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只告诉嫡兄会有人救下太子,却并没有告诉他那人是谁,他一心替代那人的位置,抢到这个机遇,对那人是谁也并没有过多关注。
可此时不同,在出了姜云那封信之后,嫡兄已经将姜云当作了自己青云路上的绊脚石,此时又听说梦中原本救下太子的是林铮,顿时脸色黑如泼墨,咬着后槽牙说:“原来如此......可是她姜云已经得到了太多好东西了,她既然毫不顾忌我这个嫡兄、毫不顾忌娘家,那就怪不得我要出手抢这个机遇了。”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15、
事情果然如我想象的那般,在姜云风风光光回门的那一日,林铮并没有陪同,面对父亲和嫡母的询问,姜云用羞涩中带着傲慢的语气说:“原本都要出门了,没想到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太子知道他这几天休沐,让他陪着去猎场游猎,还专门说了不会耽误他来拜访岳丈,晚膳前一定放人!”说完还左顾右盼的瞧了瞧,故作惊讶道,“哥哥呢?妹妹回门这样的大事他怎么不在?林铮特意问了,今日太子游猎没有传召他陪同啊!”
父亲和嫡母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尴尬,父亲眉间的折痕甚至透露出一丝恼怒。嫡母自然也看出来了,连忙轻扯了一把父亲,上前拉住姜云的手将她往屋里带,还笑着说:“他书院的同学约他去京郊游玩了,这两日都不在府里,不过他知道你今日回门,晚膳时应该能赶回来吧,他与女婿关系也亲厚,总要聚一聚喝几杯的。好了,不说他们的事了,你快跟娘进来,给娘说说你这几天在婆家过得怎么样......”
话题被揭过,那一家三口又显得其乐融融。我也顺着墙角回到我的小院子,往树下摆了一张小凳子,坐在上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等消息。
直到天空挂上桔红色的晚霞,门外才热闹起来。
我猛地起身,凑到紧闭的院门旁仔细聆听。只听见外头的管事们一边快步往正堂方向疾走,一边低声讨论:“快快快,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咱们家大公子立了大功,拼了性命从刺客手中救下了太子,咱们姜家的好日子这就要来了!”
我一直高悬的心终于稍稍落下来一点,看来即便是姜云有心阻拦,嫡兄还是成功了。只是光救了太子还不行,我还需要听到另一个能让我高兴的消息。
我整整衣裙,混在听到消息、纷纷赶去正堂外说吉祥话讨赏的下人们中间到了正堂门口,一眼就看到平时最重文人风骨、喜怒绝对不露人前的父亲双手紧紧攥着管事的手臂,仔仔细细的询问事情经过。嫡母也在旁边见缝插针的询问嫡兄有没有受伤。相较于他们的喜悦,姜云脸上的表情就只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很快,满脸喜悦的父亲就看到了姜云的不对劲,他立马变了脸色,也顾不得此时众多仆从在场,立刻大声指责起了姜云:“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嫡亲的哥哥立了功,将来前途无量,你怎么还一脸不忿?”
姜云心里对嫡兄的不满已经达到了顶峰,也顾不得维护父母的面子了,扬声道:“从小到大,明明我处处都比哥哥出色,可是父亲母亲始终都更看重哥哥,这便不说了,我好不容易嫁了个位高权重的如意郎君,还没办婚礼呢,哥哥就开始利用林铮的身份给自己铺路了,他可曾想过、你们又可曾想过婆家会如何看我、林铮又是否会因此而轻贱我?还是在你们心里只有儿子最重要,我这个女儿的死活就无所谓了?”
父亲扬起手就要往姜云脸上扇去,却被嫡母拦了下来,她死死按住父亲的手,低声劝到:“不可动手,留下痕迹岂不是叫亲家笑话?”说完又转头看向姜云,“人说女生外向,看来果然不错,你的一颗心里竟只有你自己和你那位高权重的婆家了?你明不明白,只有娘家强了,你在婆家才能更有底气,你父亲虽然官位不高,但很清贵,谏言又能直达圣听,否则你以为仅凭林铮对你的那点喜欢,你能嫁进侯府做世子妃?你去打听打听,清远侯家的嫡次子也看上了一个五品官家的嫡女,折腾了半天,还不是作为贵妾进的门嘛!”
姜云从小到大都不曾被这样训斥过,脸色立马就白了。她想要辩驳,一时间却无从辩起,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承认自己有如今的日子是靠了家里。
16、
还没等姜云想出辩驳的理由,几名永安侯府的护卫就拨开人群,快步的走到姜云身前对她说:“世子妃,世子受伤了,请您速速随我等回府!”
姜云再也顾不上与父母理论了,提起裙摆、迈下台阶焦急的问:“你说世子受伤了?严重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重复方才的话:“请世子妃速速随我等回府!”
姜云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跟着那几名护卫奔出姜府,登上侯府的马车、快速离开了,留下一脸震惊的父母依然站在正堂门前的台阶上不知所措。
嫡母望着姜云离去的身影,微微侧头问父亲:“不知道女婿的伤严不严重!”
父亲皱着眉,沉思了片刻才不确定的说:“侯府的护卫在我们面前甚至不肯多说......怕是不轻!”
嫡母立刻转头惊恐的看着父亲:“那、那万一......云儿可怎么办啊?这才成婚几日,这......”
父亲也是满面愁容,片刻后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嫡母说:“你在家等着,我也去侯府看看,女婿受伤了,我这个做岳丈的去看看,也是应当的!”
我躲在人群中,努力的压下唇边抑制不住的笑容,我知道,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铮受伤了,就是不知道姜云看到自己的丈夫变得像野兽一样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第二日晚间,我才在嫡兄的书房见到了他,两只手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其他地方看着倒还完好。我笑着向他解释自己这么晚才来探望的原因:“我知道兄长昨日后半夜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