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医生,你要不要跟我一样,成全她的一片苦心?”
言下之意,不过是想让盛天宸帮忙瞒着盛又霆,这么浅显的意思,盛天宸怎么会听不懂呢?
只是……
他顿住脚步,侧过脸来看她,“柳柳。”
他喊她的名字,神情有些复杂。
柳柳跟着停了下来,一脸狐疑的瞧着身侧戴着框架眼镜的年轻医生,“怎么了?”
盛天宸动了动嘴唇,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了几个字,“你真的已经,不爱阿霆了吗?”
长长的睫毛忽的一颤,稍稍覆下,遮住了眼底的异样。
五年里,没有人这么直白的问过她这个问题,盛天宸,是第一个。
其实盛天宸问出口后,就后悔了,而柳柳却恢复了过来,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弯着眼笑眯眯道,“不爱了,五年前就不爱了。”
心里是要承受过多大的痛苦,才能笑着说出不爱了这句话?
“盛医生,放心吧,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傻女人,你不用替我担心。”
盛天宸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柳柳,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我向你道歉。”
柳柳摇头,笑容不变,“没关系,我知道盛医生是关心我,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过去了,我一点都不在意。”更新最快 电脑端:/
她越是笑,他心底越是发酸,隐隐夹杂一种痛感。
原来在他是心疼她的。
五年前也好,五年后也罢。
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而已。
现在她已经确切的说出她早就不爱阿霆了,他可以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吗?
瞳孔里映出了她的笑容,他不太自然的别过脸,似乎是不敢去看她,“秦小姐的病情,我会跟阿霆交代,你们放心吧。”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他不再等柳柳回答,便匆忙离去。
她稍稍歪着头,看向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陷入了若有所思。
不过一个钟头的时间,盛又霆便赶到了医院。
正值夏日,天气闷热。
病房里开着冷气,只是为了通风,窗户和门都半开着。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盛又霆就站在半开的病房门口,视线看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女人。
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很是斯文和讨喜,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却好看的有些过分。
他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心里的那种烦躁,渐渐消散。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抬眸,看过来。
视线触及到他的那瞬,她搁下了手中的书,眉眼弯弯,笑容温暖。
他唇瓣微动,刚准备喊她的名字,她却提前一秒将食指竖在了嘴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指了指病床上的熟睡中的女孩儿,示意他不要出声,不然会吵到她。
秦诗佳给她灌了什么迷药?就这么值得她小心呵护?不过是睡着了而已,还害怕他吵醒了她?
他觉得病床上睡着的秦诗佳,该死的碍眼。
让他恨不得立刻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从窗户里丢出去,摔死了算了。
眉峰狠狠一皱,瞳孔里映出女人的身影,她已经穿上了鞋子,从沙发上起身,向他走了过来。
有轻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她的长发被稍稍带起。
他似乎能闻到她发间的醉人的馨香。
很香,很香。
“你来啦?”
回过神来之时,她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跟前,笑容清浅,声音低柔。
他拽着她的手腕往前一带,将她的身体抵在了走廊的墙壁上,禁锢在臂弯中,“嗯,来了,你喊我来的,不是吗?”
他的身上,自有一股阳刚之气,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带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刹那间霸道的侵占了她所有的呼吸系统。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走廊的灯光,她的身体,覆盖阴影之中,无辜的眨了下眼,声音刻意放得很低,
“秦小姐伤口发炎了,疼的掉眼泪,所以我才给盛总打的电话,盛总你不是知道的吗,还让我转告秦小姐,你忙完来看她来着。”
程池很识趣的带上了病房的门,尽量站的离他们比较远,默默降低存在感。
他英俊的面容透着深深的痕迹,眼底隐隐有怒气,“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是秦诗佳想见我,还是你想见我?”
柳柳下颌微抬,与他怒气沉沉的湛蓝眸子对视,眼里坦然的没有半点异常,“当然是秦小姐想见你,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你了,心里很想念。”
“本来好的时候,她还能忍得住,只是伤口一疼,她就一边掉眼泪,一边喊着你的名字,她怕打扰到你的工作,多疼都不肯给你打电话。”
“是我瞧着觉得实在可怜,再加上盛总你走的时候,吩咐过我要把秦小姐照顾好,所以我才给盛总你打电话,她……”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下巴便被狠狠掐住。
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她疼的忍不住哼出了声,“疼。”
“柳柳,你就这么会替秦诗佳着想?”
湛蓝的眼眸,深邃的透不进一点光,就那样牢牢锁定着她,唇角翘起了弧度,讽刺至极。
她忍着疼痛说,“我是为你着想,跟秦小姐无关,是你让我好好照顾秦小姐的,我不敢怠慢,怕你会生气。”
“你这么尽职尽责,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不用,这是我分内的事。”
“柳柳!!”
心脏被她的话堵的快要爆炸,“承认你想我了,有这么难吗?”
这句话,来的这么突然,让柳柳愣了一下。
心尖随之颤动。
眨眼间收敛情绪,恢复如常。
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不愿去妄自揣测,更不愿去胡思乱想。
他低下头,呼吸就在耳侧,暧昧入骨,“告诉我,是你想我了。”
炙热的气息,带着沉沉的呼吸声,很重,不知是生气,还是在故意撩拨她,或者,用整她这两个字形容,更过贴切?
她笑了笑,笑声很浅,声音更甚,“如果盛总肯承认自己迫不及待的赶来,其实是来见我,而不是见秦小姐,那么……”
“我就承认是我想见盛总,所以拿秦小姐做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