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绑架

我恍恍惚惚地走回房间,不明白素素的故事到底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我会产生这么大的不良反应,莫名其妙。我有点怀疑她在我的食物里做了手脚,不会又有人想要陷害朕?

由于这次属于个人的私下活动,我也不好意思找双姐求助,只好把房门保险插上,躺到床上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我睡了有多久,直到被电话铃吵醒。我在迷迷糊糊中接起电话,听出来是素素,她说:“小张,马上来吃早饭的地方。”不等我回话,电话已经挂了。

现在的我其实很害怕见她。素素看起来像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但她能射杀毒蛇,我得提防着点。说实话我真不想去,但又怕同车来的几个大汉会来敲门。我只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向吃早饭的餐厅走去。

天已经黑了,我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素素坐在背光处,看不清她眼睛,我也不敢再看。她热情地示意我随便吃点摆在桌上的食物,被我拒绝了。不过睡了一天,实在很饿,我另叫了一份现炒的菠萝炒饭。素素好像完全没当回事,她很平淡地说:“水土不服吗?现在好点了吧,打起精神来,等会有个贵宾过来。”

左等右等,我的炒饭都吃完了,还没见到有来人,更别说贵宾。素素完全不急,我也不好意思催,让服务员撤掉炒饭,换了壶茶。

再左等右等,终于还是我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了,问:“到底是贵到哪里的宾,不会是你记错时间啦?”素素把手轻轻举起,做了个“嘘”的手势。

素素说这个贵宾是她一个老朋友,那人不喜欢别人聒噪,和她相处最好的方式是做个哑巴。你觉得她说的对,照做,说的不对,可以不做但不能反驳她。她听不得抱怨和解释,脾气暴躁,最好别惹恼她。

我听着一愣一愣的,就这么个人还能做朋友?是我的话,友谊的小船早翻了,素素还真是好脾气。

又等了好久好久,直到来接我们的精神小伙进来,低头在素素耳边说了什么。素素听完,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走了。

等他们一起再回来时,多了个带蛤蟆墨镜的金发美女。这姑娘婀娜身材穿着凸显美好的吊带长裙。

她看起来不凶呀,可能不是素素说的那个恐怖贵宾吧?正在我瞎猜的时候,一阵浓烈香水味扑面而来。美女直接搂过来,左右“吧唧,吧唧”两下,给我来了个贴面礼。咱没见过这场面,愣了。等我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落座,我也赶紧坐下来。

素素管精神小伙叫彼特,彼特介绍说:“这位是雷雅,素素姐的朋友。这位是张东海,呃,也算是素素姐的朋友吧。”

我听着他瞎介绍,顿时有火,怎么到我就成“算是朋友”。不过,难道美女懂中文吗?

美女朝彼特挥挥手,示意他出去,精神小伙立马走了。雷雅转向素素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呀,你确定是他?”素素点点头。

听着他们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我也不敢插嘴问。素素之前警告过,我怕这位就是坏脾气贵宾本尊,还是少给自已惹麻烦好。我决定了,接下来他们再让我吃什么,坚决一口不吃。

接下来是她们东拉西扯地聊天,我觉得无聊,起身想走。素素做了个勿动的手势,我又乖乖贴回椅子上。

不久,彼特回来了,带着昨天同车的那四位大汉一起回来,分别在我和素素身后各站了两人,彼特坐回老位置。

彼特没回来时,素素和雷雅聊天用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听得昏昏欲睡。这时突然听到雷雅蹦出一句中文,说:“不好意思,得罪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对面站素素后面的一个大汉摸出什么扎了素素一下,然后看到她马上失去意识瘫在座位上。我心里一惊,不好!不等我反应过来,我也感觉被扎了一针,昏昏地没了知觉。等我苏醒过来,感觉在车上,看起来是昨天送我们来的那辆商务车。我的手脚被绑着,旁边坐了一个黑衣大汉。

我刚想探头找找素素在不在这里,就被大汉一巴掌拍了回来。我急了,叫起来:“搞什么搞,绑着我干嘛!莫名其妙。”其实我叫是有目的的,我也不知道素素现在情况如何,我发个声,如果她也在车里,至少她能知道我也在。从我这中气十足的叫声里,她应该能听出我暂时没事。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传出素素冷冷的问话:“彼特,你这是做什么?”

听起来看守她的应该是彼特。接着传来彼特的声音:“姐,我们继续原来的旅程啊,只不过老板换了一个。”

我听到素素质问的声音:“这么多年公司没有对不起你吧,关键时刻你就这么办事情的?”

彼特笑起来:“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工作还不是为了钱嘛。谁给的多就给谁干呗。我没本事,不过雷雅看得起我呀,人家老外老板就是大方。”

素素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彼特,你不了解雷雅。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没必要做这些。”

彼特大笑起来,说:“你——你算个,屁!我问过你了,结果是什么呢?永远什么时候都是回复我已经申报了,已经申报了。你的字典里就一个字——拖。你只会拖,事情拖着是不会自已解决的。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你什么时候解决过。”

素素说:“以你的资历,我们现在给你的待遇已经是公司能给的最高待遇了,你也知道公司制度的。”

彼特说:“别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公司!公司!谁知道公司到底遮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子不稀罕!我自已也能找到门路搞钱去。雷雅说了,要留着你们俩的命。她肯出那么多钱,说明你们的命金贵着呢。我们会好好看着你们的。”

接着,没再听到素素说什么,皮特也没说话。车子开了很久很久,很快车里不再有人说话。不久,听到了大汉的呼噜声。

看着机会来了,我想自救,试图摸点东西出来,想把手脚松绑。但我的动静有点大,不小心弄醒了身旁的大汉,我只骂自已笨蛋。大汉醒过来就又给了我一掌,拍得我眼冒金星。

彼特阻止了他继续揍我,让他们给我和素素松绑,然后说:“不好意思啊,把你们绑了那么久,确实不大方便。其实也不是怕你们跑了,以你们俩的身手,绑不绑都一样。不过绑架要有绑架的仪式感嘛,该有的程序要做到位。素素姐,我说的对不对啊。你们现在最好乖乖地跟我们走,不要想东想西。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环境恶劣,出去必死无疑。”

我望向窗外,是黑的,现在可能是晚上。我们在车里晃悠了很久很久,感觉得越来越冷。出门时我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冷的有点受不了,就叫了彼特。

彼特看起来早有准备,拖出两套厚的防寒服。我拿起来看了看,有点犹豫,这是要把我们带哪去,大夏天还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

慢慢的窗外亮起来,我看到外面是光秃秃的石头,石头坡,稍远处是灰蒙蒙的土坡,偶尔还能看到远处有雪山。

车子在公路上开了很久很久,车外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然后突然车子拐到了公路外,继续的乱石滩上颠簸行驶了很久,颠地我都快脑震荡了。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我们下车后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

这里是一片碎石坡的坡底,往上看全是光秃秃的石头坡。我一直以为是被颠晕掉了,其实不全是,有部分原因是缺氧。这里是高原地区,空气稀薄。

下车后彼特给我丢了一个背包。我掂了掂,有点重,打开看了下是一些水和食物。他好意提醒说:“省着点,接下来我们要走很久的。”

我看到素素在不远处,我们各被两个大汉看着,不能走近,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现在看起来,她的精神还不错。

他们没有太为难我们,可能还需要我们有自理能力走路。在这里,我没有看到雷雅,是彼特带头领路。

高原氧气含量不比平原,容易累。能不说话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再说作为被绑架的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静静地顺从地跟着他们。

前面的彼特不时用卫星电话联系着,以确定走的方向,我想他可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们就这样胡乱爬呀爬到半山坡,走到一个破旧的石头建筑前。这个塌了一角的石头矮房子看起来像个暗堡。没门没窗,不知道做什么用。为什么说是矮房子,因为能进到里面去。

彼特在石头堆附近的地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一个暗门,打开后就推着先让我进去探路。

我顺着打进来的手电光看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木头的梯子早已腐烂。我被推着,刚一脚踩上就直接摔到了坑底。还好坑不深,我还没挂。

在我躺地上半天起不来的这会儿,他们几个都轻快地跳了下来。一个大汉伸手极其粗暴,猛地一把把躺地上的我拉起来,勒得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两大汉一前一后把我夹中间,跟着他们往前走。

皮特没给我手电,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个装食物的背包。我从他们的光圈里偶尔瞥见周围的样子。

这是个简陋的通道,好像是在山体原本就存在的缝隙里稍作加工形成的通道,没有装饰,仅供通行。地面也不好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行进的速度很慢。彼特不时看表,越来越烦躁,开始催促大家快点快点。

我们现在稍微适应了黑暗,在大汉们的催促及拳脚“帮忙”下,我们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只顾着往里面赶。

在晃来晃去的光圈中,我再也看不出来这里哪是哪,心里暗想:完了,这要是有机会逃出来都不知道要往哪逃。

我的体力在这些人中大概是最差的,加上缺氧,我赶路赶得脑子都空白了。我开始恶心,直想吐,脚步有点跟不上身体,不知不觉中倒向地面。失去知觉前,我记得后面紧跟着的大汉一脚踩上了我的小腿,痛都来不及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

在我恢复知觉,醒过来时,发现自已被一个大汉背着赶路。我的动静大汉马上感觉到了,停下来把我往地上一摔,说:“小子,够了,自已走。”紧接着后面跟着的另一个大汉,把我的背包甩给我,催我快点。

我站起来,有点踉跄,前面这一脚踩的可真够结实,这都有后遗症了。跟我后面的大汉不耐烦起来,说:“装什么装,背着你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还没喊累呢。快点跟上!”

看起来还是我晕之前的队形,这走了几个小时的,中间都不带休息吗?这几个可都不是一般人,体力杠杠地,我要不要等会再晕一次。

我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呢,突然一头撞到了前面那个大汉。正想借机训他们一次呢,那大汉马上回过脸来瞪我,我只好把怼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犯贱挤出个笑脸。

彼特发现了一具挨道壁躺着的尸体,让素素过去看下情况。我从他们后面看到这具干枯的骨架外面套着二战时德军制服。虽然我历史没学好,至于为什么也知道是二战时的德军制服,因为这具遗骸袖臂上有个明显的万字符号。

另外我对彼特让素素一个女孩子查看尸体的举动很是鄙视。素素到很淡定,好像她是法医专业出身一样,一点没有恐惧。

她挨个摸遍了遗骸身上衣服的口袋,掏出一些钢笔钥匙等小东西,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一本笔记本了。他们翻开看的时候我凑近瞄了一眼,看不懂,大概是德文。这人没配枪,体格看起来也不壮,却带着钢笔和笔记本,我猜可能是个文官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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