”张白鹇掏出一枚药丸塞到了余长乐的嘴里。
一股薄荷的清凉冲上脑门,余长乐昏沉的脑袋瞬间清明起来。
杏眼瞪得圆圆的,余长乐巴巴地看了过去,张白鹇兜里怎么什么都有,清神的药丸不说,居然还整出了合他身的女装。
张白鹇按着余长乐的脑袋瓜一转,移开了她灼人的目光,低声催促,“快点找人!”
余长乐嘴角一勾,耸了耸鼻尖,一股清冽的梅香飘来。
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