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自从大秦控制了河套地区的关中平原后,作为依仗着黄河天险与北方游牧民族对峙的陇西郡的战略地位更是凸显。
而此刻墨家五千余信徒盘踞于此,如果其越过黄河与对岸的游牧民族勾结,可能会撼动大秦对关中平原的控制权,而作为赢氏后裔的嬴扶苏对于这种隐患也是在来陇西之前就已经想到。
此次嬴扶苏的陇西之行的终极目标是瓦解盘踞在此的墨家及其信众,按照与蒙毅商量的策略,在瓦解墨家的同时还要掌控陇西,将陇西作为自己战略的跳板。
晚宴时间已到,等待入席的时候,嬴扶苏坐在堂下,已经和陇西郡的各路官员混了个脸熟,但墨家一众却还未按时赴宴,傲慢态度显而易见,嬴扶苏心中怒气升腾,但却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弄的一旁的陇西郡守心中都在感慨,世子殿下的养气功夫甚是了得。
如果此刻项籍或者小院中熟悉嬴扶苏脾气的人看到,这样一副表情的嬴扶苏,就知道这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那种。
好戏不怕开场晚,好酒不怕巷子深。
墨家一行在墨守的带领下总算出现在郡守府的大门外,可谓是姗姗来迟。
走在最前面的墨守,虽然心里焦急想早点见到儿子墨衡,但身为墨家巨子的他,又不得不为了墨家在与朝廷的博弈中谋求最大利益,所以此刻的他内心相当纠结。
可是,眼看就要到了,郡守府的大门却关上了....
墨守带领众人站在大门前,看着关上的大门,丈二摸不到头脑,很是尴尬。
门自然是嬴扶苏让人关上的,关上了大门,嬴扶苏又差人将平日走粪车的边门打开,并让墨家众人从此门入宅,困在门外的墨家众人,进退维谷,最终只能听从嬴扶苏的安排,从粪门鱼贯而入。
平日里因墨家的嚣张跋扈而受过气的下等官员们,看到赴宴的墨家众人从供粪车出入的边门进了院子,别提多解气了,很多人暗自在心中给这个第一次见的世子殿下竖起了大拇指。
“巨子先生,实在抱歉,那大门不知是不是念旧失修,竟然关闭后在无法打开,请巨子先生海涵....”嬴扶苏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墨守讲道。
“老夫那里敢于殿下一般计较,毕竟我等来迟在先,无妨无妨!”巨子墨守咬着牙对嬴扶苏说道。
“今日鄙人心系犬子,不知何时才能与其相见?”
“不急不急,我赢某仰慕先生已久,今日借咱们郡守大人的酒与巨子先生相识,咱们先喝酒在见你儿子?可否?”看到如此急于见到墨衡的墨守,嬴扶苏知道,墨衡变成痴儿的消息,墨家已经知道了,此刻他们越是急于见到墨衡,越说明他们越会以此为借口生出事端,而对于此种情况,嬴扶苏再来时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其实嬴扶苏在来陇西的路上就已将墨衡的痴呆只好,只不过顺道将他的记忆全部抹除,并利用戒指将誓死效忠嬴扶苏的信念植入墨衡那一片空白的大脑,所以此刻的墨衡已经不在是去咸阳前的墨衡,此刻的墨衡眼中只有主公嬴扶苏,而没有他爹和墨家。
看到一脸崇拜自己的嬴扶苏,此刻墨家巨子墨守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得在嬴扶苏的拉扯下入席,跟随而来的墨家其他人看到巨子已经入席,便更不好发作,也跟着院中佣人们的指引,坐到了自己相应的位置,准备开吃。
这些坐下的墨家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引领他们的这些佣人个个孔武有力,面露凶光,看着坐下的他们像是看着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坐在首席上的各位陇西道的高官们,在嬴扶苏的授意下,频繁跟墨守敬酒,而这个墨家巨子好像对自己的酒量也很有信心,对这些敬酒的官员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的气氛也在酒精的烘托下,达到了一个小高潮,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除了一个人,陇西郡的郡监,曾是李斯门人的李仁德。
此前敬酒之时,他趁机给墨守做了暗示,让其按照丞相李斯写给他的信中要求去做,结果墨守因为对儿子墨衡还心存侥幸,并未回应他。所以李德仁此刻想到今夜可能要将丞相交代的事情办砸,那里还有心情把酒言欢。
“李大人,怎滴如此沉默?难不成郡守大人家的酒菜不合你的胃口?”嬴扶苏带着三分醉意搂着李仁德的肩头说道。
“殿下大人,下官只是今夜可能感了风寒,身体不适而已!”郡监李仁德赶紧推辞道。
“那不行,你看咱们的客人墨家巨子的酒量和兴致,你身为陇西郡的三公之一,又是陇西言官的首领,你此刻不表现,你的那些手下们也不能表现,弄的别人也不好发挥是不?来人!给李大人满上”嬴扶苏说话的同时,顺势坐到了李仁德旁边的空位上。
观察到墨守已经有了一丝醉意后,嬴扶苏叫停了酒席上众人的喧嚣,沉声说道:“赢某听说着天下墨家,以机关之术闻达天下,今日赢某兴起,想与巨子先生打个赌,今日赢末某这里有一物件,若墨守先生能够解开,那我赢某可以答应先生一个条件,先生可以随便提!反之,巨子先生也要答应我赢某提的条件!”
席间众人听完嬴扶苏的提议后,大多拍手称赞,只有墨家一行人和陇西郡监李仁德没有反应。
嬴扶苏听到大家拍手叫好后,戏谑的盯着墨守,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此刻墨家巨子墨守的眼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杀气,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嬴扶苏捕捉到了。
哦原来你们今天是想要了我的命,并且是在这堂堂郡守府邸之中,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底气?大庭广众之下,击杀皇室宗亲!
难道是胡亥?又或是李斯?不会是赵高那个小人吧?嬴扶苏看到那一瞬即逝的杀机,心里想了很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咱们谁能笑道最后?
想罢,嬴扶苏说道:“巨子先生,赌约已设,你可敢接招?”
墨家巨子墨守,思索片刻之后,谨慎的点了点头,嬴扶苏见状,大声说道:
“来人,把我准备好的东西给巨子先生呈上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