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情绪激动,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这一嗓门吼出来,顿时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余袅袅本人还没怎么着呢,那些鹰卫们就不乐意了。
他们纷纷怒目而视,不善地盯着沈绪。
洛平沙骑着马靠过来,沉声说道。
“世子爷,请您对我们的郡王妃放尊重点,不要以为你是世子,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敢欺负郡王妃,正法司上下绝不会放过你。”
这话引起了其余鹰卫的附和。
“洛大人说得对!不许欺负我们郡王妃!”
沈绪心里头更气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啊!
面对洛平沙的威胁,沈绪心里有些畏惧,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要是妥协了,岂不是显得他很没面子。
他硬是咬着牙叫嚣道。
“你以为你们是谁呀?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别说老子没有欺负她,就算老子欺负她了,你们又能怎样?!”
他的身后响起个声音。
“你欺负谁了?”
这个声音很有辨识度,低沉而又凛冽,如同刀锋刮过耳膜。
沈绪顿时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僵硬地转过身体,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琅郡王。
萧倦骑着马靠近余袅袅,他低声问道。
“你被欺负了?”
余袅袅摇头:“没有。”
萧倦放下心来:“那就好。”
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沈绪骑着马一溜烟地跑了。
沈绪回到自己的马车里,是越想越生气,明明是自己被余袅袅给戏耍了,可其他人却还帮着余袅袅说话。
那些家伙完全没把他这个世子爷放在眼里!
沈绪紧握拳头,咬牙道。
“都给小爷等着!等小爷找到了机会,定要让琅郡王和郡王妃吃个教训!”
三日后车队脱离官道,进入了山区。
山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得厉害。
余袅袅索性放弃了坐车,一整天都选择骑毛驴。
别看灰灰个头小,却特别要强,非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知情的还以为它是这支队伍的领头驴。
余袅袅手里拿着根黄瓜,她咔擦咔嚓地吃了半根,剩下半根给灰灰吃。
灰灰正美滋滋地嚼着黄瓜,耳朵忽然抖了抖,随即停下步伐,同时扬起脑袋,发出高昂的叫声。
随即整支队伍都跟着停了下来。
萧倦察觉到前方有动静,派了个轻功厉害的鹰卫去前面查看情况。
那名鹰卫很快就回来了。
“启禀郡王殿下,前方有一伙山贼正在打劫,他们把山道给堵住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去。”
既如此,萧倦也不犹豫,干脆利落地下令。
“小洛,你留下来保护袅袅和敏王父子,本王带人前去剿灭山贼。”
洛平沙应道:“属下遵命!”
余袅袅提醒道:“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萧倦颔首:“嗯,我去去就回。”
他一甩缰绳,驱使乌云超前奔去,其余鹰卫紧随其后。
余袅袅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山道拐弯处。
这会儿敏王父子也坐不住了。
他们相继下了车。
敏王皱着眉说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山贼出没?怕不是陷阱吧?”
沈绪撇了下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琅郡王那么厉害,就算是陷阱,肯定也难不住他。”
敏王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他虽然也不喜欢琅郡王,但此时却也不希望琅郡王出事。
毕竟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得很,那群山贼要是凶性大发,他们父子肯定也跑不了。
沈绪眼眼珠子一转,见鹰卫们都不在,余袅袅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丫鬟,和一个洛平沙。
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得给余袅袅一点颜色瞧瞧。
他要让这女人明白,他这个世子爷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沈绪朝着余袅袅走过去。
然而他才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余袅袅从侧袋里面拿出弓箭。
虽然她觉得区区一伙山贼,肯定是难不倒琅郡王的。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余袅袅搭箭拉弓,左右转了转,想要联系一下准头。
当箭头扫过沈绪的时候,沈绪顿时就被吓得脸色煞白,随即连滚带爬地逃回到车上。
见状,余袅袅一脑门的问号。
她放下弓箭,不解地问道。
“世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洛平沙将沈绪方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然是能猜到沈绪的心思。
他在心里骂了句活该,面上仍旧神色淡然。
“他大概是吃坏了肚子,急着去解决吧。”
余袅袅恍然:“是这样啊。”
前方传来马蹄声。
余袅袅立刻扭头朝前方望去,就看到孟西州骑着马飞奔而来。
待他行至面前,余袅袅迫不及待地问道。
“郡王殿下怎么样了?”
孟西州飞快地道:“郡王妃无须担心,我们已经将山贼全部剿灭,我们无一人伤亡。”
余袅袅放下心来,如此便好。
孟西州紧接着又道:“郡王殿下救下了一户人家,其中有人受了伤,需要救治。”
他看向了洛平沙。
他们这支队伍里面,就只有洛平沙会医术。
余袅袅收起弓箭:“那我们快过去吧。”
他们沿着山路往前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琅郡王和鹰卫们。
在他们旁边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山贼的尸首。
为免堵住山路,鹰卫们将那些尸首抬起来,扔进了山林之中。
在山路边上,有一辆歪倒的马车。
马车旁边的地上坐在一家三口,看起来像是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个女儿。
刚才遭遇山贼打劫的人正是他们。
幸好鹰卫及时出现杀了山贼,不然他们这会儿都已经被山贼掳走了。
中年男人肩膀受了伤,这会儿正疼得不行。
他的妻子和女儿急得直掉眼泪。
洛平沙走过去,看了看中年男人的伤口。
伤口很深,流了不少血,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洛平沙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中年男人包扎好伤口。
血很快就被止住了。
洛平沙站起身:“接下来一段时间好好养着,别让伤口沾水,伤口痊愈前不要乱动胳膊,这瓶药你们拿着,每天早晚两次换药。”
他将药瓶丢到中年男人的身上。
不等对方表达感谢,他就直接转身走人。
全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人家,那冷酷的小模样,与他那略显稚气的娃娃脸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