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则宇坐在府衙中,仔仔细细研究着边城的地形图。
胡杨冲进门来,叫道:“吴将军,前去支援嘉云的粮草和辎重部队可曾出发?”
吴则宇微微一笑:“嘉云刚刚首战告捷,守几天无妨。本将军已和各位参将定下妙计,此次必一举击溃南瓯军,同时解嘉云之危。”
胡杨沉下脸来:“吴将军和各位参将商讨战情,竟把我这个副将排斥在外吗?”
吴则宇轻蔑地看他一眼:“胡副将,此次出战,你们灵鹫师就留守大本营。由本将军亲自带兵出征。”
胡杨一怔,听得他笑道:“听说灵鹫师是林将军的嫡系,百战百胜。只是我吴某用兵也不屈人之下,本将军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不用灵鹫师照样也能百战百胜。”
胡杨心里咒骂一声:刚愎自用!因着妒忌林将军,竟把灵鹫师边缘化。
听得吴则宇道:“胡副将,你既然来了,本将军就索性把指令下达给你。”
胡杨抱拳上前听令。
吴则宇目光炯炯道:“本将军带七万人马前去迎战南瓯兵马,留下二万灵鹫军和一万守军给你,务必守住腾西,待本将军歼灭南瓯得胜归来。”
胡杨惊讶道:“虽然南瓯在嘉云首次攻城伤亡惨重,毕竟尚余十一万人,以七万兵力前去挑战十一万兵力,可有胜算?”
吴则宇傲然道:“听说你的林将军一向以弱胜强,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点!”
嘉云城楼上,攸宁双眉紧锁凝视着远方,三天了,援军和粮草都未到。采兰依然下落不明,她已经下令搜遍了城内,毫无音讯,只能说明他们尚未到城门,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正在这时,听得斥侯飞马来报:“前方二十里,大约三万南瓯军马正朝这边赶来。”
攸宁冷静下来:“通知李老将军,准备迎敌。”
刘远知亲自站在城楼上督战,迟疑道:“南瓯居然只派三万兵马来攻城,真是好生奇怪。”
正在这时听得又有斥侯赶上前来:“大人,三万南瓯军突然改道向西边去了。”
攸宁怔住。傅苑忽地叫道:“不好,南瓯绕过嘉云去攻打云城了。”
刘远知冷静道:“不慌,云城有三万兵马,且离腾西较近,谅南瓯讨不了好去。”
攸宁皱眉道:“嘉云告急,腾西的援兵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到,这位吴大将军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一路向南,吴大将军得意地想:我这番围魏救赵,谁能猜到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勒住马问道:“云城的兵马可曾出动了?”
有探子前来回报:“将军,云城二万兵马已向南赶来。”
“好,那南瓯的兵马可曾出发去攻打嘉云?”
“南瓯三万兵马由王世子、乌干木带领,已快马朝北而去。”
“嘉云士气正高昂,这区区三万兵马不足为惧。”
吴则宇神气十足,“待大军一股作气,穿过幽灵谷,绕到南瓯军的背后,和云城进行两面夹击,到时候以云城、腾西九万兵马对付他们八万毫无防备的驻守士兵,必胜!一旦南瓯后院失火,前面攻打嘉云的三万兵马必定心慌意乱,到时候我们挥军北上,和嘉云一起形成夹击,南瓯必败!”
“报”,探子一路飞奔到腾西府衙,胡杨正站在地形图前。
“云城二万兵马向南快马加鞭而去。”
胡杨“倏”地转身,“云城居然出兵去攻打南瓯?那吴将军的兵马呢?到哪里了?”
探子道:“大军已穿过幽灵谷。”
胡杨踱了几步,喃喃道:“围魏救赵?”
不多时,有士兵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进来:“报……将军,汐牧五万军马朝腾西……而来,目前……已不足十里。”
那探子撑起身子,面容惨淡:“……汐牧封锁消息,有高手,斩杀了所有的……斥侯。”“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倒地身亡。
胡杨猛地止步,厉声道:“快把屯骑校尉和虎贲校尉请来。敲响军鼓,紧急备战。”
腾西城下,何大勇抬头望城墙上的“腾西”两个字,脸上那道扭曲的疤痕更显得狰狞。可惜啊可惜,今日不能拿下这座城,上头的指令,攻打腾西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拖住这里的三万兵马。
何大勇不是个冒进的人,虽然自己带了五万兵马,但他知道腾西城里有灵鹫师的二万精锐,所以今天的仗并不好打,稍有不慎,反而会损失惨重。
腾西城里已经吹响了号角,何大勇瞄了一眼身后,一个朱唇玉面的男子懒洋洋地策马上前,铁扇一挥道:“今日不能破了腾西吗?我生平第一大愿就是要踢破腾西的大将军府,把将军府的招牌砍了当柴烧。”
“颜伊,你好大的口气!”何大勇冷笑道:“腾西的精锐灵鹫师都守在这里,你以为只是对付几个斥侯的本事而已吗?”
“我们各取所需。”颜伊懒得与他分辩,“待我先把它的城名匾额拆下来。
这座害了姑姑一辈子的城池,他恨不得一把火烧掉它。他正要起身跃出,突然城门大开,从内涌出一队全副铠甲,手执奇怪兵刃的士兵。这兵刃说是长矛吧,但顶上却有倒钩。这些士兵的身后还紧跟着一队双手执盾牌的士兵。
颜伊一怔,忽见对面马上一个方脸圆眼的黑衣男子右手一挥,第一队士兵们挥动倒钩长矛向马匹冲去。第二队执盾牌的士兵立即跟上,护住自己和队友。
汐牧战马长嘶乱撞,有些受伤跪地,有些痛得甩掉了身上的士兵。就在这时,一声呼哨响彻云霄,刹那间,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扑天盖地而来,竟是百十只灵鹫,凶狠地朝人群扑去,专门盯住人的五官恶狠狠地啄去。
“啊”地一声,城门中奔出一队骑兵,训练有素,挥动着手中长刀,向已经惊慌失措的敌军砍去……
这一战,灵鹫军以最小的损失斩杀汐牧官兵一万余人,剩下的三万敌军仓惶逃窜。
“报”,斥侯跌跌撞撞冲进来:“吴将军在幽灵谷中了南瓯的埋伏,腾西的七万人马死伤近一半,和云城的二万兵马一起被牵制住,困在幽灵谷……”
“报”,一个浑身血污的探子扑倒在胡杨脚下:“南瓯三万兵马攻下了云城,云城已经失守……”
胡杨圆眼怒瞪:将军啊将军,若是林将军在此,岂会如此?
他狠狠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嘉云呢?情况如何了?”
斥侯结结巴巴道:“南瓯以一部分的兵力牵制住了吴将军后,已经分兵去攻打嘉云了。”
胡杨倒抽一口冷气,屯骑校尉张猛火急火燎地冲进来:“胡副将,林将军有急信送到。”胡杨惊喜地一把拆开,突地变了脸色:“不好,大嫂在嘉云!”
“大嫂?”张猛怔住了:“哪个大嫂?”
“林将军的夫人,我们的嫂子!”胡杨立即站起身来,“传虎贲校尉。”
留下二万人马镇守腾西,胡杨带上张猛和九千人马,快马加鞭朝嘉云奔去。
嘉云镇已经在炮火中顶了一天了。攸宁忧心如焚,腾西的救援迟迟不来,南瓯的进攻却越来越猛烈。
好在嘉云准备充分,又易守难攻,嘉云百姓和士兵的士气依然高涨。
久攻不下的南瓯士兵渐渐向两侧退去,中间突然推出一批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难民来,被南瓯士兵的刀逼着,哭喊着朝城门走去。
攸宁心中一动:原来如此!当时的山贼黑衣人居然是南瓯的士兵假扮,而目的竟然是为了在战场上诱开城门。
听得那姜先生嘿嘿冷笑,喝到:“嘉云县令听着,若是你一柱香的时候还是不开城门,那么这些难民就会因为你而死在城门口。”
攸宁冷笑,不经意间扫了难民群几眼,蓦地怔住,采兰和高小佳正双手被捆着,矗立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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