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有僵尸吧?”
周川蹙着眉,忍不住浮想联翩。
虽然画风有些古怪,但在这种超凡世界似乎也很正常?
“不管了,正经人谁大半夜出去看热闹啊。”
周川心想着,伸手将灯罩调了调,让烛光黯淡了些,而后便将书本收起,准备休息了。
可毕竟是独在异乡,哪怕有制卡师协会的背书,他也不会完全信得过这家店以及那个明显看出些什么的老人。
随手将协会分配的精神恢复药剂一口闷后,他便盘坐下来进行心力修炼,这样休息效果虽然比不上睡眠,但胜在安全。
为了以防万一,周川还将七爷八爷召唤出来,让他们上了个晚班。
只是具现灵卡,而不战斗的话,心力消耗还是不大的。
“怎么感觉凉飕飕的呢。”
修炼了不大一会儿,脊背发凉的周川就忍不住穿上了外套,借着黯淡的烛光,他能清晰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又见那勾魂锁链在月潮照耀下折射寒光,夜风顺着半开的窗口进入,带着那哭丧棒上的白绸微微飘扬。
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拘他的呢……
这场面多少有些接地府了。
“呼。”
周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正要再次进入那修炼状态,就听到有细微的声响自外面传来。
凭着两次紫卡反馈而来的敏锐听力,他能勉强分辨出那声响是自楼梯口传来,虽显得有些沉闷,可那熟悉的音色却是骗不了人。
“是那个姓王的老头吗?”
周川心中做出判断,旋即便摇了摇头:
这种声响分明是体重很大的人经过才会产生的,以那老者矮小罗锅的模样,体重都不会超过110斤,这样的动静又怎么会是他弄出来的呢?
“上班了,黑白无常。”
随着周川心说一句,原本如雕像般屹立在房间里的七爷八爷瞬间“活”了过来,身形飘渺地挪移而至,护在了他的身前。
隔着那厚厚的木门,周川仔细分辨着那外边的动静。
“上楼的绝不止一个人!”
周川扩散心力至半个楼层,清楚感知到那不下四十道身影正整齐有序地走向学生们下榻的各个房间。
这些人的步法都不简单,绝不是野路子手段。
若不是这客栈实在太老旧,只在那现代化的酒店宾馆中,就是以他的五感也察觉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像这样训练有素的人,又为什么会大半夜造访这家客店?若是要对他们这些学生做些什么,又怎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这个世界明明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卡牌,他们要掩盖动静实在不要太简单。
除非……他们是故意留下这些破绽。
一瞬间心思百转,就像是闪电划过脑海,一个猜测忽然在周川心中浮现:莫不是……真正的决赛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周川揣测着,越想越觉得可能。
从之前种种可以判断出,各级制卡师协会之间的情报和布置并不互通。
就像复赛时鬼之战道是“武器卡”与“技能卡”都考而不是像何冷风所说那样取其一,上一级的制卡师协会所作的安排无需向下级传达。
同理,赵鹏得到的消息可能也很残缺,这时周川倏地想到老杜临走时留下的那句“三天后自有说法”,心里顿生明悟。
就像菩提老祖敲猴哥脑门那样,老杜这句话或许就是赛方对选手们的第一个提示,而外面那些人故意弄出的动静应该就是第二个。
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一定属实,只能说有个七八成把握,这便够了。
“就在这次把所有卡牌都玩个遍吧。”
周川心想着,而后便招呼黑白无常守在房门两侧,自己则轻身一跃至屋顶房梁。
没办法,白银级的心力所能带来的只有身体强化和一些诸如感知、微控的小手段,并不像后续等级那样可以共享固定数量灵卡的一些能力。
现如今,他的自保水平还很有限,留一手是非常有必要的。
“来了。”
周川心说一句,默默将【鬼打墙】唤出夹在指尖,静待来人。
……
“阿泽,小心一点,你负责的那个小子是截至目前鬼之战道综合评定最高的家伙,别阴沟里翻了船。”
客栈长廊中,一袭黑衣覆身的特战干员收到了队长的传音。
“收到。”
阿泽简单回复,丝毫不敢大意地小心靠近房门,这一幕却是落在了正坐在对面喝茶的王老眼中:“要惨喽。”
而与此同时,仰躺在房梁上的周川半晌也没听到动静,便拼着大幅消耗心力短暂连接了黑白无常的感知共享,终于在外边靠墙的地方寻到了自己的“对手”。
这个叫“阿泽”的人明显是个非常谨慎的家伙。
不同于他的战友们对待学生时还有所留手,这人在收到队长的传音后,直接放弃了从正门进入的想法,转而取出一张白色边框的技能卡【穿墙】,试图从侧翼突出。
而周川在捕捉到了他这个意图后,也是指挥黑白无常来到他划定的位置守候。
这时,一阵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墙体中间豁然开出了一个可供一人穿行的大洞,就见谨慎为先的阿泽干员小心翼翼地闪了进来。
“还在睡觉吗?”
阿泽看向房间内的木床,上面依稀可见一道臃肿的人影,似乎正在睡眠。
“有点大意了啊,年轻人。”
阿泽心想着,抬手唤出一把【轻装锏】,留有余地地朝床上砸去。
可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倏地一只大手伸.出将那钢锏牢牢抓住,而后轻轻一抛,就让阿泽整个人倒飞而出。
可还没跌出去多远,就有一条铁链追来,蟒蛇般盘旋着将阿泽整个人束缚起来,将他重新拉近。
短时间内情况百变,阿泽只依稀看见一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还有那双凶戾的眸子正绽放寒光。
“小丑萨克的木偶。”
感受着锁链传来的力气正逐渐加大,阿泽心底轻唤一声,伴随着一道木头破裂的声响,卡牌崩坏,他的身体方才勉强退出锁链的控制,直接跌坐在地上。
可还没等他喘匀这口气,就感觉到似有什么东西轻抚自己的脸颊,伸手一抓,却是一条白缦。
“什么玩意儿。”
他有些纳闷地想。
.