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主,却胜似公主!
永平郡主在还是郡主的时候,就是京中第一贵女。
若齐王府的小公子被封做太子,她会愈发有资本张狂。
“何钿”一个乡野村姑,想给侯府三公子当个妾都不容易。
现在只需她点个头,默认了魏勇家的说辞,她就能取代永平郡主,成为大丰朝最尊贵的贵女,没有之一!
这般大的诱惑,世上应该没有人能够抵挡吧。
魏勇家的眼底满都是疯狂,心里更是十分笃定——
这“何钿”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心机女。
没有机会,人家都能创造机会钻营。
如今,魏勇家的几乎把梯子送到了对方脚边。“何钿”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轻轻抬抬脚,就能踏上青云梯啊。
何钿只要不傻、不疯,就不会拒绝。
何甜甜:……我傻了疯了才会答应与你合谋。这是与虎谋皮呢,有了把柄在魏勇家的手上,即便成了郡主,也要受魏勇家的要挟、勒索!
何甜甜才不会做这种受制于人的蠢事!
想要富贵,想要成为人上人,何甜甜完全可以靠自己,而不是用这种不入流的骗人手段!
“不!我说过了,我绝无可能是齐王妃的女儿!”
“我非常清楚我的身世,我就是何家的孩子!”
何甜甜为什么这么笃定呢,因为从小原主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确实不是何父的女儿,而是何父的亲侄女儿。
何父有个妹妹,年轻的时候与一个年轻读书人私定终身,两人还偷吃了禁果。
读书人许诺,自己考了功名就回来娶她。
结果,却一去不复还。
读书人到不是功成名就做了负心汉,而是在赶考的路上,因为风寒一命呜呼,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
何家姑姑却怀了身孕。
他们虽然在偏远山村,不用太讲什么规矩。
为了生存,寡妇可以再嫁,女子被休后也不用寻死,还能换个地方嫁人。
但,未婚有孕,还是无法容忍。
何家姑姑记着情郎的许诺,死活不肯打胎。
何父无法,他又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妹妹。
索性就让妻子装着有了身孕,还找个了借口把家搬到了远离村子的山脚边。
几个月后,何家姑姑生了一个女孩。
何父便喜盈盈的跑去村子报喜,“我家娘子生啦,是个女娃,白白胖胖的,可好看了!”
村里人:……一个赔钱货,也值得这般高兴?
不过,让何父这么一宣扬,全村的人都知道,何家添了个女儿,取名何钿。
何钿三岁的时候,何家姑姑终于收到了情郎的死讯,她一时承受不住,竟生生把自己抑郁死了。
何父心疼不已,虽然怪妹妹只知道情情爱爱,不顾亲人,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他给妹妹办了丧事,将她埋在了父母的坟墓旁。
妹妹死了,对于妹妹留下来的唯一骨血,何父十分疼爱。
随后,何母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只留下何父与何钿相依为命。
何父对何钿非常好,任谁都没有怀疑,他居然不是何钿的亲爹。
还是何父临终前,拉着哭得不能自已的何钿的手,断断续续的告诉她,“……你姑姑才是你亲娘,我是你舅舅!”
何父确实去过京城,却没有从京城抱回什么女婴。
何母呢,也只“生”了一个孩子,那就是何钿。
所以,何甜甜非常笃定,原主的身世没有半点问题!
魏勇家的:……麻蛋,就算知道是假的,难道你都不想为了权势而拼搏一下?!
何甜甜态度坚决,别说配合了,就差跑出去举报魏勇家的了。
魏勇家的不敢再坚持,故意做出失落的模样,喃喃道:“也是,当初破庙里还有好几个人呢,不是你,兴许是别人——”
所以,真假千金的骗局,魏勇家的并不舍得放弃。
只是,想要再找个跟“何钿”,哦不,是跟齐王妃相貌相似的人,并不容易呀!
魏勇家的已经因为这个计划而生出了野心,不到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放弃。
躲在门外偷听的马氏:……巧得很,我手里便有个容貌跟齐王妃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子。
关键是,熟知剧情的马氏,还利用自己的技能,给那个女孩子炮制了一个胎记。
而这枚胎记,是安乐大长公主专有的。
马氏还想利用这枚胎记,证明自己找来的女孩儿比“何钿”更符合大长公主之外孙女、齐王妃之女的身份!
这个年代没有dna,滴血认亲也是可以作假的。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亲生,某些特征的遗传,便成了最可信的证据!
只是,马氏没想到,这次何钿居然没有同意魏勇家的计划。
为什么?
何钿为什么会拒绝?
别说她良心发现,或是还拥有起码的三观与底线。
何钿这人,分明就是个精明自私、贪慕虚荣、野心勃勃的恶毒反派。
等等——
精明?!
对啊,何钿这人很聪明,很懂得审时度势。
原剧情中,她会与魏勇家的合谋,约莫是怀了身孕,已经无路可退,必须嫁给顾靖远。
而这一次呢,何钿意外流产而不自知,她还可以另嫁他人。
另外,她还搭上了魏氏这条线,未必非要吊死在顾靖远这颗歪脖树上。
冒充什么真千金,确实可以让她一步登天,但也有太多的风险啊。
万一被识破了,混淆皇家血脉,欺君之罪,足以抄家灭族!
而且,跟魏勇家的合作,也不是就此相安无事。
魏勇家的策划这么一个大阴谋,不只是为了报复,更多的还是想享受荣华富贵。
她会躲在真千金的背后,把真千金当成傀儡般操控。
有了真千金的“求情”,齐王妃非但不会计较当初魏勇家的罪责,还会赏赐与她。
魏勇家的家人们,也能来个鸡犬升天。
如此,何钿就彻底沦为了魏勇家的工具人,即便表面风光,暗地里也要遭受魏勇家的控制。
原剧本中,没有写明这些情节,因为何钿本身就不是主角。
故事的主角是下一辈人,何钿、马氏等角色,只存在于主角们的闲谈之中。
所以,作者对于她的着墨并不多。
还是进入到世界,马氏才发现,哪怕是小配角,也是活生生的人,拥有着完整的人生。
作者没有写道的细节,也都按照设定,真实发生着。
就像何钿真正的身世之谜,文中并没有写,还是马氏跑来偷听才知晓。
……一时间,马氏都有些不敢过于迷信剧本了!
对于自己的任务,马氏也有种不确定感——
原主的心愿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控诉渣男(顾靖远)贱女(何钿),然后与这些垃圾撇清关系。
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好好在京城生活,照顾好自己的父母、亲人!
之前马氏忌惮何钿是王府真千金,是未来的“长公主”,这才预配了一个“代替品”,想要来个以假乱真。
结果呢,何钿本身就是假的,现在顶多就是以假换假!
“倒也不是不成!永平郡主确实不是个好人,而她过去那般跋扈,依仗的不过是家世。”
马氏不像何钿,她穿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且外出交际的时候,曾经多次遇到过永平郡主。
这位贵女,确实被娇惯得不像样子。
对着似马氏这样的豪门贵妇,也没有半点客气。
细究起来,马氏还跟永平郡主有些仇怨——
马氏娘家的一个侄女,在某次宴集上,与永平郡主穿了同款同色系的衣裙。
“撞衫”什么的,确实挺尴尬,身份高的人,更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但,大多都是甩个脸子或是说几句酸话,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永平郡主却不同,她跋扈惯了,最是以自我为中心,哪里容忍被个公侯家的小姐冒犯?
她竟当众让那女孩儿褪去衣衫。
那女孩自是不肯,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呀,哪能当众宽衣解带?
见女孩拒绝,永平郡主愈发恼怒,竟抽出鞭子,直接将那女孩的衣裙抽得破破烂烂。
当然,女孩本身也受了伤,一身的鞭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最重要的还是失了颜面——堂堂千金小姐,却被打得满地乱滚,满嘴哀嚎,一副也都破成一绺一绺的。
本是受害者的女孩儿,硬是被家里送去了城郊的庄子休养。
齐王妃命人送来赔礼,家里也不敢收,父母还要跑到齐王府“谢罪”。
女孩儿养好了伤,也不好在京中出现,被家人远远的送去外地嫁人。
有生之年,除非有什么机缘,她再也回不到京城,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了!
马氏与这堂侄女倒也不是很亲近,但到底是一家人啊。
其实,即便不是亲人,听到这样的事儿,三观正、有底线的人都会忍不住同情女孩儿,斥责永平郡主太跋扈!
偏偏这人有后台,皇帝听说了,也只是装模作样的骂了永平郡主两句,然后还要给她赏赐许多小玩意儿。
而另一个女孩儿呢,却被毁了一生。
马氏过去没有办法,无法制裁这样的恶女。
现在……呵呵,你不就是仗着是齐王妃的亲生女儿才能作威作福嘛,那我就毁了你的依仗!
从高高在上的第一贵女,变成父母不详的山野弃婴,看你以后还怎么张狂?
马氏觉得自己是行侠仗义的侠客,她不是在算计,而是为民除害!
或许手段不够光彩,但结果好就ok!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骗人,但这里是大丰朝,是古代,皇权高于一切。
马氏这样的侯门贵妇,在真正的强权面前,也只能低头。
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只能曲线救国!
有了这样的想法,马氏丢下了何甜甜,直接跟魏忠家的搭上了关系。
何甜甜:……随你们的便,反正我不会掺和。
何甜甜确实不想掺和什么真假千金,她甚至都不愿意留在侯府。
就在马氏风风火火的跟魏忠家的密谋的时候,何甜甜找到了侯夫人:
“夫人,我在侯府也呆了些日子,侯府上下对我都非常好!”
“我却有些受之有愧。我虽不是大夫,却也懂得救死扶伤的道理,我救三少爷也是出于本能,从未想过索要什么回报!”
“其实,三少爷对我也帮助良多。他带着我离开了山村,来到了京城,见识到了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繁华锦绣、荣华富贵。”
“更不用说侯府的贵人们对我都非常好,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丫鬟仆妇,都没有半点亏待!”
“……但我到底不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总是住在侯府,确实不太合适。”
“正巧我手里有几个偏方,侯夫人垂怜,帮我在京中弄个铺子,让我能够有个生计,我就感激不尽了!”
所以,如果侯府还想报恩,也不用认我做义女,直接给钱给铺子就可以!
钱货两讫,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何甜甜的话,说的非常直白。
侯夫人听了,虽然有点儿不太舒服——她的侯府,居然被个山野村姑“嫌弃”了。
不过,别扭只是一点点,侯夫人更多的还是欣慰。
这个“何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聪明人。
顾靖远的疏远,何钿在侯府的上蹿下跳……侯夫人都看在了眼里。
有些事,甚至都有她的手笔。
她就是要让何钿知难而退,不敢再生出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啊,何钿终于受不了,跑来请辞了。
侯夫人故作姿态的挽留了几句,何甜甜却非常坚持,还摆出了“祈求”的架势。
侯夫人见好就收,顺势答应了何甜甜的请求,给了她一套前铺后院的房子,又给了她一千两银子,算是了结了她与顾靖远的救命恩情。
当然,这段时间何甜甜在侯府收到的衣服、首饰以及一些小礼物什么的,她也都能带走。
何甜甜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偷偷跟二少夫人魏氏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搬出了侯府。
等顾靖远从温泉庄子回来,忽然想到他还有个“妻子”的时候,跑去东跨院才知道,人早已搬走了。
顾靖远一时气急,跑到侯夫人面前想要质问一二。
但看到侯夫人沉静、肃然的面容,他满腔的怒火又呲呲呲的消失了。
“她要了一间铺子和一千两银子,以后,与侯府再无瓜葛。”
侯夫人淡淡的说着,眼睛里满都是警告与提醒。
顾靖远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只化作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