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属和梦境一模一样汇报完胡石巷情况后,路修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舒展了下身体,平静地冲下属招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下属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当靠近路修两步之内时,路修座下的太师椅突然轰的一声四分五裂,身形陡然暴起,仿佛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骤然弹射。
“破限技!崩山!”
整个人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气血劲道骤然炸裂,腰在半空中拧转发力,右臂陡然膨胀一圈,青筋暴绽,自上而下重重一掌拍在下属头顶。
暴跃!拧身!一掌拍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势如奔雷!快到超出常人的视线捕捉,甚至拉出一连串动作残影。
被暴跃起时的反冲击力震得四分五裂的太师椅还未来得及坍塌,路修的右掌已经拍碎下属头颅,无俦劲道奔腾狂涌入残余身躯,将身体内部震成一团浆糊。
“为什么?”
似是在回答被一掌拍碎脑袋的下属,又仿佛是在自问自答,路修落地自语道:“因为……我不可能没杀过附体者。”
【斩杀幽级附身者1个,属性点+5】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路修只需一看属性面板多出的属性点,就能知道自己是否击杀过附体者,由此就能推断出梦境还是真实。
至于怪异连属性面板这样的超脱物都能幻化,几乎没这可能!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眼前景物如水墨般褪去,低矮暗沉的屋子渐渐显现,耳边隐约传来下属的焦急呼唤声。
“路队,你怎么了?!”
同时,或许是没有莫名力量干扰感知,路修感觉浑身剧烈酸疼无力,仿佛连续折腾了三日三夜般,浑身虚弱无力使不上劲。
路修拉开点衣衫低头一看,发现皮肤表面渗出丝丝血迹,隐隐残留着破限技遗留下的不正常紫黑色。
路修心念一动,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路修】
【生命:10-11】
【铁布衫(破限二次)(破限技:崩山)】
【缩骨功(圆满)】
【属性点:51】
路修早已发现,使用一次破限技进入超负荷状态,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他的生命值会随之下降1点,但生命上限不会下降,意味着只要养好伤就能恢复如初。
而这回连续多次使用破限技,生命上限竟也连同着一起下降。
一天内连续三次动用破限技,导致路修生命值由14降到10,生命上限也由14降到11
若对于寻常武夫而言,这是难以逆转的永久性损伤,甚至会折寿数十载,但对可以加点生命的路修而言,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先将生命加回去,加回原本模样……”
路修隐隐有预感,提升武功时随之提升的生命值,应该是最适宜武功境界的生命值。
他的心头甚至升起警兆,如果生命武功两者不匹配,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后果。
生命一栏微微闪烁,由【10-11】变为【11-11】
“继续加点。”
生命一栏再次闪烁,由【12-12】变为【13-13】,又变为【14-14】
仅仅三个呼吸,路修就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全身上下都是充沛的力道,气血勃发精神奕奕。
“三个黑水帮众3点,三个幽级附身者15点,共18点,只疗伤用了3点,还净赚15点,现在已经存了48点了。”
路修盘算完得失,再次抬头看向屋内。
这次屋内的场景有了不同,佝偻老者确实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团暗红色烂泥,床上躺着的一死一活两男子也变成了两团同样的烂泥。
不,准确地说已经没有床了,整个木板床都四分五裂塌陷下去。
路修又扫视一周,两少女和吃糖葫芦孩童还在,只是惊恐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困惑、不安、惶恐。
同样这么看着他还有紧紧挨着墙角站立的下属,一边努力将身体缩进墙角,一边大喊着试图唤醒路修。
“方才发生了什么?”路修沉声道。
下属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开口道:“方才…路队你进来后,先是问了老者一句,然后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再一拳将这老头儿打成烂泥,之后又走到床边将床上两个都打成烂泥。”
路修静静听完,又撕下一块布条缠在手上,俯身捻起一点烂泥,摩挲了下。
黏糊糊的,黄红相间,手感和黏土相近,只是散发着奇怪的异味,仿佛屠宰场杀好又露天放置了许久的腐肉,腐臭中带着点点腥味。
也不知原本就是这样,还是被击杀后又发生异变。
“差爷……今夜我会去你府上……找我女儿。”
若有若无的呢喃声在意识中响起,路修仿佛看到一团烂泥的佝偻老者在对自己笑,满脸褶子笑得很憨厚老实。
路修站起身子,走到屋门口,抬头看去。
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暗沉,厚重的瞑云低低地垂压着大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沉闷,阴郁,幽晦之感涌出,在路修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光秃秃的老槐树,死白色的枯萎枝干,破败发黑的墙垣,墙角蠕动的幽绿青苔,空中灰烬般纷扬尘埃……
“要下雨了……”
路修低语着,大步走出屋门,外面其余八个下属已是等了许久,看到路修出来急忙站直身子。
走到屋外,路修脚步突然一顿,俯身捻起一点泥巴,细细搓捏,又轻轻嗅了嗅。
黄红相间,粘稠潮湿,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告诉悦来楼杜掌柜,给那两女娃子找份生计。”
路修甩下泥巴吩咐了句,拔出墙上的朴刀,大步离去。
在市集上走着走着,路修突然挥刀,冰冷的刀光一闪而逝,一个无头尸首颓然倒地。
正是一个横行霸市的黑水帮门徒。
【斩杀不入流敌人1个,属性点+1】
【属性点:48→49】
“看来确实出来了。”
路修身形一闪,避过喷溅来的暗红色粘稠液体。
“这南陇越来越不对劲了,必须趁着还待在城内尽快完善短板以防不测。”
“还有今夜……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穿过惊恐乱窜的嘈杂人群,路修径直朝两条街外的府邸走去。
回到府邸,关好镶铁板的府门,插上精钢门闩,路修大步穿过庭院,直奔屋内。
先是在屋内冲了个凉水澡,洗净身上的血腥味,然后再次运转缩骨功,噼里啪啦一阵响动,骨骼不断向内挤压收缩,体型变得略瘦削些,至少从背影看去和往日不同。
擦干身子,再换上一身富家公子的装束,刚回府的路修又从后院悄然翻出,趁着无人注意几个起落就远离这片区域,消失无踪。
……
天青武馆位于城北,与路修所居的城西分属两个捕头管辖。
馆主姜旭海,年轻时曾是南陇少有的一流高手,只是拳怕少壮,如今已经年近六十的他身体机能不断衰退,曾经飞檐走壁纵横江湖的一流高手,如今也不得不天天喝茶养生,不敢再动手。
而姜旭海又有一个特点,贪财!
他的武馆收费,是城内其余武馆的三倍以上,随着身体愈发衰弱,姜旭海近些年反而愈发贪婪,一而再再而三提价,仿佛就想再多赚点棺材本,吓得武馆内零星几个学徒都跑得干干净净。
更令武馆雪上加霜的,就是姜旭海那个嗜赌如命的儿子,在外欠了一大笔赌债,就差将武馆抵押出去了,气得姜旭海差点打断儿子的腿。
而除了这个不肖子,姜旭海还有一个长女,不论习武天赋还是容貌身段,都是上上之佳,惹来不少人觊觎。
也就是姜旭海只赚钱不抢地盘,再加上年轻时闯出的赫赫威名,才勉强护住一家子安稳,守住武馆的一亩三分地。
但这一日下午,冷清许久的天青武馆,迎来了一个锦衣男子,似乎是某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又想来武馆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