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扶苏从关押假冒刘季的牢房出来后,又一次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这一关就是三天。
他需要时间,安静的思考,找出对手的破绽。易容之术,自古就有,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但是对方是如何算准自己的计划,这一点最是让嬴扶苏不解。院中所有人,蒙毅已经审查了三遍,绝不会有漏网的奸细存在,所以,除非对方阵营之中有一个聪明绝顶之人,算准了一切,这个人的存在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致命的。
嬴扶苏闭关出来之后,第一个见得人就是彭越,他们二人关着门,谈了很久,等到彭越出来的时候,大家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斗志,前几日的颓废一扫而空。
嬴扶苏第二个见得人是蒙毅,也是关着门,但他们二人谈话时间很短,蒙毅出来之后,匆匆离开了天泉居。
嬴扶苏第三个见得人士蒙恬,二人开着门,却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最后蒙恬摔门而去。
随后,嬴扶苏来到了贵霜朵朵养伤的地方。
贵霜的伤已经好转,能够偶尔下床站立,赢扶苏提供的现代抗生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对于这种白色的药丸,秦无名展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本准备找到嬴扶苏讨教一番,但也知道近日地牢发生之事,害怕碰了某人的眉头,吃上闭门羹,就只能暂时作罢,哪成想今天一早就碰到了嬴扶苏来探望贵霜朵朵的伤势,这样的机会他怎会放过,等候在一旁,准备找机会对白色药丸之事,询问一番。
嬴扶苏早就看出了秦无名的小心思,但并没有打破,也没有让他离开,只是示意他稍后再说。因为秦无名在一旁,正好打破了他见贵霜朵朵的尴尬。
“伤势如何了?”
“谢谢公子挂怀,以无大碍,估计再养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如常。”
“朵朵姐姐的伤势必须静养一个月,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听见贵霜朵朵的话,一旁的秦无名插话道。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伤情?一个女人,这么好强,可不是好事!”嬴扶苏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中带有丝丝责备之意。
“我是怕夜长梦多,你忘了答应我的承诺。”贵霜朵朵绯红了脸,小声说道。
“你放心,我这次来除了看看你,就是与你商议此事。”嬴扶苏说道这里,转身对站在一侧的秦无名说道:“小子,如果想了解药丸的秘密,你必须做到两件事,第一,拜我为师。第二,负责照顾好你的朵朵姐姐,她伤好之时,就是你拜师之日,也是你解惑之时,我的要求同意吗?”
秦无名,听完嬴扶苏的要求,低头沉默了一会,嬴扶苏也很有耐心,等待着他的答复。
片刻之后,秦无名抬起头,看着嬴扶苏的眼睛回答道:“拜师事大,我需禀报师门后,才能答复您。”此刻秦无名的眼中没有丝毫嬉笑之意,只有严肃。
嬴扶苏对秦无名的回答很满意。
古人对于传道受业解惑之事向来谨慎,如果此刻秦无名爽快答应,嬴扶苏反而心中腻歪。
“可以!你朵朵姐姐的伤势痊愈也需要些时日,你可现行禀告师门,正好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一切等我回来,届时你的师门应该也给出你答复了。”嬴扶苏继续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贵霜姐姐单独讲,出去时把门关好。”
秦无名听完嬴扶苏的话,点了点头,出去给师门写信去了。
此刻房中就剩嬴扶苏和贵霜朵朵二人,嬴扶苏与贵霜朵朵开始谋划起来......
翌日,在彭越和几十名镇抚司兄弟的护送下,嬴扶苏离开了天泉居,出了咸阳城,到了十里长亭,镇抚司的兄弟们也返回骊山,而嬴扶苏和彭越二人继续策马,向北而去。
咸阳以北,丛山峻岭,彭越从一颗松树上跳下,直接将树下隐匿的一名黑衣人压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黑衣人瞬间毙命。自从嬴扶苏和彭越出了咸阳城,这是第三个被他们收拾的黑衣人,不用说,都是道隐安排的尾巴。彭越起身,将尸首拖进灌木之中隐匿起来,拍了拍手,然后与远处的嬴扶苏汇合后,沿着官路而去。
“三哥,应该没有了吧?”彭越骑在马上问道。
“过了前面的村子再看,谨慎一些为好。”嬴扶苏回答道。
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村子,村头立着一块木牌,牌子歪倒着,上面写着“头道水”三个字。
嬴扶苏和彭越二人骑在在马上,过了村口木牌子,进了村子。
村子很小很破,没有人,到处一片荒凉,二人私下搜索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应该是个荒村,天色已晚,二人便决定在此过夜,明天再继续出发。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天空中淅淅沥沥,下雨啦。
嬴扶苏和彭越从借宿的空屋中出来,准备上马之时,突然嗖嗖两声,从草丛之中,射出两只黑铁羽箭,千钧一发之际,嬴扶苏上前扑倒了彭越,铁箭擦着彭越的肩膀飞过,射中了彭越的坐骑。
黑马被铁箭洞穿,应声倒地,发出悲鸣。
嬴扶苏顾不得这些,趁着隐匿在草丛之中得弓箭手击发的空档,起身上前,二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已到,砰砰两脚踢出,两个杀手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草丛之中此时还潜伏这一个手持利刃的杀手,他趁着嬴扶苏击杀两个弓箭手的空档,从草丛之中跳出,向着嬴扶苏身后的空档劈去,刀刃眼见就要看在嬴扶苏的后背。
此刻彭越已然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秦刀,从另外一侧奔向嬴扶苏背后的手持利刃的杀手,直接挡下空中的刀势,嬴扶苏借机转身,一招黑虎掏心,将手持利刃之人打飞出去。紧跟着彭越快速移动了几步,挥出一刀,将还未落地的杀手斩于刀下。
这是一次守株待兔式的刺杀,策划之人需要拥有极强的耐心和对时机的把握,而这三个杀手明显是执行之人而非策划之人,所以嬴扶苏警惕的看向四周,用眼睛搜索这隐藏于暗处的策划之人。
很可惜,嬴扶苏并未在四周发现任何可疑,只能暂时作罢,而彭越也搜索了倒地的三名杀手,发现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信息,除了他们胸口之上的饿狼刺青。
这是一场刺杀?还是试探?
这是此刻浮现在嬴扶苏脑海中的问题,如果是刺杀,三个杀手刺杀两个人,明显规模优势不大,胜算不高,可是如果对方是为了试探,那又是在试探什么呢?
不好!
藏在暗处的敌人,是在试探他们是否还有后援,如果对方确定了他们没有后援,必然倾巢而出,到那时,嬴扶苏和彭越将身处死地,无力回天。
嬴扶苏心中大叫一声,拉上彭越,二人共成一骑,向着村子另一头的山林奔去,进了山林,就能暂时脱险。
嬴扶苏的判断是准确的!
对方为了防止被事先发现,隐匿的位置距离嬴扶苏他们二人很远,此刻观察到他们逃跑举动,心中疑惑,怕是引蛇出洞之计,所以行动上迟缓了一步,才让嬴扶苏和彭越逃出生天。
两日之后,往来咸阳城的官道之上,徒步走来两个身穿蓑衣之人,很快二人走近,守门的官兵平日里贱人无数,眼光老道,一眼便看出这两人是北上做行商的商贾之人。
二人交上的关防证明,更是验证了守门官兵的猜测,二人一个叫覃昊,另外一个叫项北,都是土生土长的咸阳人,现属于咸阳城中一家不知名的小商号,此次二人是去上郡与胡人做些小买卖,士兵验完了二人的关防身份,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便放二人进了咸阳城。
此时,天空还在下着雨,守城门的士兵,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跑回了躲雨的棚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