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幽深，苏牧下坠许久也不曾见底，倒是那腐臭味越发浓郁。
无论是千年前的斩妖营还是如今的镇魔营，抓捕来的妖魔最终归宿都是这饕餮洞窟，也不知埋葬了多少妖魔残躯，腐气郁积，堪比剧毒。
苏牧早有准备，自然不会让这腐气入体，法力震荡便是将那腐气驱散，同时后土神煞覆盖全身，加速朝着洞窟底部坠落而去。
砰！
终于，在一声闷响之后，苏牧重重落在地面之上，强大的劲风直接将周围无数残躯尽数绞成了齑粉，化作漫天迷雾。
苏牧尚未来得及驱散迷雾，便是感受到了数道凶恶目光似乎在注视着自己，当即招出坤元剑，三大神煞齐齐附着其上，警惕的环视起四周的情况来。
无间狱存在了已经有千年之久，既然连第八层都有妖魔苟活，这洞窟底部有什么东西存活也不值得奇怪，而且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自然是要警惕一些。
不过，那些目光似乎无意主动发起进攻，苏牧也没有轻举妄动，任由周遭齑粉缓缓落下，这才看清了那些凶恶目光的源头。
竟是九座栩栩如生的妖兽雕像。
苏牧见状也不急着散去神通，持剑朝着最近的一座雕像行去。
只见这雕像人身而龙首，鸟爪，臂生羽毛，恍惚间似乎可见狂风暴雨。
“上古妖神，计蒙？”
苏牧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座雕像，却是和某个只在记载中见过的存在对上了号。
妖族消失于世间已有千年，即便近年来妖魔作乱，但寻常人对妖族辛密依旧不得而知，不过苏牧身为镇魔营副指挥使，自然是可以翻阅镇魔营的典籍，倒是也知道一些。
苏牧再次看了一下这雕像的模样，确认是计蒙无疑，略一思忖，便是开始查看其余几座雕像。
英召、飞诞、飞廉、九婴……
果不其然，其余几座雕像皆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上古十大妖神之一，且这雕像也不知是何人所刻，每一座都是气质迥异，宛若真实。
不过，似乎有哪里有些不太协调。
苏牧环视一圈，便是发现了这不协调感的源头所在。
这几座雕像呈圆环状分部在四周，间距大抵相同唯有两座雕像间间距尤为宽敞，其间隐约可见些许碎石残渣，只是被妖魔尸身遮挡，若不是刻意查看，却是不会放在心上。
苏牧心念一动，祝融神煞化作一朵金焰飞出，顷刻间便是将附近妖魔尸身烧成了灰烬，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岩石基座。
果然，这里还有着一座。
苏牧见状微微颔首，运转法力将周围碎石尽数牵引而来，汇聚在岩石基座之上，便是化作了一长角狮子模样。
上古妖圣，白泽。
看着面前这座残缺的雕像，苏牧不由想起在无间狱第九层所见之幻影，心中若有所思。
消失的妖兽，破碎的雕像，要说是巧合也位面太巧了一些。
苏牧摩挲着下巴的些许胡茬，不曾想通各种缘由，脑海中却是有浮现出另外一人的身影。
应该只是单纯的重名吧~
苏牧摇了摇头，便是将那身影甩出脑海，继续查看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十座雕像造型各异，均匀分布在周围，身后不远便是那茫茫虚空，宛若界碑。
为何说是界碑？
这饕餮洞窟并非单纯的在地底掏挖而来，更像是在那无尽虚空中开辟了一条通道。
苏牧如今对阵法也算是初窥门径，很快便是察觉到正是这些雕像起到了稳固虚空的作用。
不过，能够支撑这般通道千年之久，也不知这阵法灵力来源为何。
苏牧瞥了眼周围积压的无数妖魔尸身，心中若有所悟，便是摄来白泽雕像的一块碎石，轻轻一捏，碎石竟然毫发无损。
苏牧见状眉毛一扬，手掌逐渐发力，却是一直用出五成力气才破碎开来。
须知以苏牧如今的肉身，即便只是一成力气也足以活生生打死一名同阶武者了，这碎石能够承受其五成力气，可见非凡。
只是看系统毫无反应的模样，这碎石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苏牧屈指一弹，将碎石摄入一具刚刚坠落不久的尸骸之中，果然发现那碎石正在吸取尸骸中残存的气血灵气。
难怪要将那些妖魔尸身都丢入这里，原来是为了供应这座阵法的运转。
不过，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苏牧扫了眼周围正在不断衰败的妖魔残躯，再一次检视起其余九座完好的雕像来。
无间狱虽然存在了有千年之久，但是从周围妖魔残躯的状态来看，应该都是这几年镇魔营所投入，千年之前斩妖营所投应该早已消逝。
没有能量的供养，这阵法应该早就无法维持，被无尽虚空彻底吞噬才对，何以能留存至今？
苏牧在九座雕像前来来回回晃悠了许久，却是始终看不出丝毫端倪，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座破碎的白泽雕像前，眼中若有所思。
若是白泽雕像真的和无间狱第九层中残存的气息有所关联，那破碎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可他并为听说无间狱这两年有什么异样发生。
换言之，这些雕像之间的联系或许并没有那么紧密，甚至压根就是独立存在的。
一念及此，苏牧眼中火光一闪，祝融神煞便是将底部广场尽数覆盖，妖魔残躯瞬间焚毁，洞窟底部的恶臭似乎也是淡了一些。
苏牧自然没那么无聊帮无间狱改善环境，在焚烧妖魔残躯的同时，神念也是牢牢地锁定着那九座雕像。
果然，在妖魔残躯尽数焚毁之后，九座雕像齐齐一震，九道迥异的气息骤然自雕像上勃发而出，好似这些雕像都活了过来一般。
苏牧双眼一凛，正要顺着其中一道气息想要追寻其源头，肩头玉蟾突然低鸣了一声，竟是强行打断了苏牧的举动。
玉蟾乃是神兽，不会无缘无故有此举措，苏牧见状也是不再冒险，正要再寻别的方法踏查，突然发现道道金光正从雕像下蜿蜒而出，慢慢汇聚到广场中央。
苏牧见状当即飞至半空俯视而去，默默看着脚下金光不断汇聚，最终形成了一只怪鸟模样，却是不由瞳孔一缩。
大日，三足，乌鸦。
三足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