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来的白色大帆船旁边,停着一艘陌生的棕色摇橹船。
沈浪、王怜花顾不上还在冷战,忙并肩飞掠而回。
阿飞从栏杆处探头出来,叫道:“舅舅,我哥哥嫂嫂来了!!”
他看了沈浪一眼,挥了下手算是招呼。
李寻欢夫妇早已迎到甲板上,白袍红衣,一个俊逸儒雅,一个风姿卓绝,乍看之下,与沈、王二人确有相似之处。
阿飞拉着李寻欢,向二人大声道:“我哥哥嫂嫂回来了!”
沈浪见他面上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眼角眉梢却隐含落寞痛楚,脸颊上甚至有一丝血痕,不由多看了两眼。
李寻欢已上前一步,拱手道:“沈前辈,王前辈!久闻大名,今日方有幸相见,实在荣幸之至!”
李夫人跟在后面,敛衽为礼。
沈浪从阿飞面上收回目光,转而向李寻欢夫妻回礼,虽早已有些猜想,看到李夫人仍是惊了一惊。
这位李夫人修长高挑,五官略显硬朗,细看之下到底还是能看出真实性别的。
但他举止温婉,当真像个女子般紧紧依恋着丈夫,身姿飘逸优美,让人又起如沐春风之感。
沈浪回礼道:“李探花,李夫人!阿飞这些年承蒙你们看顾,沈某铭感五内!”
王怜花挑眉冷笑道:“阿飞又不认你,我看这个谢字倒是不必了,李探花恐怕应该感谢你生了个儿子给他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尴尬,阿飞本有些心思不属,此时也忍不住看了他舅舅一眼。
王怜花向他笑道:“阿飞,说说看,若是在场中这些人中硬选一个,沈浪是不是你最后会考虑的?”
阿飞将目光转向地面,仿佛要将上面破出个洞一般,但并未否认。
李寻欢轻拍他的肩膀,刚要开口解围。
沈浪已经叹道:“王怜花,何必拿孩子撒气呢?”
王怜花怒视他,忽然一脚踢过去,被沈浪轻轻挡住,低声劝道:“李探花贤伉俪还在此呢,别再闹了!”
楼上舱门打开,小贝从上面探出头来,举着刚完工的海图,向王怜花招手:“王,上来!”
王怜花向甲板上众人团团作揖:“对不住,开个玩笑!”
又顺手摸了下阿飞的头,亲昵地笑骂一句:“怎么搞的?在甲板上打滚蹭到木钉子了吗?”
他轻踏船板,飞身上了二楼,全程没看沈浪一眼。
沈浪苦笑一声,向李寻欢等人道:“见笑了,请厅内叙话!”
王怜花这艘船,除了底舱外,上面还有两层,一层设置厅堂、书房、餐室,二层则是众人住处。
四人进了大厅,早有侍女送上美酒、小菜。
沈浪为众人倒了酒,向李寻欢道:“愚兄痴长十数年,便腆颜以贤弟称呼你吧!无论阿飞认不认我,这杯谢酒,沈某终归要敬的!来,李贤弟,弟妹,请满饮此杯!”
李寻欢含笑答应,回敬道:“能与天下第一名侠以兄弟相称,实为李某生平幸事!”
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两轮。
阿飞强令自己陪着,却到底难掩心底烦乱,站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
李夫人也站起来,向李寻欢柔声道:“寻欢,你陪沈大侠饮酒,我去看看阿飞。”
“这孩子今日颇有些不太对劲,你劝劝也好。”
李寻欢点头,又嘱咐道:“他若是坐在船头,你可别上去,仔细头晕。”
李夫人含羞微笑,又向沈浪行礼作别,才飘飘然走了出去。
沈浪赞道:“尊夫人气度不凡,非常人也!”
李寻欢笑了一笑,再次倒满了酒杯,转而谈起了马尼拉城。
东方不败追上阿飞,少年人竟然爬上了高高的桅杆,晃悠悠地坐在上面。
东方不败一咬牙,尽量不低头去看海水,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后,柔声道:“阿飞,为什么事不痛快了?”
阿飞回头看是他,忙道:“嫂嫂,你有晕动症,咱们还是下去吧?”
“不用,”东方不败在他身边坐下,“想象这里是高高的山崖,倒还过得去。”
他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看我舅舅那样,就想起了我母亲!”阿飞垂头道,“嫂嫂,我舅舅也喜欢他。”
他这个“他”,显然是指沈浪了。
东方不败了然地点头:“沈大侠人中龙凤,有诸多爱慕者也可以理解。”
阿飞继续道:“沈夫人离开后,我以为舅舅会顺理成章地和他走到一起。可今日有人告诉我,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
他瞥了眼身旁的红衣人,飞快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他说的不对,你和大哥就很好啊!”
“我不是男人,”东方不败摇头道:“我的灵魂选择了做女人,你大哥也认同我,所以我们可以走到一起。”
阿飞大失所望:“原来,男人真的不能和男人在一起......”
“也不尽然,”东方不败温柔地道,“分桃断袖,龙阳之好,古已有之。不过终是少数,若一个人生来不爱男人,却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儿。”
阿飞的心一点点坠入深渊,小白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