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三川郡守李由的帮助,嬴扶苏很顺利就出了函谷关,趁着月色,一路向东南奔去。
他的目的地是项籍的江北大营,距离函谷关不足百里。
两天后他已经可以远远看到项籍大军随风飘扬的旗帜,寻得一个茶棚,便收住马脚,翻身下马。
茶棚里的店家,一看就是清苦的村民,见有生意上门,便站起身笑脸相迎。
嬴扶苏向四周打量了一番,拴好马,走进茶棚,向茶伙计点了些便宜的茶水,便坐在棚中,一边喝茶解渴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出关后,身旁没有个贵霜朵朵的唠叨,嬴扶苏还有一些不习惯,想起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糗事,他嘴角不禁上扬。
这时狭小的茶棚又进了两个客人,两人都是江湖游侠的打扮,但其中一人用斗笠遮去了面容,但身形却是杨柳细腰,走起路来自有一股柔美之感,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个女扮男装的角色。
二人坐在了嬴扶苏的隔壁,更靠近茶摊的一侧,低声攀谈起来。
“小姐,今日您就能见到咱家准姑爷了,小的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怕咱们回去之时,家翁的责罚....”
“什么准姑爷?他就是只癞蛤蟆,不要忘记咱们此次赶来的目的,本小姐是来跟他悔婚的。还有,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有甚好怕地!天塌下来我担着,我就不信我爹还能打死我不成?”
“.........”
两人的对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对着嬴扶苏的耳力来讲,要向听清他们的对话,丝毫没有问题,所以两人的对话,不经意间就引起了嬴扶苏的注意。
说话的女人喝了口茶后,继续道:“这次到了近前,你给我精神些,休要坠了我的面子!.....”
原来是一个富家小姐,来这里寻人悔婚的,想到此处突然嬴扶苏脑中一道闪光乍现。
悔婚!悔婚!难道莫非是她?
想到此处,嬴扶苏悄悄的侧头瞄了一眼,只见深深的斗笠下面,尖尖的下巴,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仅仅是悄然一窥,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拥有绝世容颜。
很快,两个人喝完了茶水,付了费用,继续赶路。
嬴扶苏同样服了茶资,紧随其后,三人两拨,相隔几十米远,很快便来到了江北大营的近前。
途中嬴扶苏在隐蔽处取出戒指内的易容面具,用其将自己的容貌做了掩藏,此刻的他是个满脸沧桑的江湖刀客,慵懒地地骑在马上,远远的坠在前面两人的身后。
很快在他前面的两人就来了了大营的营门之外,与守门的兵士交涉起来,很快双方发生了争执,随即从营内冲出几个兵士对两人开始驱赶。
此刻坠在后面的嬴扶苏不紧不慢地骑马而来,将两拨人给隔开,骑在马上与带头的兵士交涉道:
“锐士何苦为难我们?大家都是穷苦之人,性格方便可否?”说完面带微笑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带头的兵士讥笑道。
嬴扶苏见状也不恼怒,继续笑呵呵的说道:“我是你家大将军的客人,你家大将军正在等我的消息,你信是不信?”
带头兵士听罢,脸上的惧怕之色一闪而过,厉声厉色地说道:“休在此处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嬴扶苏听完士兵头目的话,依然不温不火,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之色。
一旁男扮女装的女子,透过斗笠,一双美目好奇地打量着跨坐在马儿上的嬴扶苏。
嬴扶苏笑道:“你家大将军乃是项籍,你说是与不是?”
士兵头目:“哈哈,真是胡话连篇,我家大将军姓项没错,但不是叫项籍,大家跟我上,我怀疑这群人是秦人派来的探子,给他们全部拿下!”
听到回答,嬴扶苏一时气闷,但仅仅只眨眼的功夫,连带着刚刚两人,他们三个就被一群举着铁戟的士兵给围在了当中。
三人随即被押解入营,此刻另外一个男人已经被吓尿了裤子,哭丧着脸不住地跟身旁的士兵告饶,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前面的男人,嘴里嘀咕着一些抱怨。
嬴扶苏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女人的背影,足交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现在可以很肯定这个女人就是他猜测之人,刚刚在营门争执的时候,一个名字从女人的嘴里说出,而他说出的名字是刘季。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嬴扶苏内心很期待。
大营的军帐之内,此时却是闹哄哄的,许多将领围在一起争执不休。一个身影从后账之内走了出来,在大帐居中首座之位坐下,坐下之人脸色阴晴不定,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群人。
“你们喋喋不休,这样甚好!”一声暴喝从这个男人口中喊出。
这群叽喳的将领们顿时一愣,现场空气也随之一顿,帐内随即安静下来,这群人局促地看向刚刚暴喝之人。
看到场面安静下来,男人继续说道:“诸位都是同僚,何苦如此?抗秦是大家的事情,各位要同舟共济,风雨同舟,脑袋里要想的是精诚团结而不是互相制衡!”
环视了四周之后,男人又说道:“此次进军函谷关,事关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诸位之中可有人愿意领衔,做着先锋将军?”
堂下的诸位没有一个吭声,他们谁都知道,函谷关内便是大秦龙兴之地,近百年来次第一直是个易守难攻的关节,所以攻破此地,常人不可为之,犹如痴人说梦。
“末将愿领衔此役!”大帐外走进一人,英气逼人,一脸风霜。
居中的男人微笑看着进来的年轻人“贤侄愿往?但你才刚刚领军回营,兵士疲惫,这样不妥!”
“叔父不必担心此事,我手下均是忠勇志士,只需稍作调整,便可再次征战沙场!请叔父准了我的请求!”进来的年轻人请战心切。
大帐内的其他将领,看到此情此景,所有人都感到脸上发烫,羞红了脸。除了一人,这人正是嬴扶苏的老熟人,反抗军右路先锋刘季,此刻他正一脸戏谑地看向主动请战的年轻人。
居中坐着的男人,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后,说道:“此时稍后再议,此次你手下兵士伤亡折损情况如何?需要补充多少粮草辎重?你速速报予中粮官!”
“谢叔父体恤!此次兵士折损过半,但也痛击了那些秦兵,所需辎重侄儿以造册统计,请将军审阅!”年轻人说完此话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张兽皮,呈给了他上首坐着的男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